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级剧痛怪症的真相,却是指甲盖大小的透明幽灵](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澳大利亚棕榈湾拥有着如画般的海岸线,乍一眼看去绝对是旅游的好去处。
但当地的原住民部落对这片海却充满了敬畏。
相传,大海会惩罚那些误闯入海中的人,罪人将承受雷劈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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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并非空穴来风,不少旅人都体验过:
初时,腹部、背部、前胸壁疼痛难耐,肌肉群紧张性收缩。
间歇性的痉挛的同时,感到呼吸困难,肌肉、关节如同被尖刀划过般疼痛。
死亡率虽然不高,但体验过的人绝不敢再涉足这片大海。
这种诡异又寻不到原因的情况,引起了一位博物学家的关注。
他不认为这是所谓鬼神之力,便依着博物学家的老方法研究了起来。
他详细记载了综合征的特征,随后又以原住民部落的名字命名——伊鲁康吉症候群。
但随后5年,他都没能找到更多的线索,遗憾离世。
伊鲁康吉部落
恰巧,一位叫做杰克·巴恩斯的医生对新兴的海洋研究领域感兴趣。
得知博物学家的研究后,便继承了他的遗志,继续调查。
作为医生,他先从发病症状出发考虑,联想到水母蜇伤。
早在1922年,就有澳洲游泳运动员被水母蜇伤的记录,其症状便与此有些相像。
被水母的触须刮过,清晰可见的痕迹
水母是通过触须上的刺丝囊蜇人。
当触须缠绕上你的身体,囊中即刻弹出刺丝,刺入皮下释放肽类毒素。
如果真的是水母行的凶,那受害者皮肤上一定残留有扯落的刺丝囊。
于是,他用胶带从受害者身上取样,果然有所收获。
一谈到有毒水母,他第一时间想到箱形水母。
箱形水母有数十根触角,长可达3米,刺丝胞*多达5亿个。
而且它在水中呈半透明状,很难察觉,也许就是这样才没人意识到是它的劣行。
但巴恩斯在近海设下密集的细孔网,却一无所获。
*注:刺丝胞内有刺丝囊,刺丝囊吐刺丝,刺丝吐毒。
他又补充了一些猜想:
这将是一种未经报道的,很小的水母;
而且85%的事故都集中在12月和1月,说明这两个时间段,水母正随海流来到近海。
循着这个思路,他在12月时,真的发现了一种小水母。
他从未听说水母能这么小,形如立方体,半透明,大小不过拇指大小,尾随四个触角。
要不是它正在袭击一头游鱼,根本不可能注意到!
那么这只水母是他要寻找的吗?他需要验证一下。
他决定直接进行人体实验,实验对象直接“就地取材”——他自己 。
他又从主动请缨的志愿者中选出两位,其中一名是随他探查的年轻救生员,另一名是他年仅9岁的儿子。
三人一同使用仅有的两个样本,将水母放置志愿者上臂内侧表面短暂接触。
让他年仅9岁的儿子参与实验无疑是最大的失误,症状爆发后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头十分钟还相安无事,再2分钟后,三人都感到了腋窝疼痛。
疼痛就像会蔓延,从腋窝开始,直抵手臂、腹部、背部、腰部、骶骨、腿部……
两只手根本顾不过来那么多地方,肌肉僵直,却找不到任何方法缓解疼痛。
刊登于急诊医学新闻上的记录表格
数分钟后,他们被其他志愿者送往医院。
不过整整20分钟的车程,他们无法呼吸,关节弥漫性疼痛,儿子甚至感到寒冷,不断发抖。
抵达医院的同时,他们腹部肌肉组织进入痉挛状态,每次痉挛都会增加疼痛感,放松后稍有缓解,很快又因痉挛再度加剧,如此往复。
还好,有了镇痛药的缓解,加上毒素注入不多,24小时后都完全恢复了。
这次有惊无险之后,巴恩斯详细记录了小水母的发现及发病症状,并发表了文章。
文中他将水母命名为伊鲁康吉水母,并指出用阿片类镇痛药可以用于治疗。
其实幸好,3人谨慎又命大,这一次才有惊无险。
伊鲁康吉水母的毒性实际远不止如此。
伊鲁康吉水母的生物毒素中,以神经毒素、肌肉毒素为主。
