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時期的魏州、大名府
◇ 趙明宇
從公元907年朱溫威逼唐哀帝禪位，建立後梁，到960年趙匡胤陳橋兵變，短短的53年時間，經歷了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五個短命的王朝。魏州由於地處重要的軍事位置，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在這一時期，一次為國都，四次為陪都。
五代時期的魏州城，還得從楊師厚說起。
楊師厚是五代時期最優秀的軍事奇才，沒打過敗仗，可謂常勝將軍。他一開始投靠晉王李克用，想闖蕩天下，幹一番事業。李克用是沙陀人，沙陀是突厥族在新疆的一個分支。李克用的姓氏原本是朱邪氏，因為對朝廷有功，唐天子一高興，就跟他拉近乎說，你也姓李吧，以後咱是一家人了。李克用當然高興了，李姓是皇家姓氏啊，就改名李克用，擴展自己的力量，和朱溫成為唐朝末年縱橫天下的兩大軍事集團。李克用沒把楊師厚放在眼裡，只讓他做了個兵卒。楊師厚覺著李克用有眼不識金鑲玉，就開小差，跑出來投靠了朱溫。朱溫一看這小夥子相貌英俊，談吐不凡，就破格提拔，讓楊師厚有了用武之地，每次打仗都是勇冠三軍，所向披靡，逐漸成為朱溫旗下的陸軍最高軍事長官。尤其是棗強之戰，一舉佔領河北，為朱溫立下汗馬功勞。朱溫的地盤越來越大，改名朱晃，在公元907年逼著唐哀帝退位，自己做了皇帝，國號梁，史稱後梁，朱溫就是梁太祖。
楊師厚的能耐大，時間一長，朱溫心中開始膽怯，害怕他造反，但是又不敢拿掉他，打仗離不開楊師厚這個戰神啊。當時，李克用死了，李克用的兒子李存勖繼承了晉王王位，成了朱溫最頭疼的對手。李存勖雖然年輕，卻不是一般人物，這個人太了不起了。想當年李克用帶著兒子去見唐天子，唐天子挺喜歡李存勖，笑眯眯地摸著李存勖的小腦袋說，這孩子，不亞其父，像他爹一樣勇敢。李克用多聰明啊，就給兒子取了個別名叫李亞子。朱溫打遍天下，卻敗在了李存勖手下，感嘆著說，生子當如李亞子。
俗話說，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朱溫害怕帥小夥李存勖，而李存勖的剋星卻是楊師厚。所以朱溫想去除心頭之患，卻又害怕李存勖，離不開楊師厚這把利劍。
楊師厚看上了魏州這個地方，想去魏州做官，朱溫只讓他做魏博節度使，天雄軍的軍權在羅紹威的第三個兒子羅翰周手裡。這樣相互制衡，消弱楊師厚的權力，再伺機下手。可是沒等到下手，他的兒子朱友珪想當皇帝，嫌棄老爹死得慢，一著急，在公元913年，提前送老爹歸了西天。朱友珪弒父篡位，提前接班，朝野上下出現動亂，楊師厚乘機趕走羅翰周，把軍權奪了回來。楊師厚有了軍政大權，效仿田承嗣，重建牙軍，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名字，叫銀槍孝節軍。有了這支部隊，楊師厚在魏州如虎添翼。
新皇帝朱友珪和他爹一樣提心吊膽，說不定哪一天，楊師厚心血來潮就把他這個皇帝給辦了。朱友珪想了個計策，讓楊師厚來朝中議事，找個機會幹掉他，身邊不能放著這個炸彈了。楊師厚要奉召進京，幕僚勸告說，主子你千萬不要去，凶多吉少啊，朱友珪不是好東西，連他爹都敢殺，這次對你沒安好心。楊師厚哈哈大笑說，我20多年來，忠心耿耿地幫著他們朱家父子打江山，沒有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情。我如果不去，朱友珪就懷疑我有私心了；我去了，量他不敢把我怎麼樣。楊師厚也不是吃素的，帶著兩萬大軍，浩浩蕩蕩直奔京師洛陽。
