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說時小姐怎麼都不承認三年前生過孩子,要我做一下檢測。”封德耐心地解釋道。
又是三年前,又是生孩子……
在這之前,她除了在報紙新聞上看過宮歐,根本沒見過他真人,哪來什麼孩子。
“你們弄錯了。”
時小念低聲說道,萬念俱灰。
保鏢毫不留情地將時小念丟上測謊椅,將測謊椅上的千絲萬縷纏上她的手指、手臂、身體,束縛得她動都不能動……
時小念本能得掙扎,可在汗蒸館裡對抗宮歐已經用光她所有的力氣。
她沒力了。
她癱軟地半坐在測謊椅上,像砧板上一條奄奄一息的魚。
“那麼時小姐,我開始提問了。”
封德朝她慈祥地一笑,從身後拿出一份文件翻開。
“問完我可以走嗎?”她現在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封德笑笑,沒有回答,而是看著手中的文件開始溫和地提問,“姓名。”
“時小念。”
封德看一眼旁邊的平板顯示屏,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時小姐,你三年前在做什麼?”
“三年前我創作了《他的獨佔欲》這套漫畫。”這套漫畫曾讓她紅過一段時間,所以她記得清楚。
“除此之外呢,還發生過什麼重要的事?”封德繼續問。
“沒有了。”
“時小姐,你當時應該是在懷孕。”封德誘導著說道。
“沒有,我沒有懷孕。”
封德看向平板顯示屏,只見顯示屏上的數據沒有一點波瀾,是誠實的答案,他不禁有些疑惑。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可能,經過調查,三年前你一直宅在家裡幾乎沒有出過門,見到過你的人也都是看你穿寬鬆的衣服。如果不是懷孕,你為什麼要躲家裡躲一年?”
“那是因為我在畫漫畫,我創作的時候喜歡宅著。我穿寬鬆的衣服是喜歡舒服,很奇怪麼?”
時小念無語了,這也能成為證據?
“三年前的大年初一晚上,時小姐在哪裡?”
“大年初一?應該是在老家過年,我每年都回老家過年。”
“不,那晚你和我們少爺在一起。”封德說道,“你和少爺在一起,而且是你主動的。”
如果不是封德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太過一本正經,時小念幾乎以為他在開玩笑。
“沒有!像他那樣惡劣暴躁的男人,我看一次噁心一次,我怎麼可能主動和他在一起!”時小念瞪向封德,語氣很是激動。
宮歐。
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都讓她像吞了只蒼蠅一樣噁心。
在汗蒸館裡的一幕又在她眼前重新上演,她的一寸一寸全被那個囂張惡劣的男人掠奪。
“砰。”
窗外的陽臺上,男人慵懶地坐在白藤椅上,聽到裡邊傳來的聲音面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一把將手中的紅酒杯重重地擱到桌上。
噁心。
這女人居然說他噁心,他沒嫌她做作,她嫌他噁心?
“宮先生,那女人說話就是故意的,欲擒故縱,想引起你的注意,別放在心上。”
站在宮歐身後的女人穿著薄得幾乎透明的睡衣,挺著一對E罩杯在替他揉肩,見他生氣,連忙柔聲說道。
“欲擒故縱?”
宮歐冷聲重複,面色不善地望向窗內,只見時小念坐在測謊椅上,眼裡帶著濃烈的恨意。
是真厭惡還是欲擒故縱,他一眼就看的出來。
窗內的房間裡,管家封德皺了皺眉,對著時小念繼續說道,“時小姐,我們查過你了。”
“你只是時家的養女,有個小你一歲的妹妹,從小到大你處處不及妹妹,從容貌到能力,你只是個三流的漫畫家,她卻是風靡全國的一線女星,還是化妝品王國慕家的準少奶奶……”
自己的身世背景突然間被一一敘述出來,就像衣服在人前被一件件剝光似的。
時小念握緊了拳頭,牙齒死死地咬住唇。
“我請心理專家分析過,長期的自卑和嫉妒會使你很想超過妹妹。”封德說道,“所以三年前的大年初一,你設計爬上少爺的床,希望憑藉一夜貪歡飛上枝頭,但少爺沒有理你,你吃了個悶虧,後來發現已經懷孕,就想母憑子貴,怕少爺不要所以偷偷躲起來生下以待時機對嗎?”
