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和黃老師的幾件小事
△黃老師的批註
2007年6月，我回衢州工作。在市教研室的編輯部，第一次見到黃堅老師，是一位儒雅溫和的長者。他給了一疊《衢州教育》讓我熟悉裡面的欄目和內容，自此我開始了三年多的編輯部美好時光。
黃老師愛看書，我也愛看書。他讓我結緣了書友書店，在那裡買到了很多中意的書。愛買書卻來不及看完是我的苦惱，黃老師卻說：“看到想買的書就買來，放著沒關係，總會看的，萬一要看又買不到了不是更可惜？”這個論調成為我大膽買書的理論指導，影響至今。編輯部的工作是與文字打交道，看稿累了就看書。黃老師的書多得讓我羨慕，使勁買書的同時常常搶他的書來看，總是看得手不釋卷。有一天，黃老師很認真地說：“我有個問題想了很久。”我疑惑。他繼續說：“我在想到底是我不正常還是你不正常，怎麼我看的書你都喜歡看？”我立馬笑嘻嘻回答：“一定是我不正常！”沒錯，我非常喜歡看黃老師的書。作為書非買不看一族，黃老師的書是個例外。除了因為他選書合我口味外，黃老師看書時習慣批註，看他的書能同時看到他的思想，就像進行閱讀對話一樣，讀得特別暢快。直到現在，我偶爾還會去編輯部“搶”黃老師的書看，這是一種交流，也是一種情結。
第一篇文稿
編輯部啟動“刊校聯誼”欄目後，我和黃老師在蔣先生的車輪帶動下開始走出辦公室，去走訪各個學校。這段經歷讓我受益匪淺。第一篇正兒八經的編輯部文稿，曾讓我絞盡腦汁，把握不好輕重，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筆觸表達。第一稿給黃老師看，忐忑不安的心情記憶猶新。黃老師看完稿子，只說了句：“原來小鄭寫文章是這個風格的……這麼實，像未發酵的饅頭。”這話說得我又羞愧又心焦，道出了自己的困惑：“我不知道讀者想看什麼樣的文字……”黃老師告訴我：“你不用去考慮他們想看什麼，你只要寫你想寫的就可以了。”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給我打開了行文的大門。在走進開化二中時，我正看張中行的《負暄瑣話》，那篇刊校聯誼稿，黃老師說：“還有點負暄的味道。”這樣的肯定，給我寫文以極大自信。直到現在，我給黃老師的文章，他已經基本一字不改了。他曾在看李向陽老師的編輯部約稿時說過，所有來稿中能讓他一字不改的文章不多，李老師的是其中之一。也因此，黃老師不改動我的文章便是對我最大的褒讚。
黃老師並不經常表揚我，有時還會批評我。有一次熱水壺塞掉地上，我看朝裡一面未著地就直接蓋回去了，黃老師便指出：“這是缺點，應該洗乾淨再蓋回去。”自此我對小細節有了更多關注。雖然我常“嘲笑”黃老師連香蕉、橘子都要洗了才剝屬於潔癖，但他的愛整潔勤記錄都是讓我汗顏的好習慣。在編輯組稿時，為一篇文章是否屬於抄襲，是否值得一用，我會與黃老師“據理力爭”。最嚴重的一次，我把文稿及網上能找到的片段統統整理起來，一大疊放黃老師面前，氣呼呼地表示：“這稿子絕對不能用，抄襲和偷竊沒有區別！以後這個老師的文章都不應該用，姑息就是縱容！”黃老師由著我發了脾氣，然後心平氣和地說：“這個稿子可以不用，也可以把你整理的這些寄回作者。但是不是抄襲不能直接下定論。”雖然當時對黃老師的寬厚不太理解，十年過去，我想這應該是作為老一輩教育人對年輕教師有著更多的呵護和關愛之心，就如面對我的尖銳，他給予的無限包容一樣。
△十年前與黃老師（右一）合照
2010年9月，我到市教育局機關工作，和黃老師不再同個辦公室，好在還是同一棟樓。編輯部來了小饒，又來了小何，在我心裡，我一直是編輯部的那個小鄭。2011年，黃老師給作為準媽媽的我一個任務，讓我在寶寶出生後一直記錄成長過程，說這件事他自己沒能完成好，希望我至少記錄到孩子能自己寫日記的時候。這個任務我還在進行中，從孩子出生10天開始，儘可能做到每天記錄，哪怕是隻語片言。有時工作忙碌懈怠的時候，想到這是黃老師囑託我的任務，瞬間就有了書寫的動力。因孕期犯了哮喘，黃老師總提醒我工作再忙也要保重身體；只要我不在辦公室，他就會擔心我是不是又生病了；有好吃的第一時間讓我去他辦公室取。每當我有想不明白的問題，就去請教黃老師，他總能讓我有所啟發安下心來；當我面臨人生坎坷沮喪懊惱時，他告訴我：“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十餘年，黃老師是如父如兄亦師亦友的存在，讓我能跨過難關，無所畏懼做好自己。人生道路上，能遇到黃老師，有幸與他共事，得他指引，是我的莫大福氣。
7月20日，也就是今天，黃老師正式退休了。他告訴我對於退休後的生活沒有規劃。他一直都不喜歡“規劃”這樣的東西。所以，我想，等甘蔗上市的時節，可以為黃老師約上蔣先生、馬老師等老朋友，找個公園，圓了他“坐公園，吃甘蔗”的退休生活第一想法。
謹以此文，獻給我最敬愛的黃老師。所有的語言都不足以表達我對他的尊敬和不捨，此時唯有祝福他退休後的每一天都健康、快樂，有好書相伴，有好友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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