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四大美食!驚:古地傳奇!值:不虛此行!

絕:四大美食!驚:古地傳奇!值:不虛此行!

絕:四大美食!驚:古地傳奇!值:不虛此行!‖老家許昌

文·圖‖梁耀國

過去,墳也是分等級的,帝王的稱之為“陵”,王公大臣、皇親國戚的稱之為“冢”,地方官吏、有頭有臉的稱之為“墓”,老百姓的稱之為“墳”。

冢頭,說白了就是墳頭。墳與死亡、鬼魂有關,因此中原人是很忌諱這個字的。然而,郟縣的冢頭鎮卻因一座墳名垂中國歷史兩千餘年,這便是漢高祖劉邦的老婆、漢文帝劉恆的母親薄姬的墳。劉恆在位24年,其間重德治,興禮儀,大力發展農業生產,使得社會穩定,人丁興旺,經濟繁榮,故與漢景帝統治時期並譽為“文景之治”。

第一次去冢頭,我是單槍匹馬去的,一個人信馬由韁,東轉轉西悠悠,花了一整天時間,逛遍了小鎮的角角落落。第二次是陪老蔣開車去的,半道繞了兩次彎。一次在潁橋,正走著,一臺壓路機,一輛廂式貨車,突然橫亙路中間,我們只好掉頭回去,跟著當地人的車繞來繞去,才又繞到正路上。一次在大李樓村村北,路上堆了一米多高的土牆,我們不得不拐上田間坑窪不平的土路,顛簸了半天,才進了中國傳統古村落大李樓村。這個村我曾經專程來過,本想順便帶他們看看這裡的古民居,誰知老蔣老何想去冢頭心切,婉言拒絕了。

趕往冢頭的路上,我簡明扼要向老蔣介紹了這座“中國歷史文化名鎮”的前世今生:薄姬,是個貌若天仙又命運多舛的女人,她先是嫁給稱王一方的魏豹。魏豹被劉邦滅了之後,因美貌如花而被劉邦收編,生下兒子劉恆。呂后專權時,薄姬低眉順眼,忍氣吞聲,以免引火燒身,招致殺身之禍。俗語道:多年媳婦熬成婆。薄姬在大權獨攬的呂雉的“罩護”下,一熬就是八年。兒子劉恆如願以償登上皇帝寶座後,薄姬自然而然也熬成了皇太后。

人生一世,終有一老。薄姬百年之後,劉恆遵照母意,將其葬在了藍河岸邊。此後的歲月,每年清明節或薄姬的祭日,王公大臣、皇親國戚以及地方的官吏,便會如流水樣匯聚於此,設饗祭祀。其時,匪患十分猖獗。為了保護墓冢不被盜掘,此地終年派有兵丁護佑。為了解決這幫人的吃住問題,久而久之,逐漸形成了生意日隆的集市,冢頭之名因此而生。

說話間,車子進了冢頭鎮。在我的指引下,我們沒費周折就找到了西寨村古街。夏日正午,儘管熱浪如火,卻阻擋不住人們逛街購物的腳步。在熙攘人群中,我們的車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挪到七孔橋邊。我問老蔣是先吃飯還是先拍照,老蔣看看時間,說咱還是先墊肚子吧,跑了一個上午,肚子早餓得嘰嘰咕咕叫了。

我上次來時吃的是冢頭名吃之一——曹記羊肉燴饃,這次一定要嚐嚐這裡的另一名吃張長安餄餎面。過了七孔紅石橋,橋頭就是曹記羊肉燴饃新店,時值飯點,食客進進出出,不用說,生意依然興隆紅火。它的對面,是一逼仄斜坡的小巷,直通藍河河灘。跨街掛一橫匾,上書:長安餄餎面。

麵館門臉不大,一邊是操作間,一邊擺了長條矮桌,桌子上擠擠挨挨坐滿了食客,有吃麵的,也有等面的。我讓老蔣他們先到裡間找座位,我在外面排隊等號。在這兒排隊很特別,你只需把錢折成長條狀,壓在油光的鐵棍下,輪著誰,你過去端碗就是,沒人插隊。我入鄉隨俗,把一張小紅魚壓在了那裡,告訴老闆,我要三小碗十塊的,就完事了。我的前面,壓了六張錢,換言之,我前面排有六個號。