朱友珪聽說楊師厚帶著兩萬精兵駐紮在城外，不由得打了個吸溜，竟然沒敢動手，反倒給楊師厚陪著笑臉，又送給他很多金銀財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朱友珪這個皇帝當得也太玄乎了，他的弟弟朱友貞也想過過皇帝癮。朱友貞的幕僚就出主意說，想做皇帝，必須利用楊師厚。如果楊師厚不同意，你把皇帝幹掉，你的皇位也坐不長。朱友貞想想有道理，就私下說服楊師厚，在913年的一天，發動政變。可憐朱友珪，當了8個月皇帝就在弟弟的逼迫下抹脖子自殺了。朱友貞就是梁末帝。梁末帝是後人給他取的號，他自己肯定不會取這樣不吉利的號。朱友貞坐在龍椅上，感覺洛陽這地方太血腥，身邊有父親和哥哥的陰影，就把都城搬回開封。朱友貞到了開封汴梁，還是睡覺不安穩，為啥？害怕楊師厚。一提起楊師厚就尿褲子，燒香禱告，咒楊師厚趕快死掉。
915年，功高震主的楊師厚在真州病死。朱友貞聽說了，高興得一蹦三跳，嘿嘿，老楊終於死了，來來來，大擺酒宴，慶賀三天。
魏州老百姓認為楊師厚是個好官，從黎陽採巨石，為他立碑。可是石碑剛運到魏州，就傳來楊師厚去世的消息，魏州百姓嚎啕大哭。碑來悲來，這塊大石碑不吉利，就扔得遠遠的。這塊大石碑後來到哪裡去了？史書沒有記載，大概是被洪水掩埋到地下了。
楊師厚一死，朱友貞要施展手腳了。他想到魏州的實力太大，就把魏州一分為二，分為天雄、昭德兩個鎮，把魏博的將士、庫存分出一半給昭德。昭德就是現在的安陽。這一分家，分出大事來了。兵強則逐帥，帥強則判上，尤其是這些牙兵，只要觸及到自己的利益，連主子也敢殺。牙兵們一直生活在魏州，熱土難離，不願意去昭德，就放了一把火，趕走了監護部隊，派人去聯繫李存勖，說朱友貞看不起我們，以後跟著你幹了。李存勖正犯愁如何佔領河北呢，尤其是魏州這地方，針插不進。得魏州者才能得天下，真是送上門來的肥肉，不是做夢吧？一掐自己的大腿，疼，就迅速發兵，不費一兵一卒佔領了魏州。
李存勖佔領魏州，先捕殺兵變的頭目，震懾三軍，然後把魏州作為根據地。軍閥就是這樣過河拆橋，反水的牙兵頭目竟然被李存勖砍了腦袋。
這個時候，契丹人耶律阿保機在北方稱帝建立契丹國，劉巖在南方建立南漢政權，刺激了李存勖。你們做皇帝，我為什麼不能做皇帝？公元923年4月，春暖花開，李存勖在魏州城南筑壇祭天，昭告天下：從今天開始，我李存勖受命於天，也是皇帝了。因為姓李，就改國號為唐，歷史上稱作後唐，李存勖就是唐莊宗。
唐莊宗改年號為同光元年，定都魏州，把魏州改名為東京興唐府，元城縣改名為興唐縣。自己做過晉王，把貴鄉縣改名為廣晉縣。
當了皇帝，李存勖還挺有雅興，引狗架鷹，帶著將士打獵，到城西北的郭泊射殺野鴨。郭泊是黃河改道留下的一片湖澤，後來有人在這裡居住，因為李存勖在這裡射過野鴨，把村名叫做鴨窩，就是現在的郭鴨窩、趙鴨窩和館陶縣的鴨窩村。
王者的胃口永遠不會滿足。李存勖士氣正旺，早就覬覦後梁這塊肥肉多時了。現在是下手的時候了，他揮師渡過黃河，殺聲震天，開始攻打開封。再說梁末帝朱友貞，父子爺們兒相互殘殺，挺不得人心，士兵們一看到李存勖攻城，乘機內訌，殺了朱友貞，向李存勖邀功請賞。
