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立正!我愛你,請你把戒指戴上!」

京城,五星級酒店的頂樓。

“人不可貌相!太蛇蠍心腸!太令人髮指了!”

“封先生一世英名被這麼個惡毒的女兒給毀了!”

封瀟瀟打開門,看到她,那幾個議論她的工作人員臉上卻毫無尷尬之意,只有鄙視。

這時,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從電梯裡走出來,她一邊將封瀟瀟推回房間一邊恨鐵不成鋼的說:“瀟瀟,再怎麼說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宴會,你看不慣韓小姐也不應該往她身上潑硫酸啊——”

“不!不是我乾的!有人故意整我!”

封瀟瀟蒼白的辯解,她也說不上來剛才在宴會廳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記得一個服務員模樣的人遞給她一個酒杯,她端著酒杯走了沒幾步,韓小姐就絆倒在她跟前。

封瀟瀟下意識的上前扶起韓小姐,有人撞到她的胳膊,接著杯子裡的液體撒到韓小姐的腿上。

韓小姐隨即發出一陣刺耳又痛苦的哀吼聲,周圍的人也聞到刺鼻的肉體被腐蝕的味道——

“好了,你喝杯水冷靜一下。”表姐劉曉笛的聲音比剛才溫柔了許多,一下就撫平了封瀟瀟不安的心。

一口氣喝下大半杯水,封瀟瀟突然感覺胸悶,倒地,張大嘴巴大口呼吸依然喘不過氣來。

“表姐……我難受……救我……”

劉曉笛一改往日的溫柔,用陰毒的目光瞪著封瀟瀟的同時踹了她一腳,冷笑說:“五年了,我終於等到讓你死的這一天!救你?做夢吧!封瀟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封瀟瀟難以置信的看著劉曉笛,頓了幾秒鐘,嘶吼道:“劉曉笛你瘋了!舅舅舅媽知道了不會饒了你的!”

“哈哈哈!封瀟瀟你真的是蠢死的!都死到臨頭了還以為我的爸爸媽媽將你視如己出!”

封瀟瀟這才感覺不對勁兒,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幾年的事情是你們一家三口——”

劉曉笛撩了撩耳邊的長髮,得意地說:“是的,沒錯!讓你染上毒癮,讓你一次次的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包括剛才韓小姐被潑硫酸的事,那都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完美計劃!”

封瀟瀟的心像被利劍劈開,疼得無法呼吸。

過去的五年,封瀟瀟一直很感激舅舅劉慕山和舅媽蘇翠翠讓她這個孤兒重新體會到家庭的溫暖,也很感激表姐劉曉笛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

可真相卻是——

封瀟瀟掙扎的抬起頭看向劉曉笛,說:“你們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錢,我甚至把封氏集團拱手相送,你們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哼,為什麼?”劉曉笛蹲下來扯著封瀟瀟的長髮,說:“因為你姓封!不管我們一家三口在京城怎麼努力也擺脫不了封家的陰影!只有姓封的都死絕了,我們一家三口才能在京城權貴圈子裡找到位置!”

封瀟瀟徹底僵住了——

劉曉笛更加有恃無恐,說:“我明明比你長得漂亮,可是每次在宴會上那些權貴公子哥首先注意到的總是你!就連顧晨知道你在國外期間染上過毒癮還濫一交,都願意在今天你的生日宴會上向你求婚!我不介意告訴你,昨天我還和顧晨上過床,可你姓封,京城那些老傢伙們都願意給你面子,不管我怎麼求他,他都堅持要跟你求婚,因為只有和你結婚才能讓他的家族企業得到那些老傢伙們的關照!”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喜歡顧晨,我甚至連他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封瀟瀟淡然的樣子讓劉曉笛徹底抓狂,她細長的鞋跟在封瀟瀟的手掌上轉動,一副恨不得要把封瀟瀟的手掌踩穿的架勢,惡狠狠的說:“封瀟瀟,死到臨頭了你居然還跟我炫耀!”

