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載雲煙——綏濱農場記憶

兩載雲煙——綏濱農場記憶

自從踏上了那片神奇的黑土地,我就認定了北大荒是我的第二故鄉。

如今,闊別黑龍江已近三十年。三十年,在歷史的長河中,只不過是“須臾之一瞬”,但在人的一生中,卻是一段可以奏出華彩樂章的錦繡時光。那時,我還是一個初涉社會不諳世事、不知深淺、不辨渾濁的毛頭小夥子;如今,我已經成為了一個為人夫為人父,不算事業有成但還知足常樂,雙鬢染銀絲、額眉爬皺紋的中年人。這些年,雖然不能說是歷盡人世滄桑,但也閱人無數,歷事難數,這些都如夢如幻,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沒有留下深刻的記憶。唯有在綏濱農場的那兩年,不管經歷了多少的風吹雨打,悲歡離合,都抹不去我對第二故鄉的記憶——那呼嘯的北風,飄舞的飛雪,掩映的雲月,那些溫馨的人和事,時常在我的記憶裡氤氳……

報 到

1989年7月底,我作為黑龍江農墾師專最後一個報到的畢業生,到了黑龍江省寶泉嶺農墾管理局教育處。負責學生分配的是一箇中年婦女,姓向,是一個十分和藹的人,看了我的檔案後,向處長很高興地說:“綏濱農場宣傳部要一個學中文的,你們這一屆分回來十多個中文系畢業的,我沒有選到合適的人,你來的正好,黨員,學生幹部,愛好文學,書法也不錯,我看你挺合適的。我給你推薦過去,你去試試吧。”

到了軍川農場,因為父母都在山東,我與我二姑商量,二姑說你願意去就去吧,回到軍川只能做教師(那個年代,機關幹部比老師要體面的多)。第二天,大表哥開車送我去了綏濱農場。下午,見到了教育科崔龍君科長,崔科長向周振江場長彙報,回來後對我說:“我們要考考你,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在我這間辦公室裡,你寫篇文章。”

沒有給我限定題目和範圍,我在思考寫什麼題材和體裁?既然是在農場,就寫山東移民開墾北大荒的故事吧;在宣傳部工作,就寫新聞中的最能體現文學功底的人物通訊吧!我開始在草紙上邊構思邊寫作,很快一篇2000多字的以我姑父為原型的移民北大荒、建設北大荒、獻身北大荒的人物通訊就寫出來了。我在稿紙上謄寫清楚,交給了崔科長。崔科長讀完後,很滿意地笑了。他趕快拿去給周場長看,周場長讀完後當即拍板:“這個學生我們留下吧”

回到軍川休息了兩天,就到綏濱農場宣傳部報到上班了。

工 作

到了宣傳部上班認識的第一個人是時任宣傳部部長的王榮業。王部長是山東蒙陰人,為人直爽,熱心腸,一口鄉音,說話富有激情和鼓動性,學歷不高,但做宣傳工作的水平很高。1990年初冬,綏濱縣召開黨報黨刊發行大會,安排綏濱農場作典型經驗介紹,王部長派我參加會議。我有點為難地向王部長請教有哪些經驗可以介紹。他說:“拿紙和筆來,我說你寫”,就這樣他一邊說我一邊記,口述完後,稍加整理就成了一篇很精彩的典型經驗發言材料。我問王部長何以能如此快速地出口成章,他說:“你認為咱們中國現代史上,誰的演講最精彩?”有史以來,中華民族善於演講的名人浩如煙海,孔孟宗師,後人望背,縱橫百家,巧舌如簧;單就中國現代史而言,演講名人也不下數百,慷慨激昂的李大釗、熱血沸騰的聞一多……我一時還真回答不出誰是這個演講之最。見我語塞,王部長說:“毛澤東啊,毛主席的演講引經據典,雅俗共賞,激情澎湃,氣勢如虹。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我恍然大悟地連連點頭。他接著說:“做宣傳幹部就要會寫各種類型的材料,這是一項基本功。學寫材料最好的老師就是毛主席啊!”從此以後,《毛澤東選集》和《毛澤東詩詞》就成了我的案頭書和枕邊書。王部長的字有個性、有特點,筆畫剛勁有力,似有力透紙背之感,但間架結構、佈局謀篇似乎還有欠缺,他曾經向我展示過其酒後醉書的毛澤東詩詞。說他熱心腸,是因為他多次帶我去他家吃飯,並且給我介紹過對象。當時他家裡養著雞,雖然氣味不佳,但飯菜可口,喝幾盅小酒,自然是言者滔滔,聆者嘖嘖了。應該說,王部長是我走上工作崗位的第一位老師。

