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報「名人坊」專訪著名表演藝術家於蘭:紅梅映雪更精神

吉報“名人坊”專訪著名錶演藝術家於蘭:紅梅映雪更精神

她是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培養出來的紅色戰士,她是中國兒童電影製片廠第一任廠長,她是莫斯科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及中國電影金雞獎終身成就獎的獲得者,她是新中國“22大電影明星”。

從舞臺到銀幕,永葆鮮活的藝術形象,深深地植根於觀眾的心中。從青絲到白頭,一直為電影事業無私奉獻。雖然歷盡磨難卻,始終無怨無悔。

她就是著名錶演藝術家於藍。

吉報“名人坊”專訪著名錶演藝術家於蘭:紅梅映雪更精神

於藍,1921年生於遼寧岫巖。1938年到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學習,1946年調入東影當演員,曾在《白衣戰士》《翠崗紅旗》中擔任主角。1953年調往北影演員劇團,主演過《革命家庭》《烈火中永生》。她榮膺數個國家及世界級獎項,用深入人心的人物塑造、超凡脫俗的表演技巧、堅韌不拔的革命毅力、老驥伏櫪的使命擔當,詮釋著屬於那段崢嶸歲月的光影傳奇。

7月初的北京,一個細雨霏霏的上午,我尋訪著西土城路一棟老宿舍樓,如約來到於藍老師的家。於藍坐在不足10平方米的客廳等候著我。房間樸素簡雅,牆上掛著於藍鍾愛的老照片,正中間是她和周恩來總理握手的合影。一幅書法作品格外顯眼,上面寫著大大的兩個字:紅梅。於藍緩緩地為我講述那些深情的往事,滿頭銀絲彷彿一瞬間靚麗起來,在她純樸溫和的笑容裡,沒有功成名遂的驕傲,唯有經歷了崢嶸歲月的陳釀之後,煥發出的熠熠光彩和淡然的芬芳。

並不順利的“觸電”

從《白衣戰士》中周到熱心的莊隊長,到《翠崗紅旗》中關心革命的向五兒;從《烈火中永生》的江姐,到《革命家庭》中的周蓮……於藍刻畫的每一個形象都深入人心。

1948年,正在長春第四期電影訓練班做指導員的於藍接到通知,讓她參加《白衣戰士》的拍攝。當時的於藍雖然擁有豐富的舞臺經驗,卻從未拍過電影,她深知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同拍攝前預想的一樣,於藍的第一次“觸電”並不順利。舞臺上的表現需要很強的張力和感染力,帶動現場的氣氛,而電影則需要含蓄內斂,讓觀眾逐步入境。轉型是困難的,也是艱苦的。其間甚至有的同志勸告她說,你的臉型不適合電影鏡頭,還是去幹別的工作吧!拍攝時,攝影師一會兒說“於藍,你的脖子太細了”,一會兒又叫:“你的肩膀太薄(太瘦)了!”“你的眼白太大了!”一時讓於藍無所適從。而且,從專業上於藍也分不清不同角度、不同鏡頭的區別,這讓她覺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臺詞都是不對的,她十分苦惱。

於藍回憶起《白衣戰士》的時候,不禁感慨:當時根本談不上角色創作,只是憑著樸素的發揮完成了任務,感覺質量也不是很高,還很稚嫩。在於藍自己的印象裡,首次“觸電”的感覺並不美好。然而正是這個不美好,激起了於藍日後的鬥志。

很快,於藍迎來了證明自己的機會,《翠崗紅旗》劇組找到了她。這次於藍狠下心來琢磨角色,先從背景入手,深入生活,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她採訪了從省委書記到普通群眾幾十人。聽著那些紅軍家屬和倖存幹部、黨員的述說,於藍常常是含著淚水記錄下這些珍貴的資料。她曾在書中這樣描寫自己參與角色體驗的日子:“大自然在黎明中顯得特別清新嫵媚,微涼的晨風吹拂著勞動的身軀,感到特別清爽。擔罷水去園中採麻,由不熟練到能應付,我心裡很是高興。吃早飯時已經9時多,飯好像特別香甜。一整天和她們同勞動,夜晚也不肯放棄和水風去推米粉的活動。這女孩總是憨笑著,她經常帶一群女孩子來看我,那樣親切、憨直、樸素!除了沒有矯揉造作和虛假之外,她們絕不比城裡婦女有什麼高低之差。我在王健德家中,飯菜也很可口,真有樂不思蜀的味道,似乎自已就是這農家的一員。”

為了演活角色,她深入民間體驗生活。每當這位將近百歲的老人提及當年體驗生活的日子,還心心念念當時遇到的那些人民群眾,她說角色的體驗有很多難忘的幸福時光,這些人都已是自己的好友,是自己創作的源泉。

