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王-大帅张作霖(第二百六十四篇)

"各位,我命令。"

他一说命令,各位全站了起来,

个个站得笔直,注视着最高统帅。

张作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我命令张宗昌为山东督军。"

张宗昌一听,乐哭了"谢大帅,谢大帅的恩典!"太激动了。

"我命令杨宇霆为江苏督军,李景林为河北督军,姜登选为安徽督军,邢世廉为上海警备司令官。"

包括杨宇霆在内一干人心花怒放,这下可熬上封疆大吏,一省督军了,那可有实权,从今以后,江苏省那地盘就是我的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这个参谋长强着万倍。他们对张作霖是感恩戴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些人激动的声音都有点儿发颤"谢大帅的栽培,谢大帅了。"

"你们不要高兴得过早,现在咱们

分开了,说实话,经常在一块儿聚首,冷不丁这么一分开,我真有点儿舍不得。你们都是封疆大吏,一省的最高领导,你们要好自为之,听没听见?干什么事可以干,但不要过火,别给我下绊子,到时候我见不得人,你们明白我话的意思吗?"

"我们全明白。"

"要那么的话,明天你们就分头上任,到了之后随时给我来电报,明白吗?"

"明白!"这些人都哭着走了。

就剩下张学良和郭松龄,再看张学良那脸也不是色,郭松龄气得不行。要论功劳,郭松龄比谁都大,九门口一战打败了吴佩孚,这么大的功劳连个督军也没熬上。后来,郭松龄反奉倒戈,不管因为什么,他反对了张作霖。郭松龄就是再爱国,不管怎么说他也有私心,其实这不奇怪,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生在世,哪有没有一点儿私心的?

郭松龄恨透了张作霖,心说,你真是赏罚不明,我郭松龄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连个督军都不配当吗?我明白了,你派出去那些人都是你的心腹,我是外人。人有脸,树有皮,郭松龄能不恼火嘛。众目睽睽之下,郭松龄觉着脸上发烧,心突突乱跳。我姓郭的,身先士卒,出生人死,拿下九门口直捣秦皇岛,我把吴佩孚给打败了。要说功劳大,我姓郭的是头一个,把地盘给打下了,他们都封了显官,把我搁到旁边晒起来,张作霖,你太有点儿心术不正,赏罚不明了。

郭松龄脑筋都蹦起多高来,嘴唇铁青,就站起来了。幸好这时候张作霖往外送杨宇霆众人,送这帮人好去上任。到门口台阶上话别一番,所以郭松龄的举动张作霖没看见。坐在他身边的就是少帅张学良,张学良也感觉他爹不公正,他心想,

不管怎样也得叫茂宸做个督军,或者另有赏赐,你怎么能这么安排呢?

他一看郭松龄那个气色,再站起来,明白他上火了。一会儿父亲送客人回来,双方再顶撞起来,就不好收拾了。所以张学良利用这个机会抓住郭松龄的手"茂宸,能听我的话吗?冷静一点儿,茂宸,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我相信我爹对你一定有安排,你千万别上火。"张学良这人真不错,心地良善,劝了几十句。郭松龄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归座。

他刚坐下,张作霖笑着从外边回来了"茂宸!"

"有!"

"你别想旁的,对你嘛本大帅另有委用,你放心,咱爷们儿处得比别人都近,我保证亏待不了你。"

郭松龄赶紧站了起来"谢大帅的栽培。"

"六子,这没你什么事了,你该干什么就干点儿什么去,最紧要的把第八军、第九军、第十军重新整顿整顿,该换防的换防,该休息的休息,你明白吗?"

"我明白!"

"那你走吧。"把张学良给支走了。

张作霖没叫郭松龄走,郭松龄不敢走,这屋里就剩下他们俩人。再看张作霖拉了把椅子坐到郭松龄身旁,拍拍郭松龄的肩膀"茂宸,咱爷们儿掏心窝子说句话,你跟我们家小六子穿连裆裤,外界传闻张学良就是你,你就是张学良,有这话吧?"

郭松龄心中暗想,张作霖打的什么鬼点子?跟他说话得加着一百二十个小心,不然的话就掉进陷阱了。所以,郭松龄心里头多少有点儿紧张,表面挺从容"大帅,您太抬举我了,我怎么敢跟少帅并驾齐驱,我无非是少帅的马前卒,少帅叫我干

什么,我干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他的帮手而已。"

"算了,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一张嘴就咬文嚼字,我不掰这个理。今天阴历多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八月十三了,也就是还有两天是八月中秋。茂宸,他们都走了,我心里头觉得空落落的,我身边的亲人也就是你了,这样吧,八月十五那天晚上你到我的帅府,咱爷俩儿喝两盅,我还有些话和你谈,咱爷俩儿一块赏赏月,你看怎么样?"

