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名就日,鳥盡弓藏時」——鄔思道簡史

鄔思道是電視劇《雍正王朝》中的經典人物,好多人看電視劇,都被他的精絕才智征服,鄔先生吸粉無數。但電視劇對鄔先生命運的交代不是很清楚,鄔先生最終有沒有全身而退?本文根據原著,就把鄔思道的人生軌跡作簡要鉤沉。

一、書生意氣

康熙三十六年,無錫才子鄔思道應試南京春闈,三場下來,時文、策論、詩賦均做得花團錦簇一般。出場自忖即便不在五魁之列,穩穩當當也在前十名裡頭。

不料皇榜一張,“鄔思道”三個字居然忝列副榜之末!鄔思道大怒之下仔細打聽,才知道主考左玉興、副主考趙泰明都是撈錢的手,除了朝中當道大老關照請託的,一概論孝敬取士,名次高下按質論價童叟無欺!鄔思道憑著本事拉硬弓不肯撞木鐘鑽營,自然名落孫山。鄔思道原本性高氣傲,氣極了,糾集四百餘名落榜舉人,抬著財神擁入南京貢院,遍城撒了揭帖,指控左、趙二人貪賄收受,壞國家掄材大典,罵得狗血淋頭,把個南京科場攪得四腳朝天。

“功成名就日,鳥盡弓藏時”——鄔思道簡史

《雍正王朝》裡的鄔思道

他大鬧一場揚長而去,苦得江南巡撫因拿不到他這個“正犯’被連降兩級,左、趙二人革職罷官“永不敘用”——官司直打到紫禁城當今天子康熙御前,明珠索額圖兩大權相都差點吃掛落。因此,朝廷嚴令各省緝拿他這個鬧事的“正犯”。

他一直蟄居武夷山清虛道觀,因知太后駕崩,大赦天下,這才敢露面,回到久違了的三吳家鄉——但他的兩條腿,卻在逃亡路上被幾個剪徑的水匪打折了。

鄔思道當年部分揭帖內容來看,文才可見一斑。

“朝廷待其不為薄矣……二君設心何其謬也?獨不念天聽若雷、神目如電?嗚呼!吾輩進退不苟,死主唯命,務請尚方之劍斬彼元兇,頭懸國門,以做天下墨吏!士立紫垣噤口不言。一旦有義士者挺身而起,或刺之闕下,或殺之輦中,四方聞之,獨不笑士大夫之無人耶?”

二、投親絕路

在江南,鄔思道和胤禛初見一面後,並沒有答應為胤禛籌謀,便上京城去投奔他的姑姑。到京後,原來姑姑已經去世,姑父續絃,本和他約定婚姻的表妹也與他人結婚,並且生下了孩子。

他姑父金玉澤和女婿與鄔思道吃酒,鄔思道萬念俱灰,準備離去。金玉澤和女婿知他懷恨在心,又忌憚他才能,便準備後夜下毒手。他的續姑姑本是他親姑姑的陪嫁丫頭,暗戀與他,跑來送信。那女人用鑰匙把宅院的後門打開,讓鄔思道親她一下就跑。鄔思道低頭一吻,讓她把鎖砸爛,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風雨中。

雨大路滑,腿腳不便,鄔思道沒走兩步,便昏倒在黑夜中。被人救起後昏迷了三天三夜。後來他姑父派人來追殺他,被早已暗中保護他的雍府人性音和尚打退。原來性音一直跟著鄔思道,鄔思道從此效命胤禛。

三、雍邸籌謀

鄔思道在雍邸出謀劃策,關鍵時刻,鄔先生分析老皇帝的心思入木三分,及時幫雍正揣摩皇帝的帝王心術。終於幫助胤禛成就大業,也是最精彩處,有電視劇的演繹我便不再贅述。

“功成名就日,鳥盡弓藏時”——鄔思道簡史

鄔思道在雍王府

四、明哲半隱

“臣乃殘疾之人,這是一忌。”鄔思道毫不畏縮地看著胤禛!國家取士授官,自有制度。況大清國運正盛,人才濟濟,臣在王邸十幾年,中外人士知之甚多,驟然置之廟堂之上,雖至公亦無公,雖無私也有私,恐怕有傷聖德。這是一不可用。”