經過兩個多月的準備,拍攝開始了。誰知道在拍攝中,於藍又不知不覺想到了《白衣戰士》,對鏡頭的恐懼感困擾著她。比如在近景和遠景中,對感情的飽滿度把控不準,排練時表現很自然,實拍中又產生了情緒的變化。但於藍並沒有被嚇退,經過與導演反覆的琢磨和溝通,狀態得到了極大提升,逐漸懂得了自己和鏡頭之間的關係。就這樣,於藍極力克服著短板,出色地完成了任務,自己也實現了一次藝術的昇華。這段經歷為於藍後來的表演生涯,尤其是此後塑造藝術造詣巔峰的江姐形象,奠定了深厚的基礎。這一切,與她不服輸的性格,以及共產黨人的信念、革命的洗禮是分不開的。

永遠的“江姐”

在絢麗的藝術人生之中,於藍出演了多部中國電影史上的經典作品,塑造了一系列印刻在幾代人心中的經典人物形象。當問及於藍對哪個人物的刻畫傾注心血最多時,於藍語氣堅定地說,是“江姐”。

1961年,於藍讀了《中國青年報》上刊登的連載小說《紅巖》,深有感觸,萌發了拍攝電影的想法。她說:“《紅巖》是革命烈士用鮮血和生命書寫的史詩,它猶如一座有意義的雕刻,屹立在白公館和渣滓洞這一特殊的戰場上,烈士們猶如群山,任何脅迫和欺騙都動搖不了他們對共產主義的信仰。我們滿懷敬意地走進拍攝前的準備工作。”

第二年,於藍前往重慶,通過《紅巖》作者羅廣斌,找到了在白公館、渣滓洞倖存的共產黨員。這些劫後餘生的英雄們,向於藍展現了當年與國民黨反動派那場艱苦卓絕可歌可泣的戰鬥畫卷。

切磋琢磨,始成美玉。於藍對江姐這個角色的研究,幾乎到了痴迷的程度。於藍和江姐一樣,有著共同的革命經歷,在17歲的花樣年華時走上革命道路。1938年,於藍靠著兩條腿,耗時兩個多月,走了1000多公里路,從北京來到延安。在奔赴延安途中,她被敵人發現,遭受拷打也不肯出賣別人。這些不同尋常的經歷,使得於藍更加堅信自己能夠扮演好江姐。再加上幾十萬字的口述資料,將當年煉獄般的畫面呈現在她的面前,江姐這個角色,也一點點在她的腦海中,飽滿和生動起來。

於藍還記得,夏衍老師曾經囑咐她說,要注意江姐與劉胡蘭和趙一曼之間的人物區別。這讓於藍很受啟發,她根據資料認真地進行人物剖析,認識到江姐首先是一個城市女性,應該有著一般城市女性的特徵,穿戴、儀態都要符合身份。她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英雄形象,因為那樣她在這個城市裡就顯得太過突兀,無法在敵後生存;其次江姐是一個地下工作者,必須有不同於常人的縝密思維,所以她一定是善於思考而小心謹慎的;同時她又是千千萬萬城市知識婦女的代表,生長於貧困社會,經過艱苦歲月的磨礪,看透反動勢力的腐朽和沒落,共產主義如同黑暗中的明燈,引導她堅定地投身人類解放的崇高事業,所以她的內心一定飽含激情。

除了作品本身賦予江姐這個角色的定位以外,於藍還深入思考了江姐這個人物的獨特性,成熟、冷靜,做事有條不紊。不管是面對特務的瘋狂追捕,還是嚴刑拷打,江姐都展現出了中國知識女性的理性和優雅,以及一個地下工作者的淡定從容。這些都非常完美地在影片中得到了精準的表達。可以說,江姐這個角色被於藍塑造得渾然天成,有血肉,有靈魂。

於藍成功演繹了江姐,成就了幾十年家喻戶曉萬人稱頌的經典。而江姐這個角色的精神,同樣也感染了於藍的一生。直至今日,於藍仍然認為,無論在生活還是工作中,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不能有愧於江姐,點點滴滴的事情,都會設想如果是江姐該怎麼做。她曾經把別人給她的大筆片酬,轉手就捐給孤兒院。於藍說,事實上,所有的偉大犧牲都是江姐做出的,但今天人們把對她的愛給了我,我怎麼承受得起。

花甲再出徵

1981年3月,黨中央召開了兩次關於兒童和青少年工作的研討會,提出全社會要高度重視少年兒童的健康成長。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於藍受命組建北京兒童電影製片廠並擔任首任廠長。於藍已經是花甲之年,加之病體初愈,然而黨的召喚對她來說是永遠無法拒絕的,就這樣,於藍在兒童電影事業上,又奮鬥了20年。

