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冷娃,一方的文化土壤,培育一方的水土,滋育他的人文精神

大凡陝西人,有一個共同的稱謂,這就是“陝西冷娃”。

“南方才子北方將,陝西冷娃排兩行”——這是外省人對陝西人的總體評價。

這個“冷娃”的“冷”字,形象而不失幽默地抓住了三秦男兒的群體性格特點。

對於陝西“冷娃”的“冷”字,有不少人想當然的認為“冷”就是“愣”的意思,可以說錯了。在關中方言裡,“愣”的讀音及含義與普通話中這個詞並沒有多大的差別,有呆、痴、缺心眼等含義。而在關中方言中,“冷娃”的“冷”字,細究起來,大概是從“冷熱”的“冷”引申的,其含義可以說比較豐富。說話辦事不善察言觀色直來直去出人意外的冷不丁,是這種“冷”;外表冷峻,莊敬實誠、寡言少語,剛板硬正,寧折不彎,是這種“冷”;認死理,一根筋,拼命硬幹,八頭牛也拉不回,倔犟勁上來敢把天戳個窟窿的,也是這種“冷”。一般來講,稱一個人為“冷娃”,其感情色彩特別強烈,絕大多數情況下是褒義,有驚歎、欣賞、讚許的含義,很少有些許貶責的意思。

近代陝西才子、比較文學專家吳宓,曾將陝西“冷娃”這種群體性格概括為:生、冷、蹭、倔。

生、冷、蹭、倔,單獨說來並不好理解,“生”和“冷”、“蹭”和“倔”,分別合起來容易理解多了。

“生”和“冷”

陝西人給外地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不好接近。

所謂“白髮如新,傾蓋如故”,志趣相左、話不投機,陝西人永遠讓你覺得陌生,冷然如冰。外人或覺得陝西人冷傲、或覺得陝西人木訥,這都是因為表面印象所惑。

在西安,流行這樣一句話:“陝西人的心,像西安的大馬路;陝西人的臉,像臨潼的兵馬俑”。這是外地人對陝西人的評價。從一定意義上來講,這句話大體不差。

但老陝和你志趣相投,真正推心置腹,則風趣幽默、熱情如火。

陝西人注重修身養性,陶冶人格,冷靜處世,善御感情,可以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榮辱不驚。也許,這是受了“君子敏於行訥於言”古訓的影響太深了吧。在陝西,經常可以看到,有不少男人,特別是中老年長輩,不苟言笑,表情嚴肅,在下屬和晚輩面前,臉拽的平平的,面冷得像掛上霜一樣。甚至在老婆面前也改不了這一德行。

在不少家庭,有個有趣的現象,陝西男人對妻子兒女縱然有滿腔的感情,但卻不會形諸臉上,掛在嘴上。就是當兒子的,自小就十分敬畏父親,甚至長大成人也是如此,以至父子之間在一起基本無話,可以說相對無言。

確實,陝西的男人話很少。

其實,陝西人心熱著呢!是外地人常說的“熱水瓶”。只不過平時不喜形於色罷了。陝西人最常說的一句話是“寧給個好心,不給個好臉”,對子女更是如此。

著名電影導演張藝謀,在一次接受鳳凰衛視節目訪談時說:“我給你舉個小例子就特別逗,每次我打電話到家裡邊,我爸都特別想知道我的情況,電影拍的怎麼樣呀,出國的情況怎麼樣呀,但他從來不問。接電話聽是我,他馬上叫我媽來(笑),然後我媽就問這問那,我在電話裡跟我媽聊,而最後掛完電話,我媽一五一十地給我爸彙報。一直到九十年代,在我爸去世前都是這樣子。我爸在電話裡跟我從不談,這種習慣,好像從小就養成的。我跟我爸如果是單獨談話的時候,我好像話也不多,從來都是一問一答式,九十年代我都四十多歲了,跟我爸都是那樣子。” 生冷不是廣東人熱愛的“生猛”,生冷是一種內斂的生活態度。