"好吧,谢大帅。"

"你可以走了,八月十五我在帅府花园等着你。"

"是!"

郭松龄走了。他心里头是七上八下,始终摸不透张作霖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单独找我赏月?是吉还是凶?

很快,八月十五到了,张作霖就在奉天大帅府花园款待郭松龄。这花园不大,

但是放了数千盆盆景,香气扑鼻,院中央还有一座赏月亭,四处灯火辉煌。这天晚上,郭松龄身穿便装,八块瓦缎子小帽头儿,红疙瘩,头前儿安了个帽正,穿着长衫,外边罩着马褂白袖头,底下圆口牛皮底,里子呢的便鞋。就这身打扮,你根本看不出他是领兵的统帅,活像刚开张做买卖的大老板,有副官处的人把他领上赏月亭。

郭松龄一看,正中央圆桌,刷白台布,上头摆着应时的瓜果梨桃,周围五把椅子空无一人,郭松龄就没敢坐。东张西望,心说,张作霖上哪儿去了呢?正在这一瞬间,树丛之中有人乐着出来了,一边拍着手一边笑"茂宸,来了。"

郭松龄一看是张作霖。张作霖弄了两手土,在哪儿也不知是栽花呢,还是干什么呢,有人赶紧给打水,张作霖把手洗干净了,一边乐着,一边走上赏月亭。

"坐。"

"大帅,还有其他客人吗?"

"没有,就是咱爷俩儿,坐吧。"

郭松龄这才坐下,偷眼观看,张作霖红光满面,得意扬扬,帅府这个亮,地上掉根针都能捡起来,这些人出来进去,跟走马灯似的。一则是过节,二则直奉大战,张作霖获胜了,心里高兴,所以帅府才这么热闹。

坐下之后,张作霖把脑门拍了拍"副官,把桂花酒拿来,让茂宸尝尝怎么样。"

桂花酒拿上来了,张作霖亲自给郭松龄敬酒,郭松龄心说,这可有点儿反常,张作霖心里头肯定有事,干什么呢?摸不着底。后来,桂花酒喝得多了那么一点儿,张作霖借着酒气这才进入正题。

"茂宸,我让杨宇霆、李景林、邢世廉、张宗昌,还有姜登选,让他们进关做了督军和上海警备司令,唯独没让你干什么,你是不是心里挺不痛快?你认为我

这个大帅赏罚不明?"

郭松龄一看,张作霖真是机警过人,猜到我心里去了,但不能那么说。

"大帅,怎么能呢?人家可是开国元勋,我怎么敢跟人家并驾齐驱呢?"

"哪里,你肯定不痛快了。难怪,这个事要轮到我身上我也得不痛快,我比你甚至还厉害。不过,你放心,我绝不能亏待你。老了,人老了不值钱,我都想过再三了,我挣的这份家业是谁的?当然由小六子他们弟兄来继承,光老张家的人也不行,还得有点儿亲信吧,我已经把你给选中了,你就是我们老张家的亲信。"

"也可以说,将来这份家业你要承担着大半。茂宸,别灰心,你还年轻,好好干,只要给我张作霖争气,给我张作霖露脸,我绝不会亏待你的,你明白吗?"

"大帅放心,我为大帅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这话说得对,干了眼前这杯,今儿个咱把话聊透了。"等喝完酒,张作霖又说,

"茂宸,最近倭奴发来邀请信,请咱们派特别代表到倭奴去观操,我想来想去责任重大,任务可不轻,派谁合适呢?选来选去我选中你了,非你莫属,你愿不愿意去?"

事出意外,郭松龄事先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就愣了一下。

"这,既然大帅信任我,我没有意见。"

"好,倭奴个儿小,鬼点子多,你到那块儿好好看看,究竟倭奴军队精华之处在于何地,你好好摸摸底,回来对咱们训练军队大有用场,对不对?"

''对。"

"我已经让人都给你准备好了,时间短促,你两天后起身吧,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回来,如果有急事我给你去电报,你明白吗?"

