邊陲能臣,副都統容山的寧古塔歲月(一)

陳達 蔣仕偉 《牡丹江晨報》首席記者 杜山

邊陲能臣,副都統容山的寧古塔歲月(一)

容山像

容山(1836年-1891年),字峻峰,清朝正二品武將。

說起來,容山與慈禧同一年出生在京旗葉赫那拉氏家庭,真正是和慈禧同一祖宗的直系族人。

慈禧祖上實為正黃旗,後入鑲藍旗。慈禧被封為聖母皇太后期間,曾頒佈上諭:其族人從鑲藍旗抬入正黃旗。

光緒初年,容山奉慈禧之命為同治皇帝恭修惠陵,當時的主管監修大臣為翁同龢。四年後,因容山修築惠陵有功,慈禧下旨賞容山二品頂戴,頒發容山妻子誥命。實際上,容山雖出身上等氏族,可他的祖上並沒有幫他搏得世襲罔替的待遇,所以,很有出人頭地志向的容山,只能走自我奮鬥之路。

咸豐6年,容山才從八旗驍騎營中可憐的“馬甲”(漢語之意士兵),熬上了掌登記檔冊、支領官兵俸餉的最底層軍官領催。

風雨飄搖時

崛起的清王朝入關定都北京後,大清國“龍興之地”東北,受到悉心呵護,一道緊扎的“柳條邊”,試圖想讓仍生存在“封禁之地”的八旗子孫可以安穩地生活。

然而,重燃北方“邊患”的,是來自歐州的“羅剎人”。

“俄國之窺向滿洲,遠在明末,波雅爾古以明崇禎十六年考查龍江一帶,歷時三年,遊行七千公里,記其三川形勢而歸,而東侵之行亦顯著矣,清順治七年,俄人據雅克薩,築木城以固守。”

“羅剎人”在中國黑龍江邊攻城略地的野蠻入侵,令康熙震怒,“平定三藩”之後用強悍的武力打得沙俄求饒認輸。在清朝政府做出重大讓步的基礎上,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中俄《尼布楚條約》得以簽訂,帶給中國東北邊疆一百六十餘年遠離戰火硝煙的和平時光。

這段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安寧,反讓“龍興之地”的滿洲八旗弟子不思進取,不事邊防,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場巨大的危機將猝然降臨。

可以說,近代中國陷入內憂外患的災難,始於鴉片戰爭。

民族英雄林則徐力主禁菸並親自主持了“虎門銷煙”。禁菸運動直接損害了英帝國資產階級的利益,英國政府很快決定對中國發動蓄謀已久的侵略戰爭。

其實,禁菸運動成為帝國主義侵略的理由,清政府的內部腐敗,才是其後屢屢遭受列強凌辱的根本原因。野史《清代之竹頭木屑》中說:“向聞林文忠公燒西商煙土而不給價,故至啟釁。近聞人言,彼時實以茶一箱,易煙一箱。而茶為胥吏所辦,中多雜以沙石。既至歐洲,又以不能售,寄回。商人耗本無算,遂致激成釁端。”

文中之意顯而易見,清廷“胥吏”將出口商品摻沙子,所以“激成釁端”,官吏膽大妄為貪汙腐敗到此地步,大清國焉有不亡之理?

烽煙四起時

中國封禁的大門被迫打開之後,帝國列強接踵而至,十年之後英、法在美、俄的支持下發動了第二次鴉片戰爭,沙俄東西伯利亞總督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穆拉維約夫·阿穆爾斯基趁火打劫,採用武力逼迫中國簽訂《中俄璦琿條約》、《中俄天津條約》、《中俄北京條約》一系列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搜取了大量侵略特權,割佔中國東部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領土。