原來劉曉笛的心理已經扭曲成這樣——

封瀟瀟恢復了五年前高傲的狀態,冷冷的看著劉曉笛說:“你孜孜以求得不到的,我卻唾手可得,就算我死了,你也依然是個心理陰暗的毒婦!可憐蟲!”

“你——”劉曉笛一把拽著已經癱軟的封瀟瀟往窗戶邊拖,說:“明天京城的頭條新聞就是你在生日宴會上毒癮發作,就因為準備要跟你求婚的顧公子跟韓小姐和顏悅色的說了幾句話,你就往她身上潑硫酸,最後負罪跳樓身亡的消息!你才是心理陰暗的毒婦!”

“稍息!立正!我愛你,請你把戒指戴上!”

再次睜開眼睛,封瀟瀟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環顧四周,似曾相識。

“瀟瀟,你該不會是暈倒了吧?都怪我,明知道你發燒還讓你到帶我來參加聚會!特大好消息,易寒來了,你快點換衣服,馬上就輪到你表演了!”

劉曉笛那張明顯比之前稚嫩許多的臉映入封瀟瀟的眼簾,而且這話以前也聽過。

是做夢嗎?

封瀟瀟伸手掐了一把劉曉笛,毫無防備的劉曉笛疼得齒牙咧嘴,“啊,好疼啊!瀟瀟,你幹嘛啊!”

劉曉笛這聲尖叫讓封瀟瀟感受到了人間煙火的氣息,她意識自己重生了,不是那個叫天天不應的可憐鬼魂,她重生回到十八歲這一年,剛剛高考結束,也是劉曉笛一家走進她的生活整整一年。

京城這些富二代權二代的孩子們每年都會在高考結束後舉行派對,替那些高考結束的二代慶祝,高考結束的人必須表演節目。

上一世,這個派對成為封瀟瀟人生的分水嶺,她從被人追捧的公主變成被人恥笑的可憐蟲,自信的她變得越來越自卑——

現在想來派對上發生的事情和劉曉笛脫不了干係!

既然上天給她重來的機會,她就把遭受的苦難全部還回去!

封瀟瀟把劉曉笛推出去,說:“表姐,對不起啊,剛才我做噩夢了,夢到一個毒婦把我推下樓。我這就換衣服!”

毒婦?劉曉笛明顯不悅,不過還是擠出一絲笑容,說:“沒事瀟瀟,你先換衣服,我去給你倒杯水,大家都等你表演呢。”

房間裡明明有水劉曉笛卻要去外面倒,對!就是那杯水——

封瀟瀟快速換上禮服,在劉曉笛進來之前也倒了一杯水。

和上一世一樣,劉曉笛進來就把水杯放到封瀟瀟手裡又把她按在椅子上,說:“來,坐下,姐姐幫你把頭髮弄一下。你把水喝了,發燒就要多喝水。”

“嗯,知道了!哦,對了,表姐,我的髮卡在包裡,你幫我拿一下。”

劉曉笛轉身的瞬間,封瀟瀟把水換了,繼而當著劉曉笛的面把水喝光。

髮卡別上,劉曉笛說:“哇塞,瀟瀟,你今晚可真漂亮,剛才我聽到好多男生在討論你,說你是今晚當之無愧的派對女王!還有易少居然也來了!聽說他已經三年沒有參加這樣的派對了,還是中途出現,前面已經表演完的女生都恨不得再表演一次。”

易寒,軍人世家,標準的紅三代,全軍最年輕的軍長,他們這一代孩子的標杆人物,女孩都想嫁的男神,除封瀟瀟之外。

上一世,大概是因為父母早逝的原因,封瀟瀟對愛情沒有追求,她想牢牢抓住的是親情。

看到劉曉笛眉飛色舞的表情,封瀟瀟計從心生,說:“表姐,你就是出身太差,要不然以你的姿色肯定是當之無愧的派對女王!一會兒還是你先表演吧,再過兩個月你就是京都大學表演專業的學生,表演的節目肯定比我有水準,我五音不全的上去唱歌,別把易少給膈應走了。”