到團委工作了一段時間。這期間在《農墾工人》雜誌上發表了寫少先大隊輔導員唐麗事蹟的人物通訊《娃娃頭的風采》,稿費40元,農場工會宣傳幹事劉世健又獎勵我40元,80元的收入相當於我多半個月的工資(當時月工資還不到110元)。幾個月後又回到了宣傳部,可能是我的性格原因,也可能有其他原因,也是自己沒有主見,當初就不該到團委去。

農場舉辦過兩次新聞報道培訓班,請的是《農墾報》和《農墾工人》的編輯記者來講課。孫成鈺的消息、特寫,張寶賢的通訊,都講得很精彩,聽課記錄我現在還保存著,這些積累也為我回山東來從事新聞工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每日三餐我都陪著請來的老師。有一次培訓班結束後,王部長聯繫6連的領導和當地的漁民,來到了黑龍江江邊吃露天野餐,我第一次吃漁民做的血絲猶存的殺生魚。那次野餐後在江邊的合影照片至今還在我的相冊裡珍藏著。

在綏濱農場工作的兩年,還有一些亦師亦友的同事,略舉幾例。

新聞幹事石俊林很勤奮,除了下去採訪,就是埋頭寫作,或者躲在暗室裡沖洗自己拍攝的新聞圖片。後來的新聞幹事是現在的作家劉宏,劉宏採寫的新聞故事貼近百姓,用詞準確,風趣幽默,短短數百字就能活脫脫地刻畫出人物性格,準確地反映出百姓的酸甜苦辣,這種能力在墾區很少有人能及。剛乾出了成績,風頭正勁時,借調的劉宏打道回府了,又回到了鹿場去種地,其中原因不得而知。

理論幹事許彬是個北京下鄉知青,原在中學教學,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小楷,外表瘦弱,骨子裡倔強,阿諛奉承、卑躬屈膝、媚上欺下都是他所鄙視的。有一次搞活動,我們晚上加班加點地幹活,某領導揹著手、邁著四方步慢悠悠地走過來,對我們的工作非常不滿地說三道四,又對許彬寫的字指指點點。許彬氣的臉色蠟黃。過後,他對我說當時他差一點就要太歲頭上動土,來個雷霆萬鈞。不久許彬就返城回北京了,他離開農場前,我向他索字,他用16開小宣紙給我寫的三幅字至今還壓在我的書桌玻璃板下。接替許彬的是從一中借調過來的語文老師李建國,建國兄儒雅溫和,與我頗投緣,我們經常在一起聊文學的話題,他郵購了一本《賈平凹散文自選集》,我先睹為快,向他借閱,見我愛不釋手,他索性忍痛割愛送給了我。建國兄愛藏書、愛寫字,他的毛筆字像細細的竹枝與竹葉,剛勁,瘦硬。見書架上掛著一幅他寫的《滕王閣序》長卷,我曾向他索取為我再寫一幅,未果。他寫字純粹是為自娛自樂,自我感覺不佳,所以不願送人。再後來的理論幹事是從職高調過來的王建。從幼兒園調過來的吳曉燕大姐負責精神文明建設。

