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的詩才算是好詩?閱讀本文帶您了解好詩標準

什麼樣的詩才算好詩

什麼樣的詩才算好詩?《中華詩詞》雜誌常務副主編趙京戰認為好詩的標準大概有下面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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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是格律嚴整。

有一批“改革派”,說舊體詩是帶著鐐銬跳舞,他們認為舊詩的格律束縛了人們的手腳。須知任何規矩都是要人們遵守的,或者說對人都有約束的。憲法遵不遵守?能不能說帶著鐐銬做人呢?任何藝術都有難度,難度越高價值越大。比如芭蕾舞,能不能不踮腳?如真是那樣,芭蕾舞也就毀滅了。難度是藝術的特點,不是藝術的弊端。有人說李白、杜甫怎麼沒遵守格律?李白的《夜靜思》:“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山月,低頭思故鄉”也不合平仄呀!我們說這裡有個歷史原因,唐朝是近體詩形成時期,這個過程是漫長的,漸進的。崔顥的《登黃鶴樓》就很能說明這一點:頷聯“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前半句相對,後半句不對,而且還是三平尾;而頸聯“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卻十分工整。有人舉出一些名人名家出律出格的句子為自己辯解,我們說不在同一水平線上是不能作比。毛澤東詩句“暮色蒼茫看勁松,()()()()仍從容”確實是個三平尾,我們能不能說毛澤東不懂格律呢?沒按格律寫作呢?事實上,為這個字他老人家推敲了多遍,換“總”、換“永”都不足以表達“仍”字的時態性,不能以文害義。對格律運用得心應手了,靈活自如了,個別時候由於表達上的特殊需要,出律出格我覺得應當可以。但初學者不能這樣,為什麼名家名人大量的、主要的、遵循格律的詩篇我們視而不見呢?我們應當老老實實按正格去寫,不要左顧右盼,這是一本萬利的事。有的人七律寫不下去了標“古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叫“鴕鳥政策”,不是嚴謹的態度。古風重要的特點是風韻、風味、風神,把握不了這些只能算蹩腳詩,歪詩。所以我們提倡從律絕著手,嚴格過關,一天一個面貌,這樣可以日有所增,月有所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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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是形象鮮明。

這裡有一個思維方式的轉換問題。寫舊體詩老同志比較多,原來在工作崗位上作報告、寫總結,大多用邏輯思維:運用概念、判斷、推理的思維方式,謀篇佈局,遣詞造句。詩的特點是形象思維,不能直白、貼標籤,切忌直言其事,緊跟形勢,豪言壯語。一個人是否具有形象思維能力,其人格魅力、凝聚力是大不相同的,詩人如此,政治領袖、企業家也是如此。詩靠形象說話。形象到處有,關鍵在捕捉。形象是客觀的,但有主觀感受,同一形象可以表達不同的感情。如同樣是項羽蒙難的烏江亭,杜牧的感慨是:“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王安石則針鋒相對:“江東子弟今雖在,肯與君王捲土來。”《紅樓夢》中吟詠柳絮不同人物有不同表達,不同感受,與人物性格緊密相連、息息相關。我們比較史湘雲、林黛玉、薛寶釵、賈寶玉的幾首詞就可以看出來。史湘雲:“豈是繡絨殘吐,捲起半簾香霧,纖手自拈來,空使鵑啼燕妒。”可謂爽朗真率、英氣奪人。林黛玉:“粉墮百花洲,香殘燕子樓。一團團逐對成球。飄泊亦如人命薄,空繾綣,說風流。”表現的是寄人籬下、悽悽楚楚的心情。薛寶釵:“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這是一種善於奉迎、雄心勃勃的心態。賈寶玉:“落去君休惜,飛來我自知。鶯愁蝶倦晚芳時,縱是明春再見,隔年期。”從中可以看出他的聰明靈秀、愚頑叛逆性格。