今天是這一年才混上京城上流社會圈子的劉曉笛第一次見到易寒,如果按照計劃一會讓封瀟瀟先上場,肯定就沒有她表演的機會,易寒看不到她曼妙的舞姿怎麼能記住她這張美豔的臉。

劉曉笛心裡很不爽封瀟瀟說她的出身,在她有些猶豫的時候,封瀟瀟把那杯水遞給劉曉笛說:“表姐你別緊張,喝杯水。據我所知,易哥哥喜歡的是你這種類型的美女,你一會可要表演得好一點,讓那些之前不知道你姓甚名誰的暴發戶羨慕嫉妒恨去吧!”

聽到這樣的好話,劉曉笛喝下了那杯水,決定先於封瀟瀟上臺表演。

“稍息!立正!我愛你,請你把戒指戴上!”

燈光匯聚到舞臺,音樂響起,劉曉笛開始翩翩起舞。

不得不承認,劉曉笛的舞臺表現力很強,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瀟瀟,這是你表姐?長得很漂亮啊,以前都沒注意。”

“現在注意也來得及呀!”

眼睛發亮的盯著劉曉笛和封瀟瀟說話的是煤二代,前世記憶裡,封瀟瀟記得這個煤二代有玩sm的特殊癖好,有一次玩出人命來,鬧得滿城風雨。

如果能夠引導煤二代和劉曉笛在一起,絕對有看不完的好戲!

想到這裡,封瀟瀟把臉轉到一邊,冷笑。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她身邊走過,還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幽深又意味深長。

是易寒!

這樣的目光讓封瀟瀟非常不舒服,就好像心底的秘密被窺視。

就在封瀟瀟想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過易寒的時候,周圍響起一陣陣起鬨聲、口哨聲、還有嘲笑……

引起騷動的是臺上的劉曉笛,在藥物和音樂的刺激下,她的精神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跳起了脫衣舞。

表情嫵媚、舞姿性感誘惑,一段電臀舞跳完後,連胸貼都撕了。

上一世在舞臺上丟人的是封瀟瀟,她的舞姿還沒有現在的劉曉笛好,脫得和劉曉笛一樣乾脆。

因為這件事,封瀟瀟成為全城的笑柄,也讓那些和封家有交情的老人們痛心疾首。

上一世劉曉笛在封瀟瀟準備把內褲脫掉的時候衝上臺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劉曉笛因此贏得了很多人的好感,也讓之後的封瀟瀟無條件的信任她、依賴她,對她有求必應。

封瀟瀟冷冷的看著臺上的劉曉笛伸手準備脫一內一褲的時候對一邊看得流口水的煤二代說:“王軒,你不是對我表姐感興趣嘛,快點把你外套脫下來去把她抱去酒店房間啊!這是你彰顯紳士的機會!”

王軒若獲至寶的脫下外套衝上臺……

因為這個插曲實在太搶眼球,太有爆發力,之後的表演都終止了。

封瀟瀟被人團團圍住,問:“瀟瀟,你這個表姐到底什麼來歷啊?”

“瀟瀟,聽說你表姐考的是表演專業?她打算往豔星方面發展?”

“……”

封瀟瀟只是對大家淡淡一笑沒有接話,端起一杯香檳坐到角落開始琢磨接下來的計劃。

沒過多少會封瀟瀟感覺沙發一沉,一個極具壓迫性的身影坐到沙發的另外一端。

“小小年紀就這麼多心機!”又是易寒,鋒利如刀的眸光落到封瀟瀟身上,他所說的每個字都透著嘲諷。

封瀟瀟瞥了他一眼,冷哼說:“一帆風順的人,有什麼權利指責別人為了保護自己做的事!”