主要使肌肉僵化,破坏神经传递,加剧疼痛。
有报道称,伊鲁康吉水母蜇伤1次,抵得上眼镜王蛇攻击百次,狼蛛攻击千次。
2002年所记载的送医人数虽然不过30人,但几乎每一个都痛到想要自杀。
初期的刺痛虽然生不如死,但至少还活着。
几小时后,开始转入头疼、情绪激动、心率加快、血压升高,此时症状已能威胁到生命。
症状维持数天,受害者只能住院接受治疗。
如果受害者都在游泳时被蛰,活命概率则更低。
常有人将伊鲁康吉水母,与箱形水母作对比。
暂无准确比较两种生物毒素的研究,从数据来看,两者其实威胁都很大。
自1883年以来,水母致死案例中,箱形水母占去了95%以上。
而伊鲁康吉水母也不赖,近1/5的病例出现危及生命的并发症。
近年因为人类活动、气候问题,伊鲁康吉水母正向南扩散,受袭人数也逐年上升。
伊鲁康吉水母直到2002年才受到大众关注。
英国旅客查理德·乔丹在海上被一只伊鲁康吉水母蜇伤后,送治无效,成为有报道以来第一名“遇刺身亡”的病例。
没过多久,又有一名游客在潜水时,遭袭溺亡。
这种水母凭借与体型不成正比的毒性,一战成名。
相关报道越来越多,今年也有一起传播较广。
14岁女孩汉娜,在海边游泳时,被伊鲁康吉水母蜇伤。
她的母亲花了近40分钟才赶到医院,这时候汉娜已经在咳血、打冷颤。
她能感受到,身体如同将熄的烛火,已经是摇摇欲坠。
幸好,自从了解了伊鲁康吉症候群的元凶后,已经有相应的急救治疗方案。
汉娜住院后,先给以镇痛药缓解疼痛。
如果症状严重,则静脉注射抗高血压药物进行治疗。
.
但因为对水母毒素不甚了解,只能对症下药,不断重复检查、治疗,这也是水母蜇伤的普遍治疗方案。
汉娜最终得以痊愈,除了救治得当,也归功于抗毒血清的研发。
同样是在2002年,澳洲科学家就开始着力于研究伊鲁康吉水母的抗毒血清。
抗毒血清的研发,更是扼住了伊鲁康吉水母的大头,死亡率控制在极低的水平。
但并不是这样,伊鲁康吉水母就不可怕了,它从来都是为了刺痛我们而存在的。
水母一家都有这么个技能,就算它们被扯成了碎片,这些碎片依然能蜇伤我们。
这是因为刺胞动物门专有的细胞——刺丝胞。
当外界刺激作用于刺丝胞,内部的刺丝囊就会从周围细胞质中吸收水分,改变囊壁渗透压,增加了刺丝囊内的压力,刺丝也就能冲破盖板外翻出来。
这里有个细节,这一系列行为,并不是通过神经信号,而是刺丝囊自发的反应。
因此就算水母被扯成碎片,只要你无意碰到,它仍会尽责让你痛上一宿。
事实上水母只有弥散的神经系统,智力水平感人,自然也没想过伤害人类。
何况如此强烈的毒素,需要耗费惊人的能量,用作吓唬与它无关的生物更是浪费。
水母所采取的生存策略,就是不思考,无差别对待所有生物。
反正对它而言,降得住猎物,唬得住天敌。
对我们人类而言就不那么友好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万物灵长”,这回是真的要认个怂。
Barbie Dutter in Sydney and Paul Stokes. Briton dies after sting from tiny jellyfish. The telegraph. 2002.
Paul Raffaele. Killers In Paradise. Smithsonianmag. 2005.
ABC. Tiny killer jellyfish born in a tank. Heather Catchpole. 2004.
Gussow, Leon MD. The Amazing and Bizarre Discovery of Irukandji Syndrome.Emergency Medicine News.
Chris Nickson. Jack Barnes and the Irukandji Enigma. 2014.
irukandjijellyfish.com/#irukandji_lo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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