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秀蓮,農村改革先鋒,最賢的妻,最孝的兒媳

一九七九年,雙水村還沒有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當大部分村民還裹足不前的時候,小學沒畢業,長期生活在農村的秀蓮,卻保持著和國家同步的先進思想。早在一九七八年少安帶領雙水村大隊第一生產隊實行農業作業組生產合同的時候,她就表現出了預言家的風範,對少安的行為給予莫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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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九年,少安的同學劉根民給少安介紹了一個到黃原縣城拉磚的活計,作為一個莊稼人,少安此刻能想到的僅是拉磚有錢可賺,而他把拉磚的事給妻子傾訴時,同是莊稼人的秀蓮卻想到了更長遠的東西:“如果有這麼大筆錢,那咱們完全可以自己辦磚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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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磚得需要一千多元的本錢,這麼大筆錢,對一個窮了幾輩子人的農村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如果稍有差錯,貧窮的命運將持續到下一代人的身上,少安的擔心不無道理,農村人窮怕了。如果再在這個瀕臨破產的家庭身上添一筆鉅債,少安簡直不敢往下想。秀蓮再次表現了一個農村婦女所不具有的果斷。她熱烈地支持著少安接下拉磚的活,並主動向山西老家借錢解決丈夫的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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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膽、高瞻遠矚的賢妻為少安以後事業的成功打下了原始的基礎。從此,少安的磚廠事業小有成就。秀蓮用自己的思想引導支持著少安,把自己的先進一點一滴的表現在少安身上。少安進城談生意,秀蓮總要求他穿最體面的衣服,並配帶公文包。她認為,“要儘量打扮得像個城裡人。”剛開始少安對此不以為然,後來才慢慢地發現:人的衣著就像商店的門面一樣,穿著體面總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雙水村又有誰能看到這一層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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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少安事業蒸蒸日上之時,一個毀滅性的災難關顧了他。他高薪僱來的河南師傅,根本不懂燒磚技術,少安卻把掌握燒磚技術的關鍵性環節全託付給他來掌握。結果出窯的成品磚無一例外都成了一堆毫無用處的廢物,災難是毀滅性的,少安粗略估算,損失至少在五、六千元以上,這基本上宣告了他的破產,向銀行貸的一萬元鉅款更是無力償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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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災難把一個強人折磨得不成人樣!失敗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人沒有了鬥志!站在時代前沿的秀蓮,並沒有跟隨少安一起絕望,而是沉著冷靜地給他出謀劃策,希望少安再想方法向銀行貸款。她知道,如果磚廠不能燃燒,那他們將再沒有翻身的機會,在秀蓮一再的堅持和鼓勵下,少安強打起精神,再次揮舞著有力的雙手,向困難發起了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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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有了銀行的第二筆資金,少安的磚廠才得以起死回生,開始源源不斷地為少安盈利。經過磨難的洗禮,他們加深了對人生的感悟,在以後富裕的日子裡,沒有忘記對社會的回報。苦難的經歷讓他們明白,人活著應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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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蓮好像是上天特意賜給孫家的救苦英雄,她淨身來到這個爛包的家庭,用自己的勤勞和頑強幫助少安扶持著這個家。在她和少安的共同努力下,這個曾被幾輩人看不起的窮家庭,開始一點點地看到了未來可以實現的希望。到秀蓮離開的時候,孫家在新一代的生活圈子裡,已經集聲望和權力於一身,是雙水村了不起、人人羨慕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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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春天,在雙水村小學的“落成典禮”上,秀蓮帶著微笑向眾人做了最後的道別,在這個家最困難的時候,她義無反顧地來了,在這個家輝煌的時候,她卻用最悲情的方式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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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六年春節剛剛過後,秀蓮帶著英雄使命孤身一人遠嫁到雙水村,來時是熱鬧的春節,走時是熱鬧的小學落成典禮,秀蓮要以完美的方式告訴大家,她是帶著微笑來的,走時已經沒有遺憾,應該微笑著離開。她的使命已完成,再也不能和親愛的人呆在一起,上天給的時限僅是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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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水村的八年,秀蓮就像一頭默默耕耘的老水牛,她沒有抱怨、沒有享受,有的是沒日沒夜的勞動。在少安遇到困難的日子裡,她始終堅強地站在他背後,給他安慰、鼓勵。她住飼養室、身穿補釘服、喝著稀飯湯、吃著黑麵膜,沒有發出一聲抱怨。她沒有私心、沒有慾望。吃苦經受磨難這一切,她都不害怕,她只要心愛的少安過得好。患難見真情,兩個人一起走經歷過的苦難日子裡,少安才逐漸淡忘了潤葉,明白秀蓮才是真正給他愛情的人。偉大的愛情能讓人產生偉大的舉動,秀蓮對少安的愛,是她活得如此偉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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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蓮是農村女性意識覺醒的典範,她生活在農村,沒有多少文化,而具有典型女性意識覺醒的秀蓮被安排到這廣闊的社會生活中,顯得意義非凡。她追求自由的愛情、對愛情忠貞不渝。她意識到,真愛是無盡的包容和理解,不會是在對方犯錯誤或是走上人生迷途的時候相互離棄,而是以一顆無比包容的心去理解對方、支持對方,和對方一起戰勝困難和挫折,經得起歲月的變遷、時光的飛逝,始終如一地堅守。真正偉大的愛情沒有轟轟烈烈驚天動地、沒有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只有平平淡淡。既選定,就要忠於對方,平凡樸素的愛才是最珍貴、最長久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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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蓮患上肺癌,最終離世,留給了人們太多的惋惜。回顧她短暫的一生,我們發現,她對待生活竟是如此頑強:五歲沒了娘,二十三歲開始為生活強有力地奮鬥,三十一歲帶著不捨離開了她親愛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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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所有的不幸全部集中到了她身上。但平凡的秀蓮告知世界,這些不幸阻礙不了她擁有幸福的權力,沒有母愛,父親給了她更多的包容,她更懂得珍惜幸福的機會;貧窮和沒明沒夜的操勞使她和少安的感情更加甜蜜。秀蓮之所以讓人喜愛、同情和讚美,這和她精彩的愛情不無關係。苦難的歷程讓她對生活有了更高層次的理解,在最後的時光裡,她坦然接受著所發生的一切,她知道,她不能讓自己的不幸連累到家庭的和諧,選擇默默地承擔,而不願給這個剛剛享受到幸福的家庭帶來災難。她把苦一個人扛著,在她心中,家人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這是秀蓮在最後歲月中對人生深透的理解,這種博大的胸懷,是在苦難的生活中領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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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經歷苦難後才更有勇氣對苦難抱以冷靜超然的一笑,正是因為經歷苦難,才使得我們更加真實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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