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衣衫褴褛的她 “等我长大,你若娶我送你一片锦绣河山”

她转身趴到窗台前,窗外是一片池塘,此时已有些碧绿的水生植物覆在上头,很是好看。

她忽然想起以前,每年这个时候京城郊外的春日宴。

那是京中贵族举办的宴会,有很多好吃好喝的,特别热闹。

她向来是个爱热闹的人,所以每年都会和两位堂姐一起去。

可就是去年的春日宴上,她的两位好堂姐,步步为营坏了她的名声,叫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沈妙言不仅小小年纪就不学无术,还德行败坏不知廉耻,与定西侯府的世子牵扯不清。

她盯着池塘,悄悄攥紧拳头……

好想,好想报复回去!

她失去的东西,她要一一夺回来!

名声,荣耀,即将被拍卖的沈府大宅!

她卷起书,磨蹭着走到君天澜身边,“国师……”

君天澜翻了页书,没搭理她。

沈妙言抿抿小嘴巴,拿卷起来的书戳了戳他:“国师,借我点银子呗?”

十二岁衣衫褴褛的她 “等我长大,你若娶我送你一片锦绣河山”

君天澜瞥了眼那本被她蹂躏的《诗经》:“你可知,你手中的书,值多少银子?”

沈妙言低头望了眼,这书纸页泛黄,装线松散老旧。

她随口道:“三文钱?”

君天澜嘴角抽了抽,前朝帝师大儒、一代书法名家荀卿的手抄本,被这丫头叫价三文钱?

若给荀卿知道,他的棺材板怕是要按不住了。

沈妙言见他如此表情,猜测自己手里的书大约是个宝贝,双眼放光道:“这玩意儿,难道能换一座沈府?!”

说着,巴巴儿地地望向君天澜的书架,那几座金丝楠木大书架上,全都是这样的老书,她要发了!

君天澜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夺回《诗经》,“本座只是提醒你,若是弄坏了这书,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沈妙言委屈:“我也不便宜好吗?”

君天澜唇角抿起一丝笑,周身气质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和。

沈妙言小心翼翼蹭了蹭他:“国师,我既然是你的未婚妻,那么沈府便算是你岳丈的府邸。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岳丈的府邸,被旁人买走吧?”

她说着,目光落在他后脖颈上,一截墨线在那里露了出来。

她盯着墨线,小手忍不住伸了过去。

只是刚捏住墨线,君天澜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周身的温和,霎时转为阴冷:“你在做什么?”

沈妙言吓了一跳,对上他的瞳眸,惊觉那双狭长的凤眼里,此刻全是彻骨的冷意。

周围的平和氛围,瞬间化为压抑。

她松开握住墨线的手,有些害怕:“我,我就是好奇,想看看那块玉……”

她瑟缩着,却因为手腕被君天澜握住,根本无法逃走。

君天澜松开手,她往后踉跄了几步,狼狈地跌倒在地。

君天澜收回视线,薄唇紧抿:“跪着。”

沈妙言畏惧地爬起来,望着他冷毅的侧脸,忐忑不安地跪在了地上。

十二岁衣衫褴褛的她 “等我长大,你若娶我送你一片锦绣河山”

她很惶恐,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间反应这么激烈。

那块玉,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重要到,旁人不能触碰,甚至都不能看上一眼?

她惶然失措,只有他发火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他不是她可以轻易糊弄的对象。

他不是和爹爹、娘亲一样,无原则向她妥协的至亲之人。

他是一手遮天、权倾朝野的当朝国师。

他是她只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

他有着市井小孩儿闻之啼哭的名字——君天澜。

书房里阴沉压抑,就连从窗户洒进来的春日阳光,都无法驱走满室阴霾。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沈妙言低着头,双眉紧蹙。