後梁這盞燈就算滅了。
李存勖得了天下，遷都洛陽，把魏州升為東京興唐府，作陪都。李存勖年輕氣盛，在溫柔鄉里走一回，開始沉湎於酒色。這傢伙多才多藝，懂樂曲，喜歡彈奏，還愛看戲。他喜歡上了一個姓郭的戲子，就把他帶在身邊，當做心腹。他天天在後宮和嬪妃們尋歡作樂，看郭戲子唱戲獻媚。
看戲還不是致命的硬傷。李存勖疑心重重，經常懷疑哪個功臣居功自傲，圖謀不軌，動輒就大開殺戒，弄得大臣們膽戰心驚。守衛瓦橋關（現在的衡水、廊坊一帶）的士兵是魏州人，任期已滿，要調防回老家魏州，可是李存勖卻下令原地待命。這些士兵一聽，火氣挺大，大家都是魏州牙兵，平日裡驕橫慣了，哪裡受過這份窩囊氣啊，誰當主子還不是我們說了算？李存勖你這個皇帝當膩了，造反，換個人。這夥人就騎馬跨刀，一路呼嘯來圍攻洛陽。
大兵壓境，李存勖讓李嗣源去迎敵，自己左摟右抱，繼續看戲喝酒。李嗣源何許人也？李嗣源也是沙陀人，李克用的養子，雖出身寒微，卻是智勇雙全的猛將，並且很有威信。因為功高蓋世，成為是李存勖的眼中釘，李存勖本來想拿掉他，這次事出無奈，只好派他出城平叛。
李嗣源有個女婿叫石敬瑭，這傢伙不是好鳥，他私下 聯絡魏州的牙兵，然後攛掇老丈人乘機謀反。李嗣源拿不定主意，石敬瑭讓士兵殺進李嗣源的帥帳，逼著李嗣源當皇帝，說李存勖對我們一點兒也不好，平定魏州叛亂後，他就卸磨殺驢，把我們幹掉。老岳父你對我們好，我們想擁立你做皇帝。
在將士的脅迫下，李嗣源只好進了魏州城。不久，李嗣源撥轉馬頭，血洗洛陽，殺盡李克用、李存勖的皇子皇孫，於926年4月繼位。 李嗣源是個好皇帝，他革除弊政，注意農民疾苦；任用有能力的大臣，關起門來過日子，不再打仗，讓老百姓過了幾年太平日子。933年，李嗣源病重，他讓他的第五個兒子李從厚趕回京城繼位。次子李從珂提前下手，發動兵變，攻打宮門，李嗣源受驚而死。這一鬧，天下可就大亂了。河東節度使石敬瑭一看小舅子壓不住陣腳，乘機在晉陽宣佈獨立。石敬瑭口碑不好，沒人聽他的，他只好投靠契丹，拍著胸脯子承諾，打下來後唐，把幽州、薊州等十六個州送給契丹。契丹的老皇帝問他，你要是輕諾寡信，說話不算話怎麼辦？石敬瑭說，我吐口唾沫砸個坑，給你當兒子，你是爹，我還能騙你？契丹老皇帝樂了，在936年封石敬瑭為兒皇帝，國號晉。石敬瑭帶著契丹的軍隊一路南下直奔洛陽，來攻打小舅子李從珂。李從珂奪皇位的時候挺勇敢，可一聽說姐夫石敬瑭帶著契丹大軍來圍剿，嚇壞了，出城迎敵無異於以孵擊石，死得更慘，就點了一把火，把自己火葬了，後唐宣告結束。
石敬瑭總感覺洛陽有老丈人的陰影，睡覺不踏實，就在937年，把都城遷到了開封。就這倆好地方，挪來挪去，挪著玩吧。
東京興唐府（魏州）是李存勖發跡的地盤，石敬瑭一開始很厭惡這個地方，就取消了東京興唐府的陪都地位，降為一般的州府治所。可是魏州太重要了，不僅交通位置優越，大運河縱貫南北，是最繁華的節點，而且地處黃河北岸，是抵禦契丹大軍的天然屏障。但是興唐府是他最忌諱的字眼，已經把唐滅了，不能再興了。938年，石敬瑭把東京興唐府改稱鄴都，繼續做陪都。
石敬瑭當皇帝，好多藩鎮不服氣，這樣的人渣也能當皇帝？經常有人公開造反，討伐他。石敬瑭這個兒皇帝當得也真夠累，給人家當兒子，自己地盤上的人還不買帳，按住葫蘆起來瓢，頭疼得要命。947年，他在鄴都視察工作的時候，一命歸天，死在鄴都了。石敬瑭沒兒子，誰來接班？他的侄子石重貴是個幸運兒，不知道誰把小傢伙抱出來當了皇帝。這個小秤砣更壓不住定盤星了，軍閥割據，橫徵暴斂，民不聊生。石敬瑭的妹夫杜重威擔任天雄軍節度使，主政鄴都，心裡想，石敬瑭能奪小舅子的江山，我為什麼就不行？何況我腳下的這地方是魏州。杜重威就投靠遼軍，把後晉給滅了。