同治十年(1871年),沙俄乘中亞浩罕國軍官阿古柏侵佔中國新疆烏魯木齊,並向東亞進犯,出兵侵佔了伊犁地區。光緒元年,清政府任命陝甘總督左宗棠為欽差大臣督辦新疆軍務,三年後收復了除沙俄侵佔的伊犁地區以外的全部新疆國土。清政府派出欽差大臣崇厚,赴沙俄談判收復伊犁事宜。崇厚卻在俄國人的威逼利誘中私下籤訂了喪失國家主權和民族利益的《里瓦幾亞條約》,把左宗棠三年鏖戰取得的勝利成果拱手讓給了沙俄。

盛怒之下的慈禧下令廢止《里瓦幾亞條約》,“下崇厚獄,定斬監候,以徇俄人情,貸死,仍羈禁”,將崇厚革職入獄。清王朝改派駐英公使曾紀澤(曾國藩長子)赴俄修訂條約,同時命令左宗棠統籌部署新疆南北兩路邊防事宜,以備談判破裂後,武力收復伊犁,做好迎戰的準備。清廷強硬的態度讓沙俄向烏蘇裡地區增派軍隊,將海參崴正式升級為城市,改由特派總督管轄,將新式大炮安裝在海岸各炮臺,迅速集結重兵伺機報復。

大敵壓境,烽煙激盪。

受命危難時

清政府此時才醒悟要加強東北邊疆的防禦,可是東陲拒敵前線的吉林根本沒有專門用來保衛邊疆的軍隊,為數不多的兵力也因鎮壓太平天國和捻軍而大部分抽調入關。

邊陲能臣,副都統容山的寧古塔歲月(一)

此時,從北京“空降”到吉林的欽差大臣“吳大澂”,於光緒六年開啟了他壯烈的軍旅政治生涯。吳大澂來到東北後,針對邊境將寡兵微、八旗兵不堪一擊的狀況,推出了招墾、戍邊、強軍、修炮臺、建兵工廠、打探俄情、查勘國界等一系列鞏固國防的有效措施。更大膽廢除了原八旗兵的世襲制,招募了4000多人的鞏、衛、綏、安四支邊防軍,這些官兵使用洋槍洋炮等現代化武器,是清朝軍隊建設史上的一次重要改革。隨後,喜昌又招練了5000人的靖邊軍,與邊防軍一起分別駐紮在各個邊境要隘。與強俄接壤的吉林邊境,正是因為有了萬人大軍做為鞏固國防的強大實力後盾,才重新再現片刻的安寧。

在寧古塔任職多年的德平阿,在光緒八年時已經貴為寧古塔副都統,還兼任靖邊左路統領一職,掌握軍政大權。一些學者認為德平阿與常駐寧古塔的欽差大臣吳大澂關係不睦,並不是無跡可尋。

在《吳大澂年譜》中,喜歡交朋好友的吳大澂與德平阿幾乎沒有在一起雅集過,而且正是吳大澂的一紙奏本斷送了德平阿的官位——“特忝靖邊左路統領寧古塔副都統德平阿,於所統各營應領三月份餉銀,遲於五月尚未發給,並有將餉銀寄存錢鋪,故意稽留情事,實屬不知體恤士卒”。

負有鎮守邊關、保家衛國之責的寧古塔副都統德平阿膽大妄為挪用軍餉,當然被嫉惡如仇的欽差大臣所不容,吳大澂於光緒八年五月初七日“請旨交部議處,以示懲儆”。在兵部尚書志和的推波助瀾下,六月廿三日德平阿“緣事降調”官位不保。

德平阿被撤職出現了靖邊左路統領、寧古塔副都統兩個職位的權力真空,繼任官員的人選上可謂是一波三折。吳大澂“奏派頭品頂戴記名副都統博奇巴圖魯協領德昌,接統靖邊左路馬步三營”,可新任統領德昌抵達寧古塔才第五天,尚未接任就於七月二十六病故。不得已,吳大澂又奏請上官令“五常堡協領雙壽接統”靖邊左路營。而此時,寧古塔副都統的新接任者容山,卻從京城出發了。

下期預告:容山到任後,如何配合吳大澂,期間又有怎樣的故事?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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