親 朋

綏濱農場對我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來之前,聽二姑說有一個表叔在連隊種地,還有一個本家的姑奶奶,不知道是在場部還是在連隊種地。本以為是舉目無親的,誰知來到後還找到幾家親戚,結識了不少熱情好客的山東移民、城市知青、四川轉業官兵和土著的東北人。也許是吉人自有天相、好人自有好報吧,這些親戚朋友不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中,還真的給我幫了很多忙。

來綏濱農場工作大約一個月後,在一中吃飯時,與於本庭老師閒聊,說起了我有個老姑奶奶在這裡,只知道姓解,婆家姓孫,60多歲,梁山人,不知道她家裡任何人的名字。於老師想了半天,猛然想起:“我知道是誰家了,你姑奶奶可能是孫繼武的媽媽。她家離這裡很近,我先去問一問。”第二天,於老師興奮地告訴我:“是她家。”傍晚姑奶奶家老五來叫我去吃飯。出一中大門往東走幾步,向南下坡,走幾分鐘就到家了。一家人為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意外地見到了孃家人,姑奶奶非常高興。姑爺爺已經去世好幾年了,姑奶奶頭髮全白了,眼睛有白內障,與兩個尚未成家的兒子一起過。

姑奶奶的大女兒一家熱情好客,兩個外甥陸繼軍、繼權,與我年齡差不多,繼軍與我同一年高考,在奶粉廠工作。他家與我表叔陸相泰是同村本家,這樣,很快就找到了表叔家。表叔的父親即我父親的姨父和二表姑相桂都住在6連,姨奶奶已經去世多年,1991年我往山東調動時,農場某位領導不同意放人,就是二表姑出面才放我來山東的。大表姑相榮在9連。三表叔相泰在33連,表弟繼星在24連當會計。

我提筆本來不願涉及領導,但農場黨委副書記高躍輝不得不提。高書記是我參加工作二十多年來最敬佩的兄長型領導,對我關愛有加,他第一學歷不高,完全靠自學修完了大學課程,酷愛學習,頭腦靈活,思路清晰,思維敏捷,講話乾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家裡藏書甚豐,我愛藏書就是受他和建國的影響。他撰寫的理論文章引經據典、充實深刻,語言如行雲流水,對指導實踐有很重要的作用,這些來自於他深刻的基層生活體悟和積累。農墾總局、管局每次召開理論研討會,都能看到他的文章入選、獲獎。他是從軍川農場團委書記調來綏濱的,時間不長就調到總局某大型企業任黨委書記了。躍輝兄也是我離開北大荒最後一個為我送行的。那天,躍輝兄提前為我訂好了火車票,晚上小酌後,親自送我去了佳木斯火車站,看我上了火車才離開。

黨委秘書王金年是上海知青,書畫俱佳,尤擅行草,給我寫在平絨紙上的兩幅字,至今還珍藏在我的書櫃裡。李建柱、周雲峰都給我刻過章,現在我還在使用。待業青年孫佳麗是文學愛好者,也寫新聞,執著,刻苦,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後來安排到街道辦工作。

食 宿

綏濱農場是黑龍江農墾總局的改革試驗區,原有的公共食堂、宿舍都取消了。自從到那裡工作後,食宿問題一直都困擾著我。

先是食宿都在農場一中。與唱歌很好聽的英語老師吳世寶住在一起,還有一個很邋遢的木匠。八月十五即飛雪,北大荒的秋天來得早,一如南方的冬天,很冷,頂著一條被子,感覺身下涼颼颼的冒冷氣。我買來了電線,於本庭老師幫我織好了電褥子,這才不冷了。後來,吳老師走了,木匠也走了,宿舍裡只有我一個人,很不安全,曾經有小偷從窗戶裡光臨過,丟過東西。第二年,我把鋪蓋搬到了辦公室,弄了一張小床權且安身,這樣也免去了來回的奔跑之苦。一中距離機關有一公里多,為了方便快捷,上班沒幾天,我便找人幫忙買了一輛有瑕疵的自行車,大約花費一個月的工資,1991年夏天,我在機關住宿時,晚飯後,我把自行車落鎖後放在門外,一會兒出來看看,已經被人順手牽羊了。