趁等飯的功夫,我掏出手機,將餄餎面的製作過程給拍了下來:一著黑衣裙的女士從面盆裡揪下一團面,團吧團吧,遞給身邊的小夥子,小夥子順手將其丟入餄餎面機的面桶裡,眨眼功夫,圓軲轆的餄餎面下入滾水鍋裡,翻動兩下,一旁的中年漢子用筷子、笊籬將面撈出,盛進大海碗。掌勺的女士接過碗,老練地抓起一把切好的羊肉、蔥花、芫荽丟入碗中,加味精,加用羊油熟的辣椒,再舀一勺滾頭上的羊肉湯往上面一衝,一碗香噴噴、紅豔豔的餄餎面就做好了。

其實,餄餎面好吃不好吃,全在那一大鍋羊肉湯裡。據觀察,那口直徑約兩米的大鐵鍋裡,煮著羊肉、羊雜、羊骨架,鍋沿處,漂著八角、花椒、茴香、香葉、桂皮等佐料。這些佐料,既能除去羊肉的羶味,又可起到提味兒的作用,兩全其美。此時的湯汁,已熬成了牛奶狀的乳白色。

下圖:正在熬製羊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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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壓餄餎面可是個力氣活。面和好、醒好後,又筋道又軟和。壓面看似簡單,卻需要兩個人搭幫手完成,一人負責將麵糰丟入木製壓桶裡,一人坐於壓槓的另一端,用槓桿原理,依靠人自身的體重將麵條擠壓出來。這套老設備不但佔地方,而且效率極低,一中午累死累活也壓不出多少碗。自從有了電動餄餎面機後,電閘一開,想做多少做多少,省勁多了。

很快,我們的餄餎面也出鍋了。對面坐的兩個小夥子,來自禹州,一來這裡釣魚,二來這裡品嚐餄餎面。除了熱騰騰的面,他們一人還拿了一個焦黃的大火燒,聞著都是香的。老蔣嘴饞,問人家哪兒買的,人家話音沒落地,他已經躥了出去。功夫不大,帶回來三個燙手的火燒,外加一袋牛肉。他興致勃勃地介紹說,冢頭的羊肉燴饃、餄餎面、熱燒雞、熟牛肉,號稱這裡的四大美食。這回先吃三樣,留個想頭,剩下的羊肉燴饃下回再來吃。

突然,有人在另一個房間叮叮咣咣吵了起來。一打聽,原來有人要在店裡喝酒,在教的麵館老闆認為剛過開齋節(今年6月15日),不宜飲酒,寧可錢不賺,硬是把那幾個客人攆走了。

下圖:餄餎面下鍋、出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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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過七孔橋時,橋兩側均被藍色的塑鋼瓦擋著,無法看到橋的全貌。為一睹該橋的雄姿,從麵館出來,我們直接下到正在整修的藍河河底。這時,一背蛇皮袋的老頭快步跟上我,神秘兮兮地對我說,你是老闆吧,能不能找個鉤機,把那個大磨盤給我弄上去,運到東街,我給你200塊錢的茶水錢,你看中不中?順著老頭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扇磨盤半掩在西河底的淤泥中。

我開玩笑說:我像老闆?

老頭執拗地央求我:行行好,幫幫忙吧,弄上去後我再給你加兩盒帝豪煙。

我說我真不是,你就是再加兩條煙,我也給你找不來鉤機。看我不像說謊,老頭這才作罷,悻悻而去。

藍河發源於禹州市文殊鄉宋莊村,自北向南流經冢頭,注入北汝河。在我的潛意識裡,中原的河流都是自西流向東的,而冢頭藍河這段恰恰不是,所以一下到河底,我便迷失了方向,辨不清了東西南北。

