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渭南、西安,走進絲路的源頭

走進絲路的源頭

蒲城、渭南、西安,走進絲路的源頭

七月流火的季節,走進渭河之濱。或許是因為秦始皇的霸氣與項羽的悲壯,或許是因為大唐的盛世繁華,千百年來,這片神奇的關中土地,成為中國歷史中一篇讓人渴望閱讀的大散文,古樸、厚重、優美、雍容,深深地嵌在唐詩的意境裡。巨浪翻滾的渭河,滿目生機的綠意,迎接著來自全國各地的遠方來客。渭南、蒲城——將相的故里,《絲路新散文》的文友們在它的誕生地相聚,我們走進了這篇“散文”的第一個段落。

旅途中在同一車廂裡遇到了電話裡相約的龐宇真老師,初次相見卻同時認出,她的《那一抹祖母綠》映在我的心鏡裡。賓館的前臺,肩上有人輕輕一拍:“許老師!”回頭看一臉滿月、笑顏如花,“劉姥姥!”我居然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大家對執行主編劉莉老師的這個愛稱。晚宴間,周岑岑、袁明秀、王淑萍、張引娣、肖萌……幾十個老師歡聚一堂,秦腔、信天游唱出了陝西人的熱情與豪放。

記得仇媛媛在一篇文章裡寫道:“文化沙龍就是文化的盛宴,每個人都要借別人的火光將自己擦得更亮。”或許,這就是我們千里迢迢的目的之一。獲獎老師們的美篇在我的心裡此起彼伏,陝西省評論家協會副主席柏峰老師的報告《當代散文創作的審美起點與藝術追求》一針見血地分析了當代散文存在的問題並指明瞭方向。著名陝西散文家高亞平老師講到的“讀書與寫作”;《延河》資深編輯姚逸仙老師從編輯生涯中挖掘出散文的“文貴情深”。這一切都成為我珍貴的“收藏”。

蒲城、渭南、西安,走進絲路的源頭

渭南蒲城的風水寶地,埋葬著五位大唐帝王。走在金粟山寂寥的泰陵,想那創開元盛世的李隆基,一世獨領風騷、享盡風流,也只能是帶著痛失貴妃的綿綿遺恨長眠於此,縱然是依山傍水、一望無際,終不過一把黃土無絕期。

走進蒲城楊虎城將軍的故居,“兵諫一篇留浩氣,鐵窗半世亦英雄。”門楣上的一副對聯,寫出了一曲西安事變的史詩傳奇。從大秦到抗戰,從長安到西安,這片土地承載著一個民族歷史變遷的滄海桑田,漢唐都城的古韻與歷代故事傳奇讓多少人魂牽夢繞。

有幸與葉子妹妹結伴,循著這篇“散文”的句子走進西安古城。無數次在心裡勾勒出自己想象中的盛世長安,更多的是大唐王朝的萬國朝聖,是李白筆下的“雲想霓裳花想容”。然而,從蒲城走進華清宮,對楊將軍的崇敬卻遠遠超越了李楊的生死絕戀。唐玄宗廢政貪歡的華清池,早已是蓮花海棠無凝脂,滿池禍水成雲煙。兵諫亭前旭日初照,當年張楊在此逼蔣停止內戰“義舉煌煌彪史冊,赤誠默默送晨昏。”才換來國共聯合抗日,贏得大國獨尊。張學良一生“囹圉”,楊虎城血灑重慶,兩位傳奇人物的壯舉光耀中華,讓美麗的驪山平添英雄豪氣!

如此感受,似乎顛覆了華清宮的傳統意象,這也只能怪蔣介石踏長恨歌、覓羽衣舞,讓這催生浪漫、演繹愛情的驪山,留下現代歷史轉折的烽煙與血痕。周幽王于山頂的烽火臺,燃烽火、戲諸侯,只為博得褒姒一笑。驪山腳下的溫泉滋養了歷代帝王的腐敗,成就了這裡雕樑畫棟的迴廊殿堂、碧水環繞的瀲灩嫵媚,也挑逗了歷代文人對垂柳深處的探幽之作。然而,任何沉湎於肉慾享樂的愛情終將會成為千古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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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馬俑,已成為西安乃至中國一張巨大的名片。走進一號展坑,氣勢宏大的兵俑、馬俑、戰車、列陣,坑道、黃土似乎綿延不絕地向你走來,讓人感覺走進一種金戈鐵馬的古老震撼!秦始皇——千古一帝,一個十三歲登基的少年天子,該長出多麼強大的信念,才能成就六合歸一的霸業,呼八面來風,無往而不勝!秦統一文字,為中華文化源遠流長而奠基,為泱泱大國的歷史長卷開創了先河,創立了封建社會的中央集權制……權利的至高無上,滋養了始皇帝如此強大的貪婪?還是壯志未酬的不甘導致對死亡的恐懼?讓他事死如事生興建起這奢華而浩瀚的殯葬軍陣。七十二萬子民三十九個春秋的鮮血與淚水構築起的這座龐大陵墓,埋葬的只不過是“大秦王朝千秋萬代”的“一枕黃粱”。

那些兵傭根據無數個將士的相貌塑造而成,千人千面栩栩如生,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微笑的表情,我無法用現代的思維去理解他們,是封建意識裡對帝王忠誠引起的伴君榮耀,還是對解甲歸田、共享一輪秦月的憧憬?