易寒微怔——這話似乎不應該從一個剛高考完的女孩嘴裡說出來,而且她的眼神冷靜、淡漠,像是經歷過絕望後的堅韌。

他的目光柔和了些,說:“就算為了保護自己,也沒必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衣食無憂的富二代跑到偏遠山區對那些孩子們說——‘肉不好吃嗎,你們幹嘛天天吃土豆?’挺可笑的,挺蠢的,不是嗎?”留下一個柔弱冷漠的背影,封瀟瀟走出易寒的視線。

“稍息!立正!我愛你,請你把戒指戴上!”

翌日,封瀟瀟一早就起來,走到餐廳對管家說:“都幾點了,早餐怎麼還沒好!”

管家康嫂是蘇翠翠的遠房親戚,她不以為然的說:“先生夫人和大小姐還沒下來呢。”

樓上隱約傳來劉曉笛哭泣的聲音,看來她已經清醒,看到網上那則“富二代在派對大跳脫衣舞”的新聞。

封瀟瀟輕扯嘴角,冷笑一聲,然後看向康嫂說:“這裡是封家的房子,什麼時候吃早餐,我說的算!你要是不想幹就走人!”

包括康嫂在內的傭人們聽到這話都愣怔了,要知道在過去的一年,這個封小姐每天都等舅舅一家三口到齊了才吃飯,後面來的傭人還以為是她投靠舅舅一家。

已經在封家做了十幾年的方姨摸了摸口袋裡的辭職信,露出欣慰的笑容,其他傭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把早餐端到封瀟瀟跟前,柔聲說:“小姐,今天的早餐是西式的,您不太愛吃,從明天開始我給您做您愛吃的粥,好不好?”

過去的一年蘇翠翠基本把原來封家的傭人都辭退了,方姨為了能繼續留在封瀟瀟身邊裝著歸順他們才沒被辭退。

看著方姨慈愛的目光,封瀟瀟鼻子一酸……

封瀟瀟說:“方姨,這麼多傭人也就你知道我的愛好!康嫂,管家的位置不適合你,從今天開始管家就是方姨了!”

想下來把封瀟瀟叫上去和劉曉笛對峙的蘇翠翠剛好聽到這話,她還以為封瀟瀟還是以前的軟柿子,厲聲說:“瀟瀟,你這是在幹嘛!家裡的事情你沒必要插手!”

“舅媽,封家的事情,我怎麼就沒有必要插手了!作為管家,連女主人的早餐都準備不好,不合格,當然得撤!”

女主人?

蘇翠翠怔住了,她認真的打量封瀟瀟,這丫頭怎麼一夜之間完全變了樣,全然沒有之前的軟弱和妥協,取而代之的是讓人不敢小覷的堅韌,居然自稱女主人!

回過神來,蘇翠翠立刻使出殺手鐧,垂下眉,悲慼的說:“瀟瀟,如果你不希望舅舅舅媽在這裡的話,我們可以搬走……”

封瀟瀟立刻說:“恩,舅媽,我覺得你們確實應該搬走,畢竟這裡是封家老宅,是我祖爺爺留下的房子,你們姓劉不姓封,住進來確實不太合適。再加上昨天晚上表姐的事情那麼丟人,很有可能會連累封家的名聲,你們搬出去是應該的,你說呢,舅媽?”

聽罷,蘇翠翠的嘴巴張成“o”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劉慕山也從樓上,聽到封瀟瀟的話,也愣住了。

這是活見鬼了吧?過去的一年這個丫頭就連看到他們一家三口收拾行李箱都擔心他們會丟下她,哭著喊著幾乎要跪下來求他們不要走,現在居然如此盛氣凌人的下逐客令,到底什麼環節出了錯?

“瀟瀟,怎麼回事?”劉慕山讓自己鎮定下來。

封瀟瀟抬眸看了一眼劉慕山,不冷不淡的說:“我對康嫂不滿意,要把方姨換回來當管家,舅媽覺得我沒資格。你解決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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