“臣原是犯罪之人,這是二忌。”鄔思道道:“康熙三十六年臣為孝廉,應天府試,率五百舉人抬財神大鬧貢院,此事震動朝野,天下皆知。雖說是激於義憤,到底是觸了國法,先帝曾連下詔旨捕拿,臣又僭逃在外。為憎恨吏治黑暗,臣又入京,擇主而事。萬歲如今功成名就,即起用臣輔在帝側。在臣原是罪餘欽犯,在君又幹礙聖祖當初原意,用此不忠之臣致於臣下議萬歲為不孝之君,這是二不可用。”

胤禛聽得悚然動容,不覺坐了下去,撫膝沉吟道:“只是可惜了你。”

 “這正是第三忌。”鄔思道見他動了心,舒了一口氣,又道:“臣雖然薄有小才,卻是陰謀為體。萬歲龍日天表春華懋德光明正大。這就是忌!臣在萬歲僭邸蒙恩十餘年,顧問侍從,無不聽之言,無不從之計,無數驚濤駭浪之中早已殫精竭慮耗盡心力,譬如已經熬幹了的藥渣,萬歲何堪再用?倘若萬歲念思道忠貞不二之心,放臣還山,沐浴聖化之中,舞鶴昇平之世,在萬歲為全始全終之主,在臣為明哲知理之臣,傳之後世,亦為一段風雲際會佳話。萬歲若不允臣之所請,臣今夜就仰藥自盡,不傷聖人知人之明”說著,淚水已走珠子滾落出來。

胤禛也不禁闇然,他今夜要下毒手滅口,原是聽了文覺的警告,外邊允禩黨羽如林,政局不穩,放著周用誠一干人無法處置,日後將雍邸的事兜出來,正好給允禩借來推波助瀾,所以打算喝酒之後,下半夜動手全部處死。但鄔思道這番言語,其實已表明永不從政,永不洩密,想起十幾年知遇之交,朝夕贊襄,吟詩論文,這些情分也難一古腦兒付諸東流。想著,嘆息一聲道:“你的心我都知道了。不知眼下你有什麼打算?”鄔思道頓時放下了心,從容說道:“雍和宮如今是天子行宮,自萬歲下詔那天,我在棋盤街已經租了一處宅子。萬歲既然允臣之請,今晚一見,就算辭行,臣這幾日痰喘,酒筵也不敢領,這就搬出去,過幾日陸路回無錫老家。臣已經二十餘年沒吃故鄉水了。”

鄔思道的“三不可用”沒有使雍正對他下殺手。臨走之前,勸諫十三爺辭了鐵帽子王。他也不敢選擇全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為使雍正放心,他選擇半隱。

“功成名就日,鳥盡弓藏時”——鄔思道簡史

李衛擔保,先在山西給巡撫諾敏做師爺,薪酬八千兩白銀一年。後來田文鏡奉旨欽差,路過山西,揭了諾敏虧空大案。又是李衛擔保,鄔思道又給田文鏡做了幕僚,薪酬亦是八千兩。其他師爺都是二百兩,不願意,便給田文鏡說鄔思道的壞話,田文鏡也感覺鄔思道不做事,譜大,便辭退了他。鄔思道前腳剛走,微服私訪的雍正便到了河南,因問鄔先生的情況,田文鏡才知鄔思道竟然和雍正有深一層的關係,急忙派人去追,卻已來不及。

離開田文鏡後,又到了李衛處。他和李衛交情不淺,他也知道他呆在這,不離開雍正的眼線,皇帝才能放心,他也性命無虞。

五、克保全身

關於鄔思道,只在原著的前兩卷出現,第三卷便不再涉及。

鄔思道呆在李衛處,但無時無刻不想去家鄉山水,暢意遊玩。但他知道,雍正的眼線遍佈全國,沒有明確旨意,他不能隨意離去,他也離不去。

鄔思道原給弘曆教書,弘曆已然是寶親王了,便向雍正求情,能讓鄔思道全隱。雍正皇帝明白人,給了弘曆面子,其實他也知道,以鄔思道的聰明,放他歸山,他絕對不會洩露胤禛的秘密,鄔思道也知道這一點。

鄔思道和田文鏡再次相遇,從對話中得知他全隱成功

“功成名就日,鳥盡弓藏時”——鄔思道簡史

弘曆

原文節選:鄔思道點點頭,嘆道:“為有這一日,耗我多少心血!我要想惹你討厭,趕走我了事,誰知竟是不成。南京到北京,仍舊轉回開封城。如今好了,寶親王親自求了萬歲,已恩准我江南養老,皇上待我真是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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