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璟揉了揉她的肩膀：“有的時候，本王也會覺得累，也會想要放棄手中的滔天權勢，放權給幼帝，免去世人的詬病。可當我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開，一個個的死去卻又無能為力的時候，便將這些矯情的想法都忘記了。有了權力，才能更好的保護住身邊的人。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讓你獨自去寧王府，獨自去冒險報仇的原因。”
他側過身子來，墨色的瞳孔像是融入了諸天星辰一般的明亮，甚至蓋住了那雙桃花眼的神采。沈言璟的嗓音乾淨，他平日裡說話總是帶著三分情挑，縱使是在朝堂上都不曾收斂。可是現在，他的一字一句都是那麼的鄭重，似是要烙刻在她的心裡一般。
他說：“所以，千涼，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只一條，便是好好地待在我身邊。不要去觸碰那些危險，更不要去觸碰那些權利。你只需要將你的喜怒哀樂說給我聽，想要什麼就對我撒個嬌，我就算是傾盡了離陽王朝也要尋給你。不喜歡什麼也說給我聽，我想辦法替你除去就是了。”
“我想你只做我懷裡的花朵，嬌柔的不懂得人心險惡，不知這世態炎涼。所有的風吹雨打，我替你受。而所有的明媚陽光，都是你的。”沈言璟情動的吻著她的額頭，虔誠的好似朝聖：“千涼，總會有個人能夠讓你收起利爪，扒掉尖刺的。所以，在你沒有勞累，在我沒有被扎傷之前，答應我，好麼？”
陸千涼沒有躲避他的吻，她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唇瓣磨蹭過自己的額頭，口齒中還帶著飲過的那口桃花釀的餘香。長而直的黑髮蹭在面前，癢癢的，那的手掌撫在自己的背上，蘇蘇的。
見她未答，那人便又問了一次：“千涼，好麼？”
“可是，我同你一樣，是不會將命運交到別人手裡的人。我可以愛你，可以陪伴你，甚至可以依賴你。但我不能允許，作為你，或者是任何一個男人的附庸。”她道。
“可是，我同你一樣，是不會將命運交到別人手裡的人。我可以愛你，可以陪伴你，甚至可以依賴你。但我不能允許，作為你，或者是任何一個男人的附庸。”她道。
說完這一段話，像是抽乾了渾身的力氣。陸千涼緩緩地離開他的懷抱，伸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側臉：“言璟，你懂麼？”
沈言璟沉默半晌，突然一笑，伸手捧住了她的手貼這自己的臉：“你能這樣叫我，我很開心。你現在不能相信我，我也不會失望。早晚有一天，你會……”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陸千涼打斷他的話道。
“我會武功，還會醫術，我不任何人差，甚至比他們還要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就像你留我在身邊，身後還要帶著一個京水一樣，言璟，你能愛我，我很開心……可是愛若是變成了禁錮的枷鎖，他又能維持多久呢？我總不能，將生命或是一輩子的自由都賭上……”因為我賭了一次，已經傷不起了。
曾經那樣相信的沈季平，最後還不是將她害的遍體鱗傷？她早已經失去了義無反顧的相信她人的權利了，無論何時，她總得保持的清醒的頭腦，計劃著下一步不是？
那溫度，就像是剛從北方雪原裡走出來的行者一般，帶著濃重的絕望，卻還有無法言說的不捨。
“不要說這些了，至少現在。”沈言璟聲音極輕，似是從胸腔中發出的一般。他緊緊地攬著她，冰冷的唇舌攻城略地，漸漸地變得火熱。
陸千涼笨拙的回應著他，可沈言璟卻並不給她主動地機會，只是霸道的勾著她的小舌逗弄，時而吮吸，時而輕點，時而放縱的退出，由她空虛的想自己發出邀約。那種感覺，很奇妙。
他的手不安分的扔掉她束髮的簪子，明明是昏暗的房屋，為什麼他能夠看到她現在的神情，甚至是臉上渡上的一層紅霞呢？
今日街上一間彭三夫人，陸千涼一席話，竟然一語成讖。
沈言璟輕輕揉捏著她的手腕兒，見她因為痛楚而微微皺眉，便俯下身子去問她的眉頭：“千涼，可以麼？”