陝西人的“生冷”,具有兩面性。要了解另一面,足球是絕佳的媒介。

2000年前後的全國甲A聯賽,最火爆的主場無疑在西安,場場爆滿的球迷往往令客隊未戰先怯。足球將平時壓抑著的狂野激情滾燙沸騰一洩如注。

“蹭”和“倔”

還有“蹭”和“倔”。這兩個字也是合起來容易理解。所謂“蹭”,是土音,有火爆、凌厲的含意,當你見識到陝西人的“蹭”勁,其情景大概與火山爆發也相距不遠了。陝西人多內斂,說他內秀也好、陰沉也罷,一般遇事不計較,然而一旦覺得欺人太甚、於理不公,則難免猛然間地爆發,不留餘地,倔!九頭牛也拉不回頭的。

因為陝西人的情緒轉換激烈而少過渡,不瞭解的人便以“野”概括。

不少男女,為人老成正統,處世剛板硬正,寧折不彎。與朋友交,義氣為先,脾氣相投,性格合得來,倒也可以和你諞個半宿,把心掏出來;一旦你的人品他看不上,那可就對不起了,正眼也不會瞧一下,有時一句話噎得別人半天回不過神來,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對一件事看不慣,往往會當面說出來,管你愛聽不愛聽。如果認為你的人品不好,不管你是領導還是長輩,那就對不起了,正眼也不會瞧你一下,處處和你不合作,但很少幹那種腳地下使絆子、桌面上握手的事。也許,他會當面和你爭執,甚至拍桌子爭吵。

受了一點委屈,也還能行,但如果吃虧大了,那就會像“秋菊打官司”一樣,非爭個是非曲直不可。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和你鬧,層層往上告,哪怕告個十年八年也不怕。

在西安就曾發生我國第一例也是至今惟一一例女性下屬告男性上司“性騷擾”案。

在西安郊區,還有一位農民在渭河裡見義勇為救人但沒有得到鄉政府表彰,竟然把鄉政府告到法院。

這些事當地和中央媒體都廣泛報道。

西安籍歌手許巍曾經唱道:“我只有兩天,一天用來出生,一天用來死亡”

陝西人,就像是一張黑白照片,中間色完全省略。陝西冷娃“咥”實活

陝西冷娃“咥”實活。

這一句話,委實抓住了陝西冷娃性格特點。

確實,陝西冷娃有共同的性格,有理性精神、實幹精神、冒險精神,他們個性倔犟、認真、不屈服等等,都統一在這個“咥”實活之中。

生長在關中西部周原的周人首領,因困厄而演周易,演出了天地萬物變化之理,也演出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道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的民族精神。這種精神,影響和薰陶這一代又一代的陝西人。

郭沫若先生就說過,司馬遷是“人中龍”。

歷數歷史上陝西鄉賢,可以發現,明主忠臣賢子廉吏義士多,認賊作父、賣主求榮的漢奸小人少。

推而廣之,可以說,秦人直,這個直是正直;秦人義,這個義是正義;秦人有氣勢,這個氣勢是浩然之正氣.這塊土地滋養壯漢”。

陳忠實這樣總結道。

誠如是。

一個民族的偉大,就是一個民族的精神的高度。

同樣,一個地方出的人才,就是一個地方的精神的高度。

他們是空氣、水分、陽光,滲透一個地方的文化土壤,培育這一方的水土,滋育這一方的人文精神。

他們是陝西黃土地上高高聳立的華山,是民族精神的巍巍然的雕像和陝西人精神的永不倒塌的金字塔。

魯迅先生說:“中國自古以來,就有拼命硬幹的人,有捨身求法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他們是中國人的脊樑。”

有“關西大漢”之稱的陝西冷娃,都是些非常之人,充滿陽剛之氣,手執銅板,歌“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陝西冷娃,一方的文化土壤,培育一方的水土,滋育他的人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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