河底被鉤機整的很是平坦瓷實,不過,幾汪汙水,阻擋了我們靠近七孔橋的腳步。我們遠遠地對著橋猛拍一通。老蔣似乎不甘心,遂攀上堤坡,踩著鬆軟的沙土,艱難地朝橋下挺進。一瞅這情況,我和老何也跟了上去。

七孔橋為明嘉靖十三年(1534年),時任郟縣知縣王綬主持所修,通體採用產於郟縣南部的紅石砌就,歷經近五百年河水沖刷,至今仍結實如初。我們通常看到的古橋橋孔,要麼圓形,要麼半圓形。這樣的設計,一是有利於湍急的河水順利通過,二是可以分散橋身的荷重而不至於垮塌。眼前這座七孔橋,橋孔頂端猛然收窄,形成一個尖,老遠望去,活像一片盛開的蓮花花瓣,給人以視覺之美。

在中國傳統文化裡,每條河都有一個龍潭,龍潭裡住著會興風興雨的龍王。為了讓龍王安瀾天下,人們通常在河邊建有龍王廟,以便將其請入廟宇奉祀。七孔橋的修建者王知縣則另闢蹊徑,將龍王爺龍王奶奶請到了橋上,頭朝北,尾朝南,一左一右,數百年如一日,用它們的身軀,兢兢業業保護著這孔橋。一旦洪水氾濫,龍嘴裡的避水珠就會開通機關洩洪。至於機關在哪兒,人們光聽說過,誰也沒見過。民間神話,就是這樣越傳越神的。

王綬作為造橋者,是出於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目的,還是出於乾點政績工程,進而得以擢升的目的,時過境遷,已無從考證。但他這一善舉,還是得到了冢頭百姓的認可和稱讚,不僅在七孔橋橋頭立碑銘記,還在彌陀庵為其立陳公長生碑,以便記得他的好。一個七品知縣,能當到這地步,人生足矣!

穿過橋涵,來到橋的對面,抬眼觀瞧,發現右邊那條龍尾完好無損,左邊的不見了蹤影。龍尾模樣怪怪的,不像我們平時見到的魚尾尾鰭的樣子,而像一個人綰了很多螺髻的後腦勺。至於為啥設計成這個樣兒,不得而知。

下圖:七孔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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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它地方一樣,冢頭的古街如今也扒建成了四不像,民族不民族,西洋不西洋。舉個例子,有幾處臨街門面房屋脊是中式的,上面起有龍脊,坐有瑞獸,門臉卻換成了玻璃門、卷閘門。過去的門面房都是磚木結構,受梁檁長度所限,一般來說進深淺,間套窄,這才有了“三間房子不佔分”之說。

為多收幾個房租,不少房主置這些祖傳下來的百年老屋於不顧,乾脆推倒重建,於是,磚木結構換成了磚混結構,踏上去吱呀亂響的木樓梯換成了預製樓梯,走上去咚咚響的木樓板換成了水泥板,起有房坡的屋頂也換成了大平頂。這麼一改造,面積增加了好幾倍,房租自然而然就漲了上去。

好在老街的佈局基本上沒變。我帶著老蔣、老何他們,邊走邊拍,不知不覺便帶進了解學士故居。穿過過廳,裡面別有洞天,左右各有配房一座:一砌到頂的青磚清水牆,造型別致的古錢形鏤空紅石窗,雕刻精美的木雕風門,無處不彰顯著主人的精心與雅緻。

下圖:古錢形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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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北朝南的主房,是座出前簷式建築,基座均以紅石條鋪就,共三層。臺階和過門石則用硬度更高、更耐磨的青石條。上次我來的時候,主人家的兩個孩子正在臺階上玩耍,看見我拍照,年齡稍大的小男孩兒連忙躲進了屋裡,小女孩兒倒大大方方,將鏤空的雕花風門掩上,以此為背景,很是配合地擺出poss,任我拍。若不是她母親出來制止,還沒完沒了呢。

我曾經向她許諾,下次來時一定把照片送過來,後來就把這事給忘了,至今相片還在機子裡存著。這次來得倉促,食言了。幸虧孩子不在家,不然的話,若碰到孩子,我何顏以對呀!