臨到陣前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只是這話題太過羞赧，陸千涼實在是不好意思邀約，便微微別過頭去不在看他。沈言璟卻偏偏同她較勁兒，見她不答話，便繼續吻她，吻得她蒙上了一層香汗喘息不停，才再次問道：“不說哈，恩？”
“說什麼？”陸千涼短而急促的回應了一句，抿了抿被吻得水潤的唇。
沈言璟突然想笑，那種慾望甚至蓋過了身下的慾望，愈發的濃烈。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貪婪的嗅著那香氣：“也是，這種時候也由不得你做主了。你還是少說些話，一會兒留著嗓子喚我的名字才是。”
陸千涼羞的無地自容，偏生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將他怎麼樣，便不去答話了，徑自在心中盤算著明日怎麼整治他。
然而，無良王爺卻在這個時間鬆開了她的手腕。正在陸千涼疑惑之時，那雙制的她毫無反抗之力的手一下扯碎了她的中衣丟到了地下，又掀開了她的裡衣。
未出閣的姑娘是都要穿的，陸千涼也一樣。只是那東西，需得從背後解開，麻煩得很。
這個時候該做什麼？隱秘之事，她也不是很有經驗啊。再說了，同沈季平在一起的時候，她只需要乖乖躺平了摟著他的背就好了，什麼時候遇上過這麼多的尷尬？
告訴他怎麼解吧，還有些顯得自己心急了。若是任由他捏？腰側的皮膚太細嫩，尚有些受不住。
沈言璟此時卻沒打算繞過她，他輕輕吻了她的頸側，溫熱的鼻息打在那處敏感的皮膚上，聲音都帶著情的味道：“恩？”
陸千涼已經恨不得將腦袋插進他的胸口裡去了！
以沈言璟的變態程度，很有可能說出什麼“你求我”“寶貝兒，明日我一定叫你下不得床”“想要麼？上來自己動”之類的話，若是這樣她該怎麼辦？一腳把他踢下去？也不行啊，他還傷著呢，若是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怎麼辦？
這不行那不行，伺候病號就是麻煩。想著，陸千涼長長的嘆了口氣。
沈言璟望著她一臉的糾結，笑道：“想什麼呢？想姿勢？”
陸千涼的臉再一次燒了起來。沈言璟笑的有些岔氣，印了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使她的手指搭上了自己的衣袋，問道：“怎麼樣，你會麼？”
“瞧不起誰？想當年我也是勾欄院的常客，喚過的公子比你叫過的姑娘還多呢！”陸千涼反駁道。
“瞧不起誰？想當年我也是勾欄院的常客，喚過的公子比你叫過的姑娘還多呢！”陸千涼反駁道。
沈言璟沉默，定定的望了她半晌，突然撲哧一笑。
“本王拿到的情報裡千大小姐向來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性子。怎麼，是本王的線報錯了？”他手臂用力，翻過身去躺在了她身邊，扯了被子來將她裹了個嚴實：“放心吧，本王說不碰你就不碰你，好好的姑娘家，總不能未成婚便毀了清白不是。更過些時日選個好日子，我進宮請一道賜婚的旨意下來，做王妃的俸祿還不少呢。”
他頓了頓，又道：“別人的錢，不拿白不拿。”
陸千涼道：“國庫的錢不就是你沈家的錢，沈家的錢不就是你的錢？銀子對你來說，不就是換了個地方存著而已麼？”
沈言璟搖頭：“那可不一樣，成了婚之前我們是一家，待你我成了婚，就是咱倆是一家了。將國庫的銀子撈到兜裡這件事任重而道遠，日後咱們歸隱，總不能守著空鍋吧。”
陸千涼將他這話在心中嚼了嚼，沒毛病啊。
齊王府的床榻不小，床上置了一床供人夜間休息時蓋著的被子，裡側還置了一條擋住牆壁，以防寒涼的薄被。
以前，二人躺在一張床上時，沈言璟為了賴在她身邊，可是打定了主意死皮賴臉的不叫侍女多抱來一床被。今日他倒是難得的良心發現，將一整床被子都讓給了她，自己去扯床腳的那一床蓋了。
陸千涼將被子的邊沿掖在自己的下巴下，側過身子仰起臉望著那人，伸出一隻光裸的手臂指尖點了點他眼角的那顆淚痣問道：“你還不曾告訴我，這顆痣是怎麼來的？”
沈言璟自己也觸了觸，順勢將手臂枕在後腦後：“還能是怎麼來的？天生的。”
陸千涼噎了一噎，只聽沈言璟又道：“我若是說哭出來的，你信麼？”