是她逾矩了,也太过心急。

就算偷了墨玉,她也没有机会拿出去典当。

再者,就算买回了沈府,可她一个小姑娘,能不能守得住,都是问题。

想到这里,她稳住心神,抬手揉了揉眼睛,努力蓄出两个眼泪泡,巴巴儿地抬起头,正要认错时,顾明进来,说是慕容小姐突然发病,晕厥过去了。

君天澜将手中的书放下,没看沈妙言一眼,冷着脸起身离开。

沈妙言跪在地上,默默看着丝绸布帘垂下,久久无法收回视线。

嫣然阁内,早已乱作一团。

一个白胡子大夫在慕容嫣手腕上搭了丝帕,细细诊脉后,摇了摇头,“慕容小姐身子本就虚弱,今日受了风寒,胸腔又郁结于气,气血攻心,这才突然晕厥。待老夫开了药,细细调养,就会没事了。只是日后须得切记,万万不可再让小姐动气。”

君天澜坐在帐幔外的花厅里,听着里头大夫的话,狭长的凤眸一片深沉。

将大夫送走后,阿沁过来为他添茶,还未说话,那厢王嬷嬷从帐幔后面出来,抹着眼泪道:“主子,这事儿说起来,都是沈小姐的不是。”

十二岁衣衫褴褛的她 “等我长大,你若娶我送你一片锦绣河山”

阿沁听了,吓了一跳,这嬷嬷真是糊涂,哪有奴婢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的?!

她正想阻止她说下去,王嬷嬷却扑通一声在君天澜面前跪下:“主子,那沈小姐是罪臣之女啊,主子将她放在身边,还待她如小姐一般,能不气着慕容小姐吗?!依老奴之见,不如将沈小姐送到城郊庄子里,免得慕容小姐看见,又得动气!”

君天澜倚靠在大椅上,拿茶盖拂了拂茶盏上的碧绿浮叶,掀起眼皮,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王嬷嬷斗胆抬起头,见他正垂眸喝茶,黑色织锦长袍上的金线绣蟒,栩栩如生,透着威风和霸道,像是也在盯着她一般。

她鼓起勇气,说道:“主子,以前沈小姐没来咱们府上时,府里一片安和。沈小姐一来,先是绣禾去了,再是慕容小姐晕倒……再者,再者沈小姐她年纪轻轻就克死了父母,可见,沈小姐她……她不祥啊!”

闺房里一片安静,君天澜的凤眸之中,满是刻骨冷意。闺房里一片寂静,君天澜缓缓抬眸,凤眸之中,满是刻骨冷意。

他还未开口,帐幔后的慕容嫣忽然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阿沁连忙挑了帘子进去:“小姐,你可觉得好些了?”

“有点头晕……阿沁,我这是怎么了?”

阿沁轻声道:“小姐午睡之后,奴婢伺候小姐洗漱,小姐忽然就晕了过去。国师大人也来了,就在外面坐着呢。”

“天澜哥哥来了?!”慕容嫣迅速穿了绣鞋,披着水红的薄裳,走到圆形的梨木雕花月门前,挑开帘子,便看见那个一身风华的男人端坐在大椅上喝茶。

她的小脸儿苍白一片,连嘴唇都没有血色,看见君天澜后,眼圈却先红了:“天澜哥哥既是喜爱沈小姐,又来看嫣儿做什么?!”

君天澜见她虽然摇摇欲坠,说话却很精神,于是放了心,只淡淡道:“先把身子养好。”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慕容嫣忍不住上前几步,一双含泪的杏眸中尽是不舍:“天澜哥哥……”

十二岁衣衫褴褛的她 “等我长大,你若娶我送你一片锦绣河山”

君天澜大步走了出去。

慕容嫣往后踉跄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嫣然阁外,一股怒气窜了上来,忍不住抓起桌案上的茶盏,猛地摔了出去。

上好的冰裂纹青瓷,在地面四分五裂。

她还不够解气,将桌上的茶壶也一并砸了。

阿沁见她身子摇摇晃晃,连忙上前扶住她:“小姐不要动怒,大夫刚刚说——”

慕容嫣转身抱住她,大哭出声:“这府中的人虽然把我当小姐看待,可我要的,却不仅仅是小姐这个身份!阿沁,你懂我吗?你懂我吗?!”