他說了一堆,言之鑿鑿,就好像親眼見過一樣。
長期的自卑和嫉妒……
時小念突然感覺心底所有的憤怒都變成了苦澀,卻沒辦法開口說一句話。
真是好笑,那是什麼專家,認識她嗎?瞭解她嗎?憑什麼就這麼給她下定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時小念咬緊牙關。
“時小姐,如果你真想母憑子貴,否認是沒有用的,不如直接開出你的條件。不要到了最後,等少爺耐心耗盡,你就連所謂的母憑子貴機會都沒有了。”
封德照著文件上的文字說道。
他的語氣溫和,但一字一句,實在卑劣至極。
一再重申的孩子、孩子、孩子……
“我說了沒有!別說我沒懷過孕,就算我真有了那個男人的孩子,我也一定會馬上打掉的!這樣你們放心了嗎?”時小念很是激動地道。
忽然,時小念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連忙問道,“對了,有沒有事後避孕藥?有一週事後避孕的藥嗎?”
被宮歐強佔的兩次可都沒有保護措施,她才不要莫名其妙懷孕……
封德錯愕地說不出話來,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會偷偷生下孩子的女人。
一週事後的避孕藥……
什麼時候了,她居然只想得到避孕藥,一副避恐不及的姿態。
宮歐坐在陽臺上臉色徹底黑了。
肩上女人若無骨的揉按讓他更加煩燥,宮歐一把推開嬌滴滴的女人,“別揉了,滾。”
“是,宮先生。”
謝琳琳恭敬地道,朝窗內的房間望了一眼,漂亮的臉孔上露出一絲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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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公子客氣,北雁如此奇秀之美景,想來在整個南詔都很難得一見!”聽聲辨人,如若你曾聽過南詔王慕容飛鳴的聲音,哪怕是一輩子也無法忘卻,他的獨一無二和與眾不同。就算有千百種聲音與之相似,你也總能輕易分辨。
“啊~!!!小姐,是南詔王!”香菱激動地無法自抑,竟悄悄用手扯了扯和的衣角。
和正覺得丟臉至極,剛想找個措辭掩飾,抬頭才發現,與香菱一般或更甚的人都有,於是便釋然了,沒想到古代也有非同一般的追星。
微微側身,只見一挺拔的身影踏著金色的陽光而來,臉上附著金色的面具,只一雙黑如墨石一般的眼睛深邃不見底。你永遠都不知道他的眼睛是看向哪裡,,因為沒有人能夠一直盯著他的眼眸不被迷失。
和被他附著的金色面具反射的光亮刺著了眼睛,聽著這人輕若飄渺卻又無法讓人忽視的語氣,內心感慨。無論在哪裡,都有這麼一種人,走在哪裡都是焦點。而慕容飛鳴就是其中的一個,即使遮擋了容顏,也掩蓋不住渾身充溢的氣質。
“妾身給南詔王請安,南詔王千歲!”
“奴婢給南詔王請安,南詔王千歲!”