“先帝？”她問道。
沈言璟搖頭：“不是，你可以猜一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昔年齊王離開折劍山莊時，眼角處還沒有這顆淚痣，後來她嫁了沈季平，二人政見不合，見面的機會便也少了，她倒是真沒注意到他這顆痣是什麼時候長出來的。
陸千涼將所有可能的人物猜了個遍，就連昔年她難產而死的母親也猜到了，可沈言璟一直搖頭。她嘴唇張了又合，終於還是問道：“你玩兒我的吧。
沈言璟挑了挑眉，也側過身子來看她。
少傾，他展開手臂，將陸千涼這隻被繭擁入懷中，笑問道：“你尚在千府的時候，可曾聽說過本王同哪個女子有過緋聞？”
陸千涼嘴角一抽，不由覺得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預期。她伸出手臂來掰著手指頭數道：“那可就多了。勾欄院的朝霞姑娘，晚間見過的彭三夫人，西巷丈夫離京的顧小姐……莫不是被這些姑娘們的夫君咒出來的吧。”
“就你話多！”沈言璟屈指敲在她的頭上，數落道：“再猜，緋聞傳的最難聽的那個。”
陸千涼咬著指甲蓋沉吟半晌，一拳敲在掌心，說了個自己都不太願意相信的名字：“莫不是寧王妃？”
沈言璟滿意的點點頭：“朽木亦可雕。”
若不是躺在床上，陸千涼估計自己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坊間都傳齊王沈言璟覬覦寧王正妃，奈何寧王情深，愛王妃良多，從不肯休妻。可這是向來是市井裡捕風捉影的傳言，就連三個當事人都聽著可笑。難道，在沈季平爪牙……勢力伸展不到的地方，她已經被傳成了那種“身在福中不知福，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蕩婦了麼？
陸千涼緊忙搖搖頭將自己這個可怕的猜想壓下去，昔年她尚且是寧王妃時，沈言璟對沈季平刻薄，但對他還是說得過去的。先帝還在，齊王尚未攝政的時候，還是會跑到寧王府送兩筐桃子，找她二人喝一喝酒的。
只是後來幼帝即位，二人政見不和，走動的便也不勤了。也難為了沈言璟，往常可以走正門的金貴王爺，後來再尋她就只能爬院牆。三番五次下來，竟被一干吃閒飯的侍女傳成了寧王妃與齊王偷奸。
對於此事，陸千涼可真是冤枉。沈言璟翻過來時沈季平都是在場的，唯有她小產，沈季平離京的那段時間是獨自見面，還是將侍女都給迷倒了的。
所以說，坊間捕風捉影的傳聞全都是不能信的，沈季平這綠帽子戴的也極為名不副實。
陸千涼乾笑了兩聲，望著沈言璟那雙黑若盲的瞳，弱弱的道：“王爺騙我的吧，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寧王妃生的美，還不准我一親芳澤了？”沈言璟反問道。
陸千涼覺得自己有點兒虛：“王爺一定是騙我的，寧王妃那麼耿直中正，謙和守禮……”連她自己都有點兒慚愧了“德藝雙馨的奇女子，怎會與小叔做出這種事？”
“唔，像咱們這樣躺一躺而已，又沒做別的。”沈言璟道：“你很瞭解寧王妃？”
陸千涼道：“還好吧，聽師傅講起過。”
沈言璟道：“那便是了，陸千城那個妹控，斷不會說她妹妹一個不字的。”
陸千涼撐起身子，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了一大片的胸脯。她手忙腳亂的掩住，居高臨下的盯著他問道：“那跟你這顆淚痣有關係麼？”
沈言璟將她拉到懷裡一陣揉捏：“都說是哭的了，不信做什麼還問我。”
“到底是我師姐，一個人在這世上煢煢孑立，還有個欺騙他的丈夫。本王若是不哭一哭她，可就沒有人哭他了。”沈言璟道：“怎麼樣，這個理由夠讓人信服麼？”
陸千涼果斷搖頭：“我覺得王爺不是這樣的善男信女。”
沈言璟又笑：“本王少了個打擊沈季平的招數，心中不忿夙夜難寐，痛哭流涕以生淚痣，這個理由可以了麼？”
陸千涼又要說什麼，卻被那人三下五除二的塞回到錦被之中，團成繭丟到了床角：“好了，現在闔上眼睡覺，明早要起不來了。”
陸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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