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歷史上的刺殺事件《暗殺局》第一期:布魯圖刺殺愷撒

世界历史上的刺杀事件《暗杀局》第一期:布鲁图刺杀恺撒

愷撒夢見朱庇特的這天,是公元前44年3月15日,距離他56歲生日還有三個多月。此刻他獨自躺在床上,身邊沒有妻子卡爾普妮婭,也沒有那位豔名蓋世的情人——埃及豔后克婁帕特拉。年輕時風流成性男女通吃的愷撒,近年來興趣已不全在肉慾上,倒不是因為年齒漸增,而是擁有太多權勢經歷太多享樂之後,他已開始追求更誘人的新目標——不朽。

這個命題,大約人人都曾偶爾念及,但不同於其中絕大多數人遠眺華廈式的遐想或瞎想,愷撒確有資格將“不朽”作為一個切實的目標來思考——羅馬建城以來的七個世紀中,也許還沒有一個人比他更接近這個目標。

愷撒出身名門,家族血統據說可以追溯到美神維納斯;公元前84年,16歲的愷撒以朱庇特祭司身份進入公眾視野,弱冠之年就隨軍東征小亞細亞,因功被授“公民之冠”;此後歷任司法官、度支官、營造官,每個職位都政績斐然,也曾赴任共和國邊遠省份西班牙,鎮撫當地蠻族;公元前60年,40歲的愷撒已成羅馬政壇第一序列的人物,與另兩位軍政大佬克拉蘇和龐培勢成鼎足,一番縱橫捭闔,三人締結“(前)三頭同盟”,共同制衡久為大貴族派把持的羅馬元老院。

締盟次年愷撒首次當選執政官,但他自知羽翼未豐,很快明智地抽身北上高盧,開闢自己的地盤。史載,行軍中愷撒很少乘馬,多是與士兵一道徒步負重。公元前58年起,九年之間櫛風沐雨戎馬倥傯,軍旅踏遍高盧,還曾跨海登陸不列顛,拓地凡六十餘萬平方公里,不知多少驍勇的蠻族首領在他面前俯首。

此期間龐培和克拉蘇也分赴西班牙和敘利亞。公元前53年克拉蘇在東方陣亡,他的死讓三角形的穩定結構不復存在,餘下愷撒與龐培這對宿命之敵直面彼此。愷撒曾娶龐培之女龐培婭為續絃夫人,龐培婭不幸早逝後他仍試圖維繫與龐培的親密關係,這一回乾脆翁婿對調,愷撒將自己的獨生女兒嫁給了龐培。但無論關係怎樣變化,政治聯姻從來都不會讓兩個梟雄真正合成一家。公元前50年愷撒高盧總督之職任滿,已和龐培達成一致的元老院敦促他交出兵權返回羅馬。

此時愷撒面臨著人生中最大的抉擇:或是遵令自解兵柄,歸國安享退休生活,同時也就此淡出權力場甘老林泉;或是行險一搏,以揹負叛國罪名為代價,問鼎羅馬世界的至高權力。

次年一月,愷撒做出了選擇,他回了羅馬——帶著他身經百戰的軍團。大軍渡過山南高盧與羅馬本土的邊界盧比孔河,河水清淺,一鼓可渡,但踏出渡河的一步卻意味著將再不能回頭,愷撒感慨地在忠誠追隨的軍隊面前聲淚俱下。後世劇作家為此情此景配了一句格外貼切的臺詞:Alea iacta est——骰子已擲下。

這場豪賭,愷撒最終贏了。此前打遍地中海的龐培也被他的大膽與高效震懾,不敢在意大利本土直攖其鋒,退往他自認根基雄厚的東方,以為還能捲土重來,卻不想一招棋錯,愷撒先於當年8月閃擊西班牙打敗龐培之子,兼併其部眾;公元前48年,又掉轉馬頭東征希臘,經過兩場苦戰,在該年8月的法薩隆戰役中消滅龐培主力,後者逃亡埃及尋求庇護,卻被埃及人割下首級,獻給追蹤而至的愷撒。公元前47年愷撒從已臣服的埃及出師北上小亞細亞,在今土耳其境內的傑拉輕鬆擊潰博斯普魯斯王法爾納克。曾寫下《高盧戰記》等鴻篇的愷撒此時已不屑鋪陳筆墨,他馳書羅馬元老院,只有簡單的三個單詞:VENI VIDI VICI——我來,我見,我征服。

接下來愷撒又用半年時間肅清了北非和西班牙的敵對力量,公元前46年七八月間,慶祝愷撒在高盧、埃及、傑拉、北非歷次勝利的四場凱旋典禮在羅馬城連軸上演,盛況空前。羅馬人意識到,他們的共和國有了一位曠古絕今的新主人。

早在公元前48年,剛從高盧返回羅馬的愷撒已被任命為獨裁官,任期10年,此時元老院更不吝將包括終身獨裁官在內的各種官銜和尊號一併授予這個不久前還被他們宣佈為“公敵”的人。他成了第一位和平時期仍保有“統帥(Imperator)”頭銜的人,還兼任了主管意識形態的風紀官,他的名字被加上了“偉大的”後綴,他的家族名朱利烏斯(Jules)被用來命名新的歷法,甚至他的雕像,也會在節慶日被抬著遊行,與諸神比肩。

羅馬還從沒人有過這樣的風光,但距離真正的巔峰,愷撒始終差著一步,這是因為,有別於地球上同時期的漢帝國等其他強權,羅馬的國體是共和國。

將近500年前,羅馬先民放逐了末代國王,此後貴族和平民兩大集團達成妥協,建立共和制,但這種早慧的體制太過超前,在當時技術條件下只能適用於小城邦。當羅馬人走出城邦開始征服周邊,貴族便借公民從軍、家中田地拋荒之機收購其地產,使之變成佃戶甚至奴隸,久之,共和制兩支柱之一的公民階層成為貴族階層的附庸,貴族把持的元老院也漸顯出“高門無下品”的板結化,共和制事實上已變質為利益集團操持的寡頭制。

愷撒雖也是貴族出身,但政治立場更接近平民派,對“朽木為官禽獸食祿”的元老院十分憤恨,試圖改革,但此時悖論出現了:要拔除元老院盤根錯節的政治勢力,他需要更大的、不受限制的權力——也就是說,要再造共和,他唯有通過更獨裁的手段。如果羅馬世界還有比獨裁官更強大的權力與法統,那隻能是500年前被他們趕走的國王。

梟雄界的中國後輩同行曹孟德銅雀臺述志雲,“……或見孤權重,妄相忖度,疑孤有異心,此大謬也。……但欲孤委捐兵眾,歸就所封武平候之國,實不可耳:誠恐一解兵柄,為人所害;孤敗則國家傾危;是以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也。”

此時愷撒的心境大抵與之相通。生長於共和體制下,他也本能地懷有羅馬人對王制的牴觸,他曾數度拒絕手下的勸進,遇到呼他為國王(Rex)的人,他還會糾正“我是愷撒,不是國王”,半是謙退,半是高傲;但另一方面,使命感使他不甘為了形式上的共和將權力讓渡給元老院,內心深處,權力慾也在時刻感召——大柄若在手,清風滿天下!

愷撒是否確有稱王的計劃,現在已難考證,不過清楚的是,若他真想邁出這一步,則需要更大的軍功。視野之內,羅馬已無抗手,但在遙遠的東方,還有一個他們從未征服的敵人——帕提亞。

暗殺局

世界历史上的刺杀事件《暗杀局》第一期:布鲁图刺杀恺撒

定價:45.00元

出版社:貴州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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