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起洞壑,遙裔匝平疇。
乍似含龍劍,還疑映蜃樓。
拂林隨雨密,度徑帶煙浮。
方謝公超步,終從彥輔遊。
——《詠霧》蘇味道
當清晨的第一縷微光灑向大地,沉睡了一整夜的生命漸漸甦醒。
鮮少會有人記得,在朝霞探出頭之前,彭州這片土地,卻又是另一番動人的模樣。
乳白色的晨霧如薄紗般飄卷而來,在山巒和幽谷中縈繞不去。霧從山谷間傾瀉出來,那樣深厚,像流動的棉床,能把人浮起來似的。
何必去尋“天空之城”梵淨山呢?站在太子城上遠眺,目之所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咫尺之外什麼也看不清,彭州最高峰“上之穹隆接天,下之厚重住地”的巍峨,就此印刻在心裡。
近處的花草樹木、樓臺屋舍,遠處的山巒溝壑、廟宇鐘聲,籠在白霧裡若隱若現,昔日塵世的喧囂,都隨著這縹緲的雲海絕塵而去……
那霧氣好像從地殼中噴出,滔滔不絕從谷底升起。到半空便如海潮,這便是在四川盆地裡長大的孩子,最初見到的“海”吧。
霧不混沌,也不給人壓迫感,彷彿遺世而獨立,你能感受得到它的清冽,卻觸不到它,心裡總會有種轉瞬即逝的惆悵。
驟雨初歇,山間、小鎮上的霧把彭州包裹成了世外桃源,輕紗般的晨霧沿著湔江瀰漫開來。薄霧朦朧在水面,讓人情不自禁想起“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青衣古巷的海窩子也在縹緲的霧色中更加靜謐,這一切都宛如一幅靈動的潑墨山水畫。
有的人說,觀霧就像讀詩,霧能給心靈塗上一層色彩,又能讓人品出生活的含蓄深厚和意境高遠。當鳥兒穿透濃霧而來,翱翔在山巒雲海之上,那一刻,我想起很多年前那個遠離家鄉、無所畏懼的自己,揹著厚重的鄉愁,卑微而勇敢地前行。
信步徘徊於晨霧中,欣賞著霧的變幻莫測,時聚時散,時消時凝,心頭也湧上一種朦朧的舒適感,不覺間腳步和呼吸都慢了下來。
霧鎖群山的背後是什麼?是村舍,是人家,是鄉音四起,是遊子心靈棲息的故鄉……
彭州的霧色,
是淋溼的鄉愁。
漂泊的你在哪裡?
我在彭州等你。
轉自: 品鑑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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