再堅硬的石頭,也抵擋不住歲月的剝蝕。不要說門窗上的木雕作品毀的毀,糟的糟,就連作房基的紅石條,亦風化得十分厲害,用指甲一摳,就能摳下石沫沫。當然,通過院子裡種的花花草草,乾淨利落的庭院,以及門口自擬自寫的對聯,足以說明文化的精髓,已深深根植於這個家庭,這也許就是我們說的家風吧。有了這些無形的財富,即使物質上清貧,精神上想必是富足的。

隨後,我又帶他們參觀了秦都司故宅、劉斯和故宅等四進四合院。往回走時,意外發現一個一米多寬衚衕裡,也藏著一處古建築,品相保存完好,就折身走了進去。

“誰讓你們進去的?”

剛進小院,只聽得身後一聲斷喝,嚇得我們趕緊收住了腳步。隨著話音,一年紀與我們相仿的漢子從後面追上來。我們訕笑著,連聲賠不是。這人也怪好說話,說你們進來可以,起碼應該給他打個招呼。我說在街口真沒看見你,他說他在門面房裡坐著,傻子才會大晌午頭站在日頭地裡。一句話,噎得我無言應對。

過了會兒,我問他這處宅子是你的,他說那當然了,這處宅子才是正兒八經的解學士故居,現在的正屋是過去的客廳,過去的正屋是後面的兩層樓。說話間,他領我們繞過山牆,果然看到一座老式樓房,矗立在後面。

據老解講,這處宅子也是四進四合院,可惜拆的拆,塌的塌,已經看不出先前豪華氣派的尊榮。我順嘴建議道,你為啥不將它們翻建翻建?老解苦笑道,說著容易做著難呀,翻建其實比新建還花錢。要是上面再不撥錢,他打算明年把配房扒掉改成兩層樓,與臨街的門面房連起來,辦個小超市沒問題。

我說扒掉挺可惜的。他說作為古鎮的一員,他也清楚老民居扒一點少一點,可是,這裡既沒有工廠可以打工掙錢,又沒有耕地可種,要想過日子,只有扒了舊的建新的,靠吃房租養活一家老小。聽老解這麼一說,我也無語了。老解的一番肺腑之言,說出了一批古鎮人的心聲。這的確是個既棘手,又必須面對的問題。

下圖:解學士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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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頭之行的最後一站,是參觀為紀念紀信而建的代王廟。我們趕過去時,沒見到上次帶我進去的那位老師,這次是他媳婦。我們先拍了臨河而建的戲樓,接著去拍教室後面的大殿。看著四處露天的大殿,我真擔心雨季來時它會塌了。

按冢頭人的說法,紀信是冢頭鎮紀莊村人,歷史上記載,他是四川閬中人,究竟孰對孰錯,再爭論已沒多大意義。紀信,劉邦手下的一員大將,滎陽楚漢之戰時,項羽派重兵將老劉團團圍住,要拿他的項上人頭。危急時刻,紀信假借老劉之名,給項羽寫了一封投降書,頭大沒腦的項羽信以為真。到了約定時辰,果見城門洞開,百姓傾巢而出,出了半天,才見劉邦乘坐的專車閃亮登場,款款而來。走近了,項羽才看清車上坐的不是劉邦,他頓時惱羞成怒,下令將紀信和車馬點火燒了。趁這功夫,劉邦帶著一干人馬,從另一座城門倉皇出逃。

若干年後,成就西漢霸業的漢高祖劉邦想起了紀信這位忠義之臣,給他賜建衣冠冢的同時,冊封他代王這一榮譽稱號,更重要的是把紀信請入廟堂加以奉祀。就是在這個大背景下,冢頭建起了代王廟。

冢頭,一個人口不過萬人的古鎮,因有好吃的,又有好看的,來一趟不虛此行。一個字:值;兩個字:真值。有空的話,不妨你也來看看。

下圖:四處露天的代王廟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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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圖片由作者提供,版權歸作者所有,在此表示誠摯的感謝。)

【作者簡介】梁耀國,現就職於許昌市房產交易租賃管理處,河南省雜文學會會員,中國民俗攝影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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