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道德經》:用兵有言,吾不敢爲主而客,不敢進寸而退尺

用兵有言:“吾不敢為主而客,不敢進寸而退尺。”是謂行無行,攘無臂,仍無敵,執無兵。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則幾喪吾寶。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

老子《道德經》:用兵有言,吾不敢為主而客,不敢進寸而退尺

太清宮

古人用兵,著為戰策,其有言曰: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主猶君也,君主出令得專其政;客猶臣也,臣主奉令一聽之君,所謂“饒它為主我為賓”是。是以吾為主,即以後天人心作主,而先天道心反退聽焉。吾豈敢以後天人心為主,而以後天人心為客,在在依之以為命也可。不敢進寸而退尺者,蓋謂戰勝而進,即一寸也宜固守之;如敗而退,即跬步也不可讓之。若進有寸功,而退以尺計,是得少失多,難成易敗。在用兵,為不才之將;在修道,為無功之人,吾豈敢哉?

亦惟讓彼為主,遜我為賓,則彼有可乘之機,我無可抵之隙,所謂制人而不為人所制,庶無挫辱之虞矣。見可而進,知難而退。其進也,必鼓其邁往之神;其退也,不予以可攻之勢。如此小心,其難其慎,無非凡事讓人以先,而己獨處於後焉。故其行軍也,若人能行而己似不能行者然;及其挺身而往,攘臂而前,又若人有臂而己無臂而己無臂者然。迨至對壘交鋒,兩軍相仍而戰,又若人能敵而我無能敵者然。雖伐鼓淵淵,振旗填填。彼有所執,我豈獨無兵者焉。如此進不輕進,退不輕退,誠知社稷存亡,國家成敗,繫於一戰,敵其可輕視乎哉?試觀古來慎敵者往往成功;輕敵者常常敗績。

如管子之伐山戎,子玉之戰城濮可見矣。況朝廷之興衰,視將帥之得失。如不臨事審慎,逞其才、恃其智,而謂人莫己若,似孟明之超乘以過,高固之出賈餘勇,未有不敗國家亡家、覆宗滅祀者。聖人之大寶曰信,輕敵者必喪人君之信。惟兩敵相抗,兩兵相加,而自弱自柔,至慈至惠。常以殺伐之氣有於天地之和為憂;不以兵革之威得闢土地之利為樂。有時用兵疆場,亦出於萬不得已。雖未哭泣徇師,而仁慈惻怛心之心,哀痛迫切之情,早已流靈於陳師鞠旅之間,而三軍共沐其生成,萬姓鹹相為感激也。所以君子有不戰,戰必勝矣。非哀痛之心有以及人身,而入人心也哉?

此喻真陽發生,氣機充壯,方可進火行工。如不靜候鉛氣之氣,而慢以神升降進退,循環運轉,未有不邪火焚身,大遭困辱者。當其四候之際,必候坎氣之自動,而離不得以專主,故曰“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修煉之道,進行則常,退後則災。如天之運行不息,水之流行不停,始克蒸蒸日上。若時作時輟,一暴十寒,則是進寸而退尺,功少而過多,終身必無成功矣。

若此者,由不知歸根覆命之道乃日用常行之道,不可以智計取,不可以作為得;惟逆修丹道,順運自然,學如不學,功而無功,相因而造,順勢而前,無少阻滯,無一把持,若禹之治水,行所無事而已。倘進火行符,輕於進退,猶行兵者之輕視敵人,未有不火起傷丹,爐殘鼎敗,以致鉛汞一齊飛散者。噫,純任自然,敬慎不敗,固緝熙於光明;若妄作聰明,長生之寶必因此後天屍賊,為之戕害無存,又安望其成丹而可大可久哉?惟仁慈一片,哀痛十分,而後出之以和平,行之以柔順,自然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學人慎勿以後天識神為主,而先天元氣皆退聽焉,庶幾其不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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