當初吃飯是在農場一中大食堂,很擁擠,但有貴人關照,至今想起,仍然很溫暖,很感激。週末,學生回家了,食堂就不做飯了。我在1989年9月17日晚的日記中寫道:“連續幾天又有了毛病,趁今天是星期天,昏天黑地一氣睡到中午12點,餓得肚裡嘰裡咕嚕亂叫,渴得半點唾沫也吐不出來。索性到市場買了一個西瓜,打開後,傻了眼,沒熟透,瓜瓤還有青白色,我也飢不擇食地一口氣吃掉半個。直到晚上才吃飯。”

不在一中住宿之後,也不願意再去那裡吃飯了。去招待所吃了幾天,更不方便,因為那裡是接待客人的地方,沒有小灶。以後到哪裡去吃飯?這下可真的難住了我。當時我還不會做飯,因為沒有單身宿舍,就是想自己做飯,也沒有地方可做。電視臺的邱紅就是自己在宿舍裡做飯。就這樣我又湊合著打了幾天“遊擊”。最後,姑奶奶說:“孩子,這裡就是你的家,以後你就來家裡吃飯吧”,當時,國家正式職工還有糧油補貼,我就把糧油本放到了姑奶奶家,直到1991年10月我調回山東之前,一直都是她老人家給我做飯。姑奶奶有十多年沒有回過山東老家了,很想回去看看,我也很想讓老人家在我這裡享享福,可惜老人家不長壽,我回來沒幾年,姑奶奶就去世了,給我留下終生的遺憾,夙願未能實現!

在綏濱農場工作的這兩年,說是吃過百家飯,未免有些誇張,但至少吃過幾十家的飯。吃飯最多的除了姑奶奶家外,就是女朋友及其爺爺、三姑家了,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謝。姑奶奶的幾個在場部住的孩子家也都去吃過飯,尤其在繼軍家吃的次數多。一中的老師陸繼彤是老鄉,學識淵博,熱情好客,對我頗賞識,聊得投緣,多次邀我去他家吃飯。陸書富、石俊林、李華、許彬、李建國等等家裡,我都去吃過飯。星期天還騎自行車去過6連姨爺爺和二表姑家兩次,6連離黑龍江江邊很近了,去過9連大表姑家兩次。後來,相泰叔搬到了場部住,也去過他家幾次。二姑家在軍川農場,與綏濱農場直線距離有90多華里,但沒有直達客車,要在中途等蘿北方向開過來的車,而且要等一兩個小時才有車開過來。我在冬天坐過兩次客車後,又在夏天嘗試了兩次騎自行車的滋味。夏季的北大荒樹木蔥蘢,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莊稼地,兩個農場的結合部是一大片樹林,中間除了要穿過兩個連隊外,很少能遇到人,可以優哉遊哉地欣賞沿途的美景,並不感覺累。後來,當地人告訴我,你可真大膽啊!一個人竟敢走這麼遠的荒僻小路,大田地裡、樹林裡有狼、野豬等野獸出沒的。當年真是年少無畏啊,現在想來還有點後怕呢!

微 恙

北大荒的冷,我算是領教過了。第一年去的時候,過了“五一”了,天還在飄飄灑灑地下雪。過了“六一”了,我的棉襖還穿著。一年四季,似乎少了一個夏。春秋二季,很短,剛一露頭就沒了。秋天的太陽還有來得及落下,成熟的莊稼還沒有來得及收穫,飛揚跋扈的冬天就急不可待地降臨了,天空中開始飛舞起似霧似雨的小雪花。中秋賞月,不可能了;只能吃著月餅賞雪景了。緊接著,紛紛揚揚的大雪肆虐瀰漫了整個漫長的冬季。----南方人要看雪景,北大荒是最佳去處了。