……
南詔王一到,請安聲此起彼伏。慕容飛鳴又是一國之主,按禮儀,不止單單是這麼簡單的行禮。可這是北雁的京城,而這座院子裡面聚集的人大多是大官後代,如此行禮,恰是剛好。
“大家不必多禮!都起來吧。寡人也是受邀前來賞這難得一見的冬荷,大家不必拘禮。若是因為寡人的到來掃了大家的興致,那倒是寡人的過錯了!”慕容飛鳴半開玩笑的說著這句話,卻也調節了剛才拘束緊張的氣氛。
上官玉書上前一步,道:“南詔王能夠前來,是玉書的福氣!聽說前幾天南詔王在皇宮遇刺,不知身上的傷可好些?這次冒昧請您前來,多虧您賞臉,才使得上官府蓬蓽生輝。”
“客套的話還是少說,王是來賞花的,還不快帶路!”一青年男子雄厚的聲音響起,雖語氣嚴厲,讓人平白生出懼意。
“香菱,南詔王旁邊的那男子是誰?”和在這裡接觸的人雖多,但比起土生土長的這些人,怕也少了許多,時時還需要香菱的提點。
“小姐,這人您上次不還見過?就是南詔王車架前的那個銀甲將軍慕容於飛,就是南詔王的哥哥。”香菱的小聲的回到道。
慕容於飛?難怪這麼眼熟,上次在醫館不是也見過麼?
“小姐,這個銀甲將軍的面具只有穿上那一身戰袍的時候才會佩戴,這與南詔王是不同的。聽說是為著震懾敵軍。奴婢只是聽著傳聞這麼說,具體怎樣也不是很清楚。”像是知道和想問什麼一般,香菱將和心中的疑問道了出來。
“這位原來是赫連小姐?好久不見。”慕容於飛望著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心頭咯噔一下,赫連和儘量保持著冷靜看向冷然邪魅的男子,這個心狠手辣的國君居然還記得她?不是吧?她這麼一個芸芸眾生中渺小的一員,他還記得?還是裝傻吧,如此想著,她便淡淡笑回,“小女子惶恐,國主如此尊貴的身份的人怎麼可能記得和……”
“呵~多日不見,赫連小姐還是這般會狡辯。之前衝撞我南詔國大將軍的不是小姐又是誰?”
金面具後的慕容飛鳴不知是怎麼樣的表情說出這番戲謔般的話語的,赫連和只當他是個冷酷冰涼的人,卻不想他還有這番斤斤計較的氣量!此時如果慕容於飛應和他一句,那她在這眾目睽睽下可就糗大了。早知如此,出門該看看黃曆,看是否宜出行。
“這個——”慕容於飛看了赫連和一眼,他馳騁沙場,是見慣了生死的人,本就沒有慕容飛鳴那般地詩情畫意,更無須說是逗弄一個小女子。慕容飛鳴這般發問,不僅是為難了赫連和,也為難了他。
正待慕容於飛遲疑不定而緘默不言時,上官玉書出面打了圓場,“不論是否記得,自今日起以後便就認識了,我想下次見面赫連小姐就認識國主您了。”
赫連和想有這上官玉書出面,這慕容飛鳴該不會再為難她了吧。孰料對方卻說,“為了加深赫連小姐對孤王的印象,不如今日遊園賞荷小姐便與本王一路同行吧。”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如一快大石重重落入了平靜的水面,激起了千層浪花。周圍那些圍觀的賓客聽聞這句,人群中瞬間炸開了鍋。
“這赫連和不知上哪兒燒的高香,居然有與南詔王同行的殊榮!”
“就是啊,過去還是個傻子……南詔王怕是還不知道吧,要讓他知道了,還不趕緊趕她出去!”
“看她這樣光鮮亮麗的,誰知道是不是一時裝出來的……”
越來越難聽的話在人群中小聲響起,赫連和卻神色如常恍如未聞。但她身邊的香菱聽著卻是氣不過了!憤憤地看著那些人直咬牙,真想衝上去指著那些個貴族小姐公子就罵。斯敗類!人跟前居然還這麼說小姐!他們還是不是人!縱然小姐曾經傻過,但她如今已不傻了,他們怎麼還這樣!
慕容飛鳴聽著那些話有些不高興,雖然跟他沒多大關係,可他聽著就是不舒服。於是含沙射影地衝上官玉書說道,“玉書,你這冬荷晚宴怎麼什麼人都可以來,不過幾年的光景,怎麼就今年這般掉了檔次。”
“國主恕罪,玉書也沒想到會有些表裡不一的人混了進來。”上官玉書回話,聲音涼涼的,眼睛卻是冷冰地看向那些方才在底下嚼舌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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