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茶館:戰旗斑斑,爲安人心,欺騙又有何妨

北境茶館

北風呼嘯,天上飄著鵝毛大雪,整個大地都被染成了白色,我披著厚厚的斗篷一步一步地走向不遠處的茶館,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排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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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凍僵的手推開了門,大聲喚道,老闆,來碗熱茶。邊說邊抖了抖斗篷上的雪,搓了搓凍的通紅的手,觀察了一下店內的情況,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總算可以歇息一下了,這裡接近邊境,再加上一入冬就整日飄雪,住戶少的可憐,走了好久才找到這樣一個茶館。說是茶館,也只是門口掛了一個寫有“茶”字的木牌,還不如說是一戶沒有前院的人家更為合適,這店內也只有我一個客人。

“好嘞!”

片刻,一位婆婆端出來一壺熱茶,道:“這麼大的雪,姑娘怎麼一個人啊?來,喝碗茶暖暖身子。”

這個婆婆看起來已近花甲之年,身體卻十分硬朗,面相和善,很好相處的樣子,讓我不禁心生好感。

我笑了笑,接過茶,直接喝了一大碗,才感覺身子有些暖了。

婆婆見我喝的這樣急,不禁出聲:“姑娘慢點喝,可是凍壞了吧。這梅州的冬天就是這樣的,雪不停的下,這兩年更是如此,這裡大部分的人家都已經搬去遠一點的黔州了。”說著,又給我添了一碗茶。

我看著婆婆真誠又熱心的樣子,心裡漸漸升起一股暖意,我抿了一口茶問道:“婆婆,你這店裡可有地方住?”我雙手捧著茶碗,想用茶的溫度來暖一暖手。

“有有有,我兒子啊,前些年去當兵了,他的房間正空著呢,這麼大的雪,姑娘又是一個人,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今晚你就安心住下來吧。”

我連忙道謝,向婆婆行禮。

“姑娘多禮了,老身哪受得起呀,來,我帶姑娘過去吧。”說罷,婆婆端起了茶水帶路。她自顧自的說道,“今晚啊,這裡就我一個人住,孩子他爹去黔州買些日用品,明日才能回來呢,你在這裡住下,也算是給我壯膽了。”說著笑了起來。

聽到這話,我也笑了起來,白日裡趕路的焦急心態也已經散去大半,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問道,婆婆,您的兒子在哪裡當兵啊?

“他啊,在北境,離這裡不遠,偶爾讓人捎信回來讓我和老頭子安心。”說罷,重重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和他爹一心希望這孩子學業有成,他日金榜題名光耀門楣,可偏偏這孩子常常一篇文章背也不全,倒是對孫子兵法熟練於心,這不,還是去打仗去了。”

北境……,居然真的是北境,我的心突然一沉,並沒有接話。

說話間已經到了一間屋子,婆婆打開房門,看著我說道,就是這裡了,雖然沒有人住,但我也時常打掃,姑娘不要嫌棄。說著放下了茶壺,鋪起被褥來。

我放下包袱,笑道,不會,有地方住便好,辛苦婆婆了。

婆婆鋪完被褥與我囑咐一番便出去了。

我微笑著送婆婆離開,笑容慢慢收斂,面色沉重。

北境……

——

三天前的北境,血染白雪,屍橫遍野,將士們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前所未有的慘勝。

一戰過後,雪越下越大,一夜之間,竟完全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戰旗上的斑斑血跡依舊提醒著人們,就在不久之前這裡曾發生過什麼。

——

一夜過後,雪已經小了很多,我站在門前,一陣陣寒風鑽進我的衣裙中,但這身體上的寒意又豈能比得上心中的悲涼……

我告別了婆婆,帶著她託我寫給她兒子的信,走向了與北境相反的方向……

——

我在距離黔州不遠的地方遇到了來接我的屬下暮雨,他接過我身上的包袱,“主子,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邊境的信使還沒有到黔州,估計今明兩天就差不多了。”

“嗯,邊境雪太大了,無法騎馬,自然是要慢一點的,走吧,趕路吧。”

我上了馬車,拿出死亡將士的名單,翻了幾頁,便看到了一個名字,與婆婆託我寫的那封信的收信人的名字相同……

是我騙了她,我說我要去北境探親,她便託我寫了這封信,我苦笑著,明知道有這種可能卻……

我閉上眼,眼前是漫天白雪,屍橫遍野,雪上那點點紅色格外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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