"我全明白。"

"这事就算过去了。茂宸,等你从倭奴回来之后,我还在赏月亭给你接风,到那时候你就不是现在的郭茂宸了。不提这事了,下边表演节目。"

最后张作霖高兴了,叫侍从武官高占魁把双枪取来,摆了几个靶子,张作霖把袖画一挽,打了十几枪,发发命中,郭松龄在旁边鼓掌喝彩。

张作霖一摆手"不行了,这阵儿跟当年不一样了,当年不离马背,双枪不离手,现在也不亲自参加战斗了,手都生了,要不练练整个就废了。"又继续喝酒,一直到深夜,郭松龄站起身来告辞。

回到家里之后,郭松龄睡不着觉了,跟他的爱人韩淑秀谈起在帅府的经过,不知道张作霖打的是什么点子,为什么把自个儿支到倭奴去,是吉是凶很难预料。

郭松龄心里头这么想的,张作霖对我绝不会信任,他对我绝不能说放手,就杨宇霆、姜登选在里边搅弄着,他对我印象也好不了。

突然郭松龄顶感到冷水泼头。为什么?郭松龄一想,是不是杯酒释兵权,他跟赵匡胤想的一样,说笑之间,请客吃饭,把我打发到倭奴,把我的兵权给夺了,莫非第八军、第九军、第十军,这三个军他要从我手世给夺走了,另派旁人,我成了光杆司令了。张作霖,你可够歹毒的。

想到这儿,郭松龄睡不着觉了,下地来回转圈。他爱人劝他"你别发那么大火,既然他作出决定无法改变,你说不上倭奴电不行啊,他要成心撇你的兵权你还扛得住吗?听天由命吧,不要再想旁的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我总觉着咱们在奉天已经到了末期了。将军,咱们应当另选出路。"郭松龄点了点头,恐怕彼张作

霖的耳目听去,压低了声音,最后俩人不言语了。

几天之后,郭松龄起身去倭奴,先到大连登船,奔倭奴的东京。这边张作霖这两天没闲着,拿着电报指挥他的军队继续南下扩大地盘,京奉路火车一列挨着一列,从来不闲着,把抢夺来的东西源源不断地运回奉天。

但就在这时候发生事了,发生什么事呢?奉军几十万到了南方,有的进驻江苏,有的进驻安徽,有的到了山东,有的到了河北,甚至有的地方到了上海和浙江一带,这奉军的纪律太差劲儿了,跟红胡子没什么区别。到了南方的花花世界一看,他们眼睛就更红了。凡是公共场所,奉军所到之处不但不买票,反而公开抢夺,进了商店拿东西就走,掌柜的一拦着,他们就拳打脚踢,走到街上看见漂亮妇女,过去就搂搂抱抱,公开调戏。

甚至在四乡,还发生了数起强奸妇女的案件。另外,在偏僻的胡同,特别是到了晚上,这些人公开拦路抢劫,见汽车抢汽车,见行人抢行人,翻腰包,那是平常的事。谁见过这个呀,老百姓都恨透了。他们形容奉军有两句话"什么都是免票,后脑勺子是护照",那就是无法无天。以后,老百姓就示威游行,纷纷集会,提出强烈抗议。

别小瞧群众的力量,这一走上街头,公开喊,"打倒军阀张作霖,奉军滚回东北,不欢迎奉军,打倒新军阀"报纸上连篇累牍,也登出来这些事情。公愤越来越大,甚至在上海、浙江、安徽、江苏、南京、长沙各地公开罢市罢课,不欢迎张作霖的军队。在这时候,浙江督军叫孙传芳,孙传芳有个绰号叫"孙大耳朵",据说这人的耳朵大,大出号来了。

孙传芳一看张作霖的奉军源源不断地南下,有意并吞全国,那么他这个浙江也不例外,照这样下去,他的地盘也得给占了。他本能的就恨张作霖,他就想法自卫。他一看南省的老百姓恨透了奉军,就抓住有利的机会大肆宣传,大肆鼓动,跟五省联合,搞了个五省联军,这五省就是江苏、安徽、浙江、湖南、湖北,他自封五省联军总司令。

原来反对张作霖的那些势力纷纷投在他的门下。另外孙传芳还派特使赶奔热河一带去见冯玉祥,联合冯玉祥共同对付张作霖。当然,冯玉祥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不到两天,双方达成协议。

冯玉祥告诉孙传芳"你从南边北上,我从北边南下,两路夹击张作霖的队伍。你叫南省国民军,我叫北省国民军,你看怎么样?"

孙传芳说"好吧,来吧,择日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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