1983年冬,兒影廠成立之初,於藍在臨時建造的極其簡陋的平房辦公,有一次辦公室的門弓(門後的彈簧)突然斷了,門瞬間回彈,把右手手指夾住。十指連心,我們聽來都倒吸一口涼氣,但於藍彷彿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雲淡風輕。“到了醫院,醫生說接上斷指康復需要20多天,我嫌時間太長影響工作,就讓他直接縫上傷口算了。”因為那時候兒影廠是關鍵期,全社會都十分關注,於藍帶領團隊致力為黨和人民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縱使瀝盡心血也無怨無悔。於藍說,“我是兒童電影的頭頭,如果不能給孩子們送去豐富多彩的兒童片,我愧對三億兒童。”她一邊講述著,一邊擺動了一下受過傷的右手,輕描淡寫的揮手間,彷彿一根琴絃,在我們的內心被撥動了一下,她幾十年如一日對黨和國家的熱忱,她的近百年風雨磨礪後的灑脫和淡然,就像一個激揚的音符,鏗然鳴響,餘韻悠長。

創業的路佈滿荊棘,也苦中有樂。最初的兒影廠沒有廠房,沒有人,沒有資金,於藍自己也沒有當廠長的經驗,一切都是幹中學,學中幹。團隊由1人到3人再到18個人、幾十個人。歷經6年,沐雨櫛風,1987年3月,兒童電影製片廠才正式遷入新廠,並更名為中國兒童電影製片廠。

兒影廠成立五週年之際,於藍發起成立了中國兒童少年電影協會,並設置獎項,獎勵優秀少兒影片,激勵那些在少年兒童電影工作中作出突出貢獻的電影人,讓兒童電影工作者有了標杆,有了旗幟,共同致力於兒童電影的藝術創作和推廣。於藍在兒影廠的二十年間,全身心地撲在兒童電影上,推出了《紅象》《少年彭德懷》等優秀電影作品。當時,兒影廠是全世界唯一一家兒童電影製片廠,總計拍攝了65部兒童片和21部電視劇,其中37部作品獲得120個獎項,包括金雞獎、童牛獎等等。

時至今日,這位年近百歲的世紀老人,仍在關心兒童電影事業的發展。兒童電影在漸漸豐滿,她的身體慢慢羸弱。於藍這一生,貼工,貼錢,貼命,但她更貼近數億孩子的心。她說:“只有製作出更豐富更優秀的符合兒童特點的電影,才能滿足兒童的求知慾,激發兒童豐富的想象力。”“現在有不少年輕導演拍了兒童片送來樣片給我看,我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楚了,耳朵聽起來也困難,歲數不饒人了,我只能給他們祝福和鼓勵,希望他們多拍兒童電影。”

在市場化的衝擊下,尤其是電影進口放開後,迪士尼、漫威等大公司的兒童電影屢屢在票房上取得突破,而國產兒童片任重道遠。於藍希望國家能夠繼續扶持兒童電影,因為孩子是祖國的未來,需要優秀的國產兒童電影來陪伴成長,不能因為經濟效益就放棄了兒童電影市場。她也希望更多的投資者能夠支持兒童電影發展,承擔一份社會責任。

“紅心塑造英雄,真情培育兒童。”老朋友秦怡為她90歲壽辰寫下的贈言恰如其分。每當談起她的貢獻,這位謙遜的老人總是表示自己做的還不夠好,貢獻的好作品還不夠多。其實這位世紀老人不是做得太少,而是太多。她以近百歲的高齡,俯視生命,病弱的身軀,高貴的心靈,積澱在生命裡的赤子情懷和文化精神,是我們永遠敬仰的山峰。

黑土地的眷戀

於藍說,她和東北有無法割捨的情感。抗戰勝利初期,東北被日寇統治14年之久,環境非常艱苦。“雖然當時我的家就在北平,但我想先不回家,一定要打回老家去!”不久,中央組織了“東北幹部團”和“華北幹部團”,於藍和愛人田方一同報名參加了東北幹部團,開始了新中國的電影事業奠基歷程,先後在瀋陽、本溪、遼陽、鞍山、大連等地演出。解放戰爭期間,她為軍隊和群眾表演了《血淚仇》《遠望》《日出》等革命戲劇。

1947年初夏,她擔任了東北電影製片廠第一期訓練班的指導員。12月,第一個孩子出生了。因為當時毛主席剛好發表了黨的新形勢與新任務的報告,田方給孩子起名“新新”,這意味著祖國的命運和人民的生活,一切都有了新的開始。因為這個小生命,她們的家庭生活、感情生活,增添了新的共同的愛、共同的歡樂和共同的希望。1948年冬,於藍帶著未滿週歲的兒子來到長春,為在長春參加人民電影事業的革命青年開辦第四期訓練班,任指導員工作,田新新也在東北這片沃土上茁壯地成長。於藍講述,東北電影製片廠,也就是後來的長春電影製片廠,有一個十分值得人留戀的幼兒園,新新剛滿月就可以入托。幼兒園老師有豐富的哺育嬰兒和教育兒童的知識和經驗,把幼兒園辦得十分出色,田新新也在這裡接受了良好的啟蒙教育。