歷史大劇換了一幕，還沒等杜重威坐上皇帝寶座，新的角兒登場了。947年，劉知遠在太原稱帝，國號為漢，史稱後漢。這些軍閥的骨子裡有動物們弱肉強食的森林規則，總想著擴大自己的地盤，你不爭奪，就會被別人奪了去，相互之間像拉鋸一樣殘殺。劉知遠盯上了中原一帶。他看到杜重威滅了後晉，就來個黃雀在後，一舉滅了杜重威，把都城遷到開封，魏州廣晉府做陪都。劉知遠聽到廣晉這倆字就皺眉頭，石敬瑭的晉已經盡了，還什麼廣晉府？改名！948年，他把廣晉府改成了大名府，廣晉府改為大名縣。這是歷史上第二次叫大名府了，上一次是782年，唐德宗年間魏博節度使田悅擅自改的，朝廷不承認，沒叫起來。這次改名，就一直叫下來了，直到今天。
劉知遠的江山是搶來的，這傢伙狡猾，擔心別人如法炮製，就讓他的心腹，樞密使郭威擔任大名府安撫使，這樣才感覺有安全感了。
安撫使相當於省長這個級別。這個郭威可不是一般人物，本來是隆堯人，年輕的時候在魏州當官，對魏州很熟悉。並且郭威會做思想政治工作，在魏州人緣好，有威望，他總是把自己的功勞讓給手下的將士們，將士們感恩涕零，願意為他效命。他的內侄柴榮，從小就跟著他，改名郭榮，不僅武藝超強，並且很有情商，會籠絡人，在江湖上混了一大幫哥們兒，趙匡胤、潘美等哥們兒知道柴榮是潛力股，所以對柴榮很捨得投資。尤其潘美，是魏州土著。所以郭威這個團隊就把大名府經營得風生水起。
劉知遠稱帝這一年，遼太宗耶律德光改國號為遼，對劉知遠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吞掉身邊這塊肥肉，打開向南的通道，掠取美女和土地。950年，遼兵南侵，逼向河北，劉知遠讓郭威擔任大名府天雄軍節度使，把軍權也交給郭威了，這時候的郭威想當皇帝，絕對是易如反掌。也許是天意，這一年劉知遠因為長子去世，傷心過度，竟然死了，他的小兒子劉承祐繼位。小屁孩什麼也不懂，竟然重用蘇逢吉和劉銖。劉銖是豬腦子，大權在握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在開封官報私仇，殺了郭威的孩子老婆，還有柴榮的家屬。這不是逼著郭威當皇帝嗎？郭威擦乾淚水，在大名府駐軍的簇擁下，打進開封，清君側，殺賊子，報仇雪恨。劉承祐掛了，誰來做皇帝啊？肯定是郭威了。可是郭威還有點兒不好意思，擔心大家不服，要先給自己撈點資本，弄個好名聲，就做做樣子，一邊把劉知遠的老婆請出來臨朝聽政，一邊派人去迎接劉知遠的侄子來繼承皇位。劉知遠的侄子還沒來到，郭威的哥們兒放出假消息，說遼國的大軍打過來了，出城打仗吧。郭威帶著部隊走到澶州，將士們在一起商議說，劉家太窩囊了，哪裡頂得上咱的主子啊。大家一起鬨，就把黃袍披在郭威的身上，擁立郭威做了皇帝。郭威謙讓一番，表示自己不願意做這個皇帝，其實心裡那個美啊。
郭威改國號為大周，以開封為國都，大名府為陪都，把劉知遠老婆轟出宮殿，這才肆無忌憚地做起皇帝來了。
在五代時期，以兵變形式擁立皇帝已經是第四次了。這次起鬨者的將士中，有個人叫趙匡胤，這個趙學生學到了生動的一課，在心中埋下了一顆帝王種子。
這時期的王朝變換像是走馬燈，昨天是劉皇帝，今天換成郭皇帝。老百姓也習慣了，誰坐天下，咱就是誰的子民。有的老百姓搞不清是什麼朝代，正說著咱們漢朝，下半句就成咱們周朝了，挺好玩的。