能夠有大半年的時間觀賞雪景,真是大飽眼福,令人陶醉啊!可也不要得意忘形,腳底下像抹了油,哧溜哧溜地滑,一不小心,就會摔你個四仰八叉。那幾年,我摔過多少次跤,已經記不清了,步行時摔得仰面朝天,騎車時摔得人車分家,是常有的事情。

呼嘯的北風有時夾雜著細小的冰粒,有時揮舞著大朵的雪花,打在臉上,睜不開眼,喘不過氣,像刀尖劃過,像鞭子抽打,隱隱地疼痛。家家戶戶燒起了火牆火炕,外面是零下30多度的嚴寒,屋裡零上20多度溫暖如春,室內外形成50多度的巨大反差,從屋裡到屋外,人的呼吸系統就很容易感染。每年最冷的時候,我都要感冒一次。1990年的冬天是感冒最厲害的一次。喉嚨疼癢,夜夜咳嗽的無法入眠。醫生診斷是慢性支氣管炎。到醫院輸液11天,不見好轉。讓姑奶奶給我熬中藥,又吃了十多天,仍不見好轉。我徹底失望了,支氣管炎雖說不是大病,但久治不愈,我很害怕微恙染沉痾啊!去年春節沒回老家,也想家了,乾脆回老家吧。我向領導請了假,踏上了回山東的火車。

也許是思鄉情切,也許真的是溫暖的氣候的影響,火車過了山海關,我就不咳嗽了,嗓子也不癢了。等到了家裡,見到了父母,病已經完完全全地好了。

這次患病在北大荒久治不愈,來到山東老家不治而愈的經歷,事實證明了我的身體不適合北大荒的高寒氣候。我下定決心一定要調回山東工作,哥哥開始找關係,1991年春天,梁山人事局發出了商調函,我親自送回了檔案。又回去工作了一段時間,10月接到調令後,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回到了梁山工作。

回 訪

2007年7月底,大學同學在哈爾濱聚會結束後,我又專程去了綏濱農場,是繼武開車去軍川接的我。這也是我離開16年後第一次回來看看,沒想到農場已經今非昔比,大樓林立,馬路寬闊,廣場壯觀。昔日的磚瓦草房、泥濘路面,已經看不到了。中午去江邊吃飯,晚上是繼昌安排的家宴,晚上住在繼軍家。

第二天。早晨去廣場逛了逛。上午先去了大表姑家,姑父不在家。接著去了繼彤叔家,老太太風溼病很嚴重,行走不便,整個身體像一張弓。中午,聯繫孫佳麗,她說:“正好劉宏、建國、光霞也回來了,大家聚聚吧”。振海請客,又邀了曉燕、雲才、榮江,大家歡聚一堂,盛宴佳釀,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互訴衷腸,追憶這那一段難忘歲月、那一段美好時光,最後合影留念。

曇花一現的一段戀情,既有甜甜的記憶,也有澀澀的回憶,為尊者諱,在此不便贅述。

往事如雲煙,廿年一揮間。蔚藍的天空,和煦的陽光,清新的空氣,甘甜的井水,第二故鄉給了我無比豐厚的饋贈。那些溫馨的人和事,像一幅風景畫,永遠地烙印在我的心田裡;像一罈窖藏老酒,年代愈久愈香醇,一旦開壇,將即刻香飄萬里,不由我會醉倒在記憶裡!

兩載雲煙北大荒,魂牽夢繞黑土地!綏濱農場——我的第二故鄉,我還會踏上這片神奇難忘的人間福地!

兩載雲煙——綏濱農場記憶

解樹立,男,1989年畢業於黑龍江農墾師範專科學校中文系,分配到寶泉嶺管理局綏濱農場宣傳部工作。後調動至山東省梁山縣,先後任職於農業局、縣委宣傳部、報社、新聞出版局、文化產業辦公室、梁山縣文化執法局。曾用筆名“魯梁”、“老夫子”、“冷雨夜”。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