往事回顧中,於藍對長春有著很深的感情和眷戀,這裡不僅有她的青春記憶,更是她和田方老師接受黨的秘密使命,攜手並肩建功立業之地。

抗戰勝利後,內戰又起。1946年2月,田方受命於危難之際,奉命化妝成老百姓進長春城接收滿影。5月,面對當時的危急形勢,東北民主聯軍決定撤離長春。為了建設將來新中國的電影基地,田方和於藍將生死置之度外,冒著生命危險,在敵人步步逼近的情況下,用不到一天的時間,和同志們一起就把遠東最大的電影製片廠的全部設備運到了鶴崗,為即將成立的新中國建立了第一個電影基地——東北電影製片廠,這在和平時期是無法想象的。當時田方被授予一等功。

為了配合前方作戰,鼓舞鬥志,東影拍攝故事片《白衣戰士》,決定由於藍主演。於藍怔住了:“拍電影可不是扭秧歌,一尺膠片一擔米,出了錯可了不得!”這時,耳邊傳來田方的聲音:“大膽地演,認真地學,我們大夥兒教你。”於是,於藍在烽煙滾滾的東北大平原上,扮演起人民自己的英雄。從此,於藍的靈感和激情不斷迸發,在新中國的銀幕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光彩奪目的英雄形象。

在向我講述這些故事的時候,於藍的眼睛溼潤了。她在緬懷自己的愛人、戰友田方同志。在我們採訪過程中,於藍一直在提及“田方”,這個名字對於國家,是一位優秀的共產黨員;對於銀幕,是一名優秀的文藝工作者;而對於她,則是終生的革命伴侶。她說,曾經接到長春一位叫姜輝的觀眾來信,表達了對《英雄兒女》的緬懷之情,信裡說:“田方是一個高尚的人,在銀幕、在我們心中永生。”說的一點不錯,田方不僅飾演高尚的人,同時他自己也是一個高尚的人。角色不論大小,都全心全意地去揣摩熔鍊。無論是作為人民一員,還是作為共產黨員,作為革命文藝工作者,亦或是兒子、丈夫、父親,他都永遠保持了高尚的品質。

採訪中,於藍多次提到東北,詢問長春的氣候,關心長春的變化。時近中午,於藍望著窗外,回憶著往事。北京以北,目光投向的遠方,記憶裡的那片厚土,充滿溫情的東北三省。那一刻的遙望,感染著我們的心,彷彿迴歸的燕子,翩然飛翔,回到故鄉。

在紀念田方百年誕辰、於藍九十華誕之際,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副局長趙實指出:“田方和於藍是我們黨培養出來的優秀革命文藝幹部,他們把自己的全部人生獻給了中華民族的解放和復興事業,他們所創造的銀幕形象深受廣大人民群眾的歡迎和喜愛,他們的成就和貢獻、思想和風範、人品和藝德,值得我們認真學習、繼承和弘揚”。

“回顧黨的歷程,這是多麼豐富的歲月,多麼光輝的歲月!我慶幸自己能在黨的哺育下長大,又是在黨的呵護下成人!我本是一個幼稚無知的孩子,一個迂腐不聰的人。因為跟隨黨的隊伍,經歷了不尋常的歷程才逐漸成為黨的文藝戰士。在這些歷程中,儘管有不少的艱苦與酸澀,但我感到更多的是珍貴和自豪!”這樣的表白,是於藍心底裡流動的熱血,這一生,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踐證了她在黨旗下的誓言,鏈接起她一輩子的愛,這愛裡有祖國,有藝術,有親人。

百年銀幕的經典,世紀光影的傳奇。銀幕上,於藍塑造的藝術形象,歷經幾十個春秋,依然魅力不衰,鼓舞人心;銀幕下,她從容淡泊,睿智樂觀,盡享歲月的榮耀。由激越到安然,由絢爛到平淡,每一位革命前輩,每一位優秀共產黨人,高尚信仰與情操貫穿著的瑰麗生命的畫面,莫不如此。

時光安恬,美亦永恆。於藍雖已期頤之年,仍然充實快樂,精神飽滿。彷彿天空的滿月,靜定而明媚,予人啟迪,給人安慰。奮鬥讓人無悔,歲月因此增輝。於藍所擁有的高貴品格,和她所主演的光輝形象,一生相映,光彩奪目。恰似紅梅照雪,更見精神。吉報“名人坊”專訪著名錶演藝術家於蘭:紅梅映雪更精神

​作者:吉林日報總編輯 陳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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