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在重大關鍵問題上只靠一件法寶

曾國藩給後人留下的印象是多面的,但是他的內殼只有一個,那就是堅強的意志力,凝聚而成精神,在晚清大格局的關鍵時刻,曾國藩以湖南人特有的倔強之氣和牢固超強的戰略定力發揮了關鍵作用,成為了重大歷史進程的關鍵時刻。

曾國藩看來,古往今來無論吏治辦法還是戰爭,經驗不是太少,而是太多,只不過缺乏堅持的定力,造成一些列反彈。定力,就是最關鍵時刻表現出了最堅決的決心,不為任何意見所影響,不為任何威脅所改變的既定方針。無論面對局勢如何劇烈變化,保持戰略定力,進攻節奏不緩,堅決防止任何戰事上的任何回頭浪,而導致的前功盡棄。

曾國藩在重大關鍵問題上只靠一件法寶

湘軍統帥曾國藩

曾國藩的定力一方面來源於湖南人特有的倔強,決定的事,甚至撞了南牆也決不對頭,必須頭破血流,他依舊對當朝位高權重的把持者多有強烈不滿和批評,在給郭嵩燾的書信裡,他大談對祁寯藻、杜受田、賈楨、翁心存、僧格林沁,這些人或是宰輔、或是帝師、或是皇親國戚,在當時都是頂層絕對權力核心人物。然而曾國藩卻對他們卻多有意見,認為他們對國家朝政和社會風氣不負責任:“往在京師,如祁、杜、賈、翁諸老,鄙意均不以為然,惡其不白不黑,不痛不癢……”這些位高權重或名譽崇高的人物,鮮有立場鮮明,勇於擔當,常常是以老城持平的形象示人,大多都繼承了嘉慶時期曹振鏞“多磕頭、少說話”,或是沒醉的葫蘆一般官場油條。

對於這些官場作風,曾國藩打心裡產生厭惡,與此同時他加大了對自我的監督和約束,以超強的意志力,用儒家優秀的立身之法不斷錘鍊自我。雖然深知“吾生平短於才”、“秉質愚柔”的自我評價的同時更是對自己清醒的認識,於是僅僅結合自我短板進行克服。這樣的時候,他就更謙虛,更勤奮。

曾國藩在重大關鍵問題上只靠一件法寶

中興名臣胡林翼

“百端拂逆之時”、“打落牙齒和血吞”是痛徹心扉的深刻領悟,這並不是一切強者的姿態,而是一個天生弱者戰勝困難走向成功的自我磨礪。如果後人說他,走向成熟,獲得成功,那麼曾國藩的一切墊腳石就是感於此,來於此。這個湖南大山裡走出的孩子,靠著艱苦奮鬥的精神,一步步艱難北漂,沒錢,租房,孩子有病,急得他焦頭爛額,讓我們看到了生活中平凡而又負擔沉重的普通身影。他最尊崇的祖父的遺言,被他奉為圭臬:“吾家祖父教人,以‘懦弱無剛’四字為大恥,故男兒自立,必須有倔強之氣。”倔強貫穿曾國藩的一生,尤其這種倔強上升到戰略決斷之時,竟發揮出耀眼的生命強度。

這種倔強如高山之上覆蓋的冷冷寒雪,孤傲地聳立雲端。他在家書中彙報自我志氣和決心:“君子之立志也,有民胞物與之量,有內聖外王之業,而後不忝於父母之生,不愧為天地之完人”,這話讀來至今還存在著體溫,讓人感動。

“予自三十歲以來,即以做官發財為可恥,以宦囊積金遺子孫為可羞可恥,故私心立誓,總不靠做官發財以遺後人。”

這是他精神自我規制的宏大計劃,

在思想方面,他立下“不為聖賢,便為禽獸。”的決絕試驗,在他看來,人生大格局上沒有一絲變動可能,要麼左、要麼右。他甚至認為,中庸的至大境界在品格上就是沒有一絲妥協。苦苦歷練殺出來的一條心路,卻在不斷的政治生活中被反覆淬鍊,

曾國藩認為戰略定力關鍵時刻,任對方千變萬化進行干擾,恰恰抓住了地方要害,這個時候一刻不能松,半步不能退。否則反彈的巨浪將一切成果全部吞噬葬送。

但求立腳之堅定

四十二歲這年,歷史的責任和使命才交來到他的手上。

帶著一萬七千人,裝備零散去奔赴已經有百萬並且戰力最強的太平軍,許多人看來,無疑自投火海。縱觀來看,將綠營兵的所有失敗全部歸結為 戰鬥力弱,腐敗等問題,並不完全準確,至少曾國藩認為,除了腐敗無能,戰力薄弱外,他們在戰略上出現了嚴重錯誤,機動和籌劃都缺乏大局眼光。

李瀚章在對他老師曾國藩戰略部署上的概括較為準確:

“其過人之識力,在能堅持定見,不為浮議所動。”在長達十餘年對抗數百萬的太平軍,曾國藩起兵之處,面對裝備簡陋,兵丁缺少經驗的情況下,僅僅一萬七千人趕赴前線。在九死一生的戰場之中,逐漸將曾國藩戰略實現東移,逐步接近最終目標。

顯然太平軍高層清楚認識到曾國藩這步戰略的極端危害性,於是集中大量軍力,展開“圍魏救趙”企圖迫使曾國藩分兵或是戰略轉移。先攻杭州,隨即出其不意,回師攻破清軍的江南大營,並乘勝追擊,打下蘇州常州,江南於是全入太平軍之手。江浙向來是清政府的主要賦稅來源和糧食供應地,因而清政府十分重視蘇杭的得失,命令曾國藩放棄圍攻安慶的計劃,東下救援蘇、常,並說“為今之計,自以保衛蘇常為第一要務”。為了促使曾國藩能夠撤圍東援,清政府還賞給曾國藩兵部尚書的頭銜,授給他署理兩江總督的職務。蘇州、常州都屬於兩江總督的轄區,新任總督的曾國藩有守土之責,自然必須完成恢復蘇常的任務。

朝廷命令下達後,安慶會戰還要不要打,便成了是否堅持曾國藩原定計劃的關鍵。曾國藩分析了當時的形勢,認為安慶之圍決不可撤。他專門給朝廷上奏,力陳安慶不能分兵的理由。

曾國藩在重大關鍵問題上只靠一件法寶

曾國藩書法

曾國藩最大的戰略和總方針就是先要排除一切干擾,必須拿下安慶。在奏摺中將總體戰略和部署向清廷陳述說:“自古平江南之賊,必踞上游之勢,建瓴而下,乃能成功。”、“安慶一軍,目前關係淮南之全局,將來即為克復金陵之根本。此臣反覆籌思,安慶城圍不可遽撤之實情。”在曾國藩有理有據的堅決態度下,暫時緩解了來自朝廷的壓力。“目今賊焰方熾,人心大震,但求立腳之堅定,無論逆氛之增長。”

胡林翼配合曾國藩,二人商定用“圍城打援”戰術進行全面應對。曾國藩帶兵駐紮祁門,用甚至不惜擺出犧牲自己,成全大局的堅定決心,也要拿下安慶。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是曾國藩“結硬寨、打呆仗”的總體軍事作風,自己對此說:“十餘年來,但知結硬寨,打呆仗,從未用一奇謀,施一方略制敵於意計之外。”甚至認為天下為什麼大亂?因為聰明人太多了,相互欺詐。湘軍為什麼能成功?兩個字:一是笨拙的拙字,另外就是一個誠實的誠字。安慶之戰靠著曾國藩堅強的戰略定力全面推進,戰鬥異常慘烈,這是雙方大對決前最重要的一次戰役。他弟弟曾國荃作為安慶第一將領,在關鍵時刻,嚴格執行了曾國藩的既定戰略,趙烈文在其日記中詳細記載了戰鬥進程和戰備消耗。“凡苦戰一日一夜,賊死者萬數千人,我軍死者百餘人,用火藥十七萬斤,鉛子五十萬斤。”

在曾國藩的堅持下,曾國荃的湘軍不惜一切,拼死不解安慶之圍。正如曾國藩所料,陳玉成進攻武漢受阻,不得不直接回師救援安慶,來回折騰,反而給了湘軍以最好的機會,最後太平軍不但未能解安慶之圍,陳玉成也在轉戰途中犧牲,部隊全軍覆沒,安慶和整個安徽由此落入湘軍之手。從此天京上游再也沒有屏障,太平天國的命運也由此決定。太平天國總理朝政的洪仁玕後來在反思太平天國的歷史時,認為太平天國最大的失誤之一,就是安慶落到了湘軍之手:“安慶一失,沿途至天京之城相繼陷落,不可復守矣。”安慶一丟,沿著長江一直到天京的各個城池也相繼陷落,天京也就再無法守住了。

曾國藩在重大關鍵問題上只靠一件法寶

曾國荃

在湘軍之中,胡林翼的見識與品德都不在曾國藩之下,然而胡林翼的成就卻不如曾國藩,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胡林翼缺乏曾國藩這樣的定見。用曾國藩的話說,胡林翼“於久經謀定之局,每至臨事變其初計”,對於大家已經商定的方案,一遇到大的壓力,就容易出現動搖,臨時改變計劃。

如果帶著鬆口氣,歇歇腳的懈怠想法,必然延誤整個戰局發展態勢,甚至戰局一夜之間被扭轉。曾國藩就是靠著堅韌的戰略定力,保持住進攻節奏不變,以不變應萬變,才最終為全面收復南京做好了準備,從而以超乎驚人的意志力在歷史上塑造了晚清能臣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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