郭威君臨天下的同時，劉知遠的弟弟劉崇也沒閒著，他繼承哥哥遺志，挑起大氣，在太原稱帝，國號還是漢，史稱北漢。
954年，郭威死了，沒兒子，內侄柴榮繼位，就是周世宗。柴榮從小跟著姑父郭威，把名字也改成了郭榮，處事很英明。他繼承了姑父的皇位，恢復柴姓，清吏治，選人才，疏浚漕運，興修水利，算得上五代時期的第一明君。當時佛教盛行，柴榮出於政治考慮，在955年廢除寺院三萬多所。柴榮是從魏州也就是大名府的城裡長大的，在這場聲勢浩大的毀佛運動中沒有放過他的第二故鄉。當時大名府很多佛寺被拆除，僧尼被遣散還俗，銅質的佛像鑄成錢幣。可能是佛祖顯聖了，959年，周世宗柴榮這個短命的皇帝，39歲就被佛祖接到西天去了。他8歲的兒子柴宗訓即位。960年，後周顯德七年正月初一，殿前都點檢、歸德軍節度使趙匡胤和親信謊報軍情，說遼國聯合北漢大舉入侵。軍情告急，主政的符太后畢竟是婦道人家，爭風吃醋是行家，一聽說打打殺殺就嚇得兩腿顫抖，急忙問宰相範質，愛卿，這該怎麼辦？範質和符太后苦臉相對，掂量來、掂量去，捋著鬍鬚說，以老臣之見，朝中只有趙匡胤能出兵抗遼。
趙匡胤皺皺眉頭，說我手裡兵少，權利也小，如何能擔負江山安危的大任啊。範質只得委任趙匡胤為最高軍事長官，可以調動全國兵馬。
正月初三這天，掌握了兵權的趙匡胤統率大軍離開都城，夜宿距開封東北20公里的陳橋驛（今河南封丘東南陳橋鎮），蓄謀已久的兵變計劃就付諸實施了。這天晚上，趙匡胤的一些親信在將士中散佈消息，說，現在這個小皇帝，孤兒寡母在宮裡養尊處優，憑什麼讓我們提著腦袋為他們效力？不如擁立趙匡胤當皇帝，然後再出發北征。
將士的兵變情緒很快就被煽動起來。這時趙匡胤的弟弟趙匡義（後改名光義，即宋太宗）和親信趙普見時機成熟，便授意將士效仿郭威當年，將一件事先準備好的黃袍披在假裝醉酒剛剛醒來的趙匡胤身上，一起跪拜在地上，呼喊萬歲。呼喊聲震耳欲聾，趙匡胤故意打個哈欠，揉著眼睛說，你們自貪富貴，卻讓我做皇帝。
將士們一齊吶喊，願跟隨將軍，死而無憾。趙匡胤心裡高興，卻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擠出幾滴眼淚說，對不起柴大哥啊，可是不當這個皇帝又對不起大家。嗨，這是天意，我就聽大家的吧。
趙匡胤當了皇帝，國號大宋，被後人稱為宋太祖。
至此，風起雲湧、走馬易主的五代時期宣告結束。歷史總是開玩笑，趙匡胤乘人之危，篡取朋友江山，在16年後的976年遭受報應，被親弟弟趙光義襲了皇位，兩個年幼的孩子也慘遭毒手。這是後話。
大名府在趙家天子的經營下，成為抵禦北遼入侵中原的橋頭堡，逐漸走上大宋陪都的歷史巔峰。
作者簡介:趙明宇，1970年出生於大名縣後沙圪塔村，供職於縣府城公司。邯鄲市作協副主席，邯鄲市小小說學會會長，《當代小小說》《大名府》主編，縣政府史志研究員，魏州文化研究會副會長。已在海內外600多家報刊發表作品2000多篇次，100多篇作品被權威雜誌選載和收入年度選本、大型叢書和中高考試卷。獲國家級、省級獎項20多次，著有小小說集和報告文學專著16部。
摘自《煌煌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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