阿沁跟在她身边两年,自然明白她的心意。

她轻轻拍着慕容嫣的后背,却不知从何安慰。

国师大人,对小姐根本就没那个意思。

可是小姐,偏偏飞蛾扑火似的,就那么一头撞了上去。

王嬷嬷从地上站起来,“小姐,依老奴看,咱们还是得想个法子,先把那个沈妙言解决掉才好。”

阿沁看向她,她的老脸都在发狠,看起来颇有些狰狞。

阿沁扶着慕容嫣坐了,替慕容嫣擦着眼泪,语气严厉:“王嬷嬷,这话说一次也就够了。若是传到大人耳中,还不定会和小姐闹成什么样!绣禾没了,我知晓嬷嬷伤心,可再怎么伤心,也不该撺掇小姐胡乱行事!”

王嬷嬷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一张老脸挂不住,刚要辩解,慕容嫣拿了桌上的瓷瓶砸到她脚边,柳眉竖起:“王嬷嬷,你是寻思着我好说话,想拿我当枪使?刚刚在天澜哥哥面前,若非我醒过来,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王嬷嬷一愣,原来小姐早就醒了……

她想起刚刚国师大人的阴冷和杀意,不禁有些畏惧,“老奴知错……”

慕容嫣轻哼一声,盯着外面飘飞的柳絮,陷入了沉思。

衡芜院,书房。

沈妙言跪在地上,一双猫儿般的圆眼睛,透着不符合年龄的平静,默默注视着地面跳跃的光斑

这阳光,它能穿透衣裳,给身体带来暖意,却无法穿透心房,给人心带来一丝半点的温暖。

她闭上双眼,轻轻倚靠在大椅边缘,一张嫩生生的小脸上,满是难以描述的疲惫。

十二岁衣衫褴褛的她 “等我长大,你若娶我送你一片锦绣河山”

一只修长的手挑开布帘,映入君天澜眼帘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

金色的春阳洒了小丫头遍身,明明该是暖色的画面,可他却读出了几分无言的悲伤。

他缓步走进,沈妙言默默听着他的脚步声,不知怎的,并不想睁开眼。

不想看见,这个需要她低眉顺眼伺候的男人。

君天澜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面庞,她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即将振翅飞走的蝶。

不知怎的,这一刻,君天澜并不想将她当做孩子来对待。

“沈妙言。”

他轻启薄唇,紧盯着她的面庞,“你后悔了吗?后悔来到本座身边?”

沈妙言感受着他冰凉的指尖,脑海中思绪百转千回。

很久之后,她缓缓睁开眼,圆眼睛里的疲倦和平静消失不见,只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煞是可怜:“国师,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君天澜幽暗狭眸中的情绪消失不见,宛如古井般深沉。

他收回手,转而拿了书,在大椅上落座。

沈妙言跪在他的脚边,沙漏毫无声息地流逝。

傍晚时分,拂衣进来,心疼地望了一眼沈妙言,继而朝君天澜福身行礼:“主子,晚膳已经备好了。”

君天澜“嗯”了声,将书放下,起身离开。

拂衣不知道沈妙言犯了什么错才被罚跪,本想为她求情,却听得君天澜先开了口:“沈妙言,本座要的是绝对的忠诚。本座不希望,再看到你的小心思。”

沈妙言抬头,他负手而立,背影挺拔孤傲。

圆眼睛里情绪转了转,她声音淡淡:“我不会背叛你。”

外面的小丫鬟挑开门帘,君天澜大步走了出去。

拂衣松了口气,连忙将沈妙言扶起来:“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主子怎么就生了那么大的气?”

沈妙言只觉腿都要跪断了,抱着拂衣的胳膊,眼泪先掉了下来:“我摸了不该摸的东西……”

拂衣愣了愣,随即庆幸:“这倒是不冤了!以前院子里有个丫鬟,伺候主子沐浴时,不小心摸了一下主子脖颈上佩戴的一块玉佩,你猜怎么着了?”

沈妙言好奇:“怎么了?”

“主子发了雷霆之怒,直接下令,将那丫鬟给杖毙了!”拂衣说着,还有些后怕。

沈妙言听罢,却有些恍惚。

君天澜,对她,手下留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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