秦始皇十年征戰統一,秦王朝僅15歲而斃命。“死”得太過奢華透支了一個王朝的壽命,倒不如一個女人的無字碑來得精明。武則天看透了一切:做得人上人滋味又如何?正如李治所說“皇帝是一個苦差。”也許她太累了,無字便是“請勿打擾”是對、是錯、自有後人評說。秦皇陵前思緒萬千,最是共和國總理周恩來,為人民鞠躬盡粹,一把骨灰拋江海,留取豐碑在民心!“無我”便是永恆。

西安,這個核心的“段落”,用唐詩的意蘊寫下13個王朝的繁盛與蒼涼。它的標誌性建築之一大雁塔位於慈恩寺內。唐永徽三年,大唐高僧唐玄奘,為保存由天竺經絲綢之路帶回長安的經卷佛像,主持修建而成。這個規模最大的唐代四方樓閣式磚塔,是古印度佛寺的建築形式與華夏文化的融合,象徵著大唐氣勢磅礴的開放與包容。夜色中,大雁塔文化廣場的音樂噴泉,演繹了這座古都最絢麗的動態璀璨。大型的噴泉池成階梯式上升直至雁塔腳下,噴泉池外,唐詩園林區的燈光亮起,霓虹閃爍、五彩靈動。莊嚴大氣的大雁塔門洞裡透出橘黃色的燈光,與矩形噴泉廣場的池水拉開了幽遠的歷史景深。翹首以待的市民與遊客人頭攢動,晚九點,一曲《雁塔鳴鐘》的音樂響起,渺遠的鐘聲傳來,洞簫、古箏、竹笛的音律特色,帶著盛世的唐風古韻瀰漫而來,彩色泉水噴湧而起,萬練舞動、溢彩流雲。龐大的白色背景噴泉緩緩湧動,像一行行唐詩流動著古典的韻律;主景泉水隨著音樂悠然起舞,似彩色的榴火跳躍搖曳;嬌粉色的泉水噴出朵朵蓮花,綻放著迷人的婀娜;黃、綠、藍、紫,像纖柔的舞女旋動著柔軟的腰肢,七彩的“紗裙”飄出萬種風情;一曲《水幻大唐》如“霓裳羽衣”再世;一曲《絲綢之路》六十多米高的水柱昂揚而起,萬馬奔騰的氣勢裡陣陣駝鈴……一彎新月掛在柳梢,今日的長安,卻再難尋覓“萬戶搗衣聲”,它集現代、古典、高貴、平實於一體,一座長安城,多少繁華夢!

蒲城、渭南、西安,走進絲路的源頭

跟葉子夫婦一起漫步在古城牆腳下,感受著它的古樸厚重。城牆上殘留的彈孔炮痕,訴說著朝代更迭的血雨腥風;撫摸著它的粗糲與滄桑,每一個磚縫都會觸碰一個歷史故事。回首望去,鐘樓的燈光在人流的漣漪裡閃爍,旅遊業的興旺讓古城長夜無眠。

不經意間,一個典雅的“古城牆書屋24h”在眼前一亮,它特有的格調讓我們不約而同地走了進去。一陣涼爽帶著墨香撲面而來,不過20平米的小小書屋卻是三層的結構,屋頂和欄杆上的綠植讓人感到愜意的生機;牆壁的樹杈形木板裝飾上,整齊的新書依勢而站立成不同的姿勢,樓梯側面的牆上次第而上掛著四副梅蘭竹菊,拐角處十分協調地點綴幾塊放書的吊板,二樓門套的側面書寫著一副對聯:“舊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二樓和三樓的書架前坐著看書的人,安靜得出奇。我回身下望,一個約十歲的小女孩正在樓梯上附著母親的耳朵竊竊私語。一襲素裙的葉子,遠遠地給我一個優雅的背影,痴痴地看著書架上的書,旁邊的一幅字畫“茶能醉人何須酒,書更香我不須花。”一切都是那樣雅緻,那樣繁而不亂得恰到好處,透著主人的別具匠心。突然想起柏峰老師講到的“繁榮與喧囂”任何繁榮都離不開與喧囂共存的宿命,幾天來行走在鼎沸的人群裡,感受著雙重的灼熱。在這樣一個寧靜的處所停下腳步,感受古城的別韻,正像生命的旅程中用書香濾去途中的塵埃與浮躁。

蒲城、渭南、西安,走進絲路的源頭

再看一眼車窗外的古城,火車啟動,耳邊響起白老師豪放的秦腔;姚、袁兩位老師火辣辣的信天游;栢峰老師濃重的陝西口音:“作為時代精神的書寫者……同樣站在更高層次的文化起點上,要充分認識到……”匆匆一顧的西安之行,只不過這片土地的冰山一角,行囊裡已是滿滿旳厚重,讓遺憾成就留戀,讓念想牽繫重逢。再見了,關中大地!這篇厚重的“散文”豈能一次讀懂!

2018年7月26日於香樹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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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許清清 1954年11月出生於河北省井陘縣胡家灘村。1974年就讀於河北化工學校,畢業後留校工作直至退休。2013年進入河北老年大學文學班學習,喜歡散文寫作。作品曾發表在《光明日報》《石家莊日報》《燕趙晚報》華盛頓華人報紙《美華商報》《中國人生科學》《老人世界》《太行文學》等報刊雜誌。著有散文集《香樹溝之月》現為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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