第三是語言曉暢。

“我手寫我口”,但詩不是口語,是藝術語言,是加工、改造後的語言。改造口語是藝術技巧,照搬沒有藝術含量。所謂口語入詩,不是照搬。口語有地域性、時效性,不能讓人費解,不能把讀者帶入迷宮。毛主席《鳥兒問答》中有“不許放屁”幾個字,有辱斯文,不是好詩。即使以特殊身份說出,也不雅觀,不能受其誤導。風雅藝術來源於生活,但高於生活。聶紺弩口語用得就特別好,如“開會百回批掉了,發言一句可聽嗎?”雖然全是口語,對仗卻十分工整,諷刺意味也濃。又如寫於1961年的《女乘務員》:“長身制服袖尤長,叫賣新刊北大荒。主席詩詞歌婉轉,人民日報誦鏗鏘。口中白字捎三二,頭上黃毛辮一雙。兩頰通紅愁凍破,廂中乘客浴春光。”全是口語,但惟妙惟肖,側面展示那個年代女乘務員的服飾打扮、文化素質、精神面貌以至社會風氣,可以說具有史料價值。當然受字數限制,口語入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謂“詩詞無語法”,不是不講語法,而是詩詞有特殊的語法形式,如省略、倒置等。我收到一位讀者的來稿,其中有“祖母生宣統,今年九五尊”兩句,他自己解釋是:“祖母生於宣統年間,今年九十五歲了”。而字面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呢?豈不令人啼笑皆非!詩詞寫好後,要嚴格把握詞義,嚴格審查句子成分,把自己當讀者看待,會不會產生歧義、產生誤解,這是對自己負責。

語言的標準應該是無障無礙,通暢自然,言內無言,言外有音。靠註釋才能讀懂的詩不是好詩。註釋只是對罕見的地名、歷史事件作簡短說明。言內無言容易,言外有音不必強調,這是個人語言長期修養的問題。

這裡談談所謂朦朧詞的問題。字句沒有朦朧詞,字面背後的含義想象是無窮的。比如雙關語,“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不是誤解,不是歧義。雙關語要表達的是“關”的意思,屬於言外有音,是作者有意鋪設的,不是讀者無意的誤解。聶紺弩是用運用雙關的高手,如《挽畢高士》一詩中:“雪滿完山高士畢,鶴歸華表古城秋”,這裡“高士畢”三字表面看是“畢高士”三字的倒裝,而實際上是說:在極左的政治環境下,一代傑出人才漸離我們而去,但當時不敢明說的,只能用婉轉的、曲折的方式表達出來。

格律、形律都落實在語言上,語言功夫是詩人的終身追求,終生達不到頂峰的。

第四是境界高尚。

境界是人品的表現,格律可以學來,語言、形象一半可以學來,境界是學不來的,是人的整體素質的結晶。人的行為、作派、舉止揉在一塊,才能出詩。

1967年6月,設在北京的亞非作家會議常設局,為紀念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25週年,舉行討論會,在6月5日舉行的大會閉幕式上,郭沫若作了《做一輩子毛主席的好學生》的發言,發言後吟詩一首:《獻給在座的江青同志》“親愛的江青同志/你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你善於活學活用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你奮不顧身地在文化戰線上陷陣衝鋒/使中國舞臺充滿了工農兵的英雄形象。”1976年10月21日,郭沫若寫了一首詞:《水調歌頭·粉碎四人幫》“大快人心事,揪出四人幫。政治流氓文痞,狗頭軍師張。還有精生白骨,自比則天武后,鐵帚掃而光。篡黨奪權者,一枕夢黃梁。 野心大,陰謀毒,詭計狂。真是罪該萬死,迫害紅太陽。接班人是俊傑,遺志繼承果斷,功績何輝煌。擁護華主席,擁護共產黨。”前後兩首對照,不能不使郭沫若這個文壇泰斗在人們心中的人品形象大打折扣。

杜甫的《絕句》(“兩個黃鸝鳴翠柳, 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 門泊東吳萬里船”)四句話猶如四幅屏風,是美的精品,給人以美的享受,但境界是不是到了極致還不敢說。我們再看看他的《登高》(“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卻是感嘆身世,寄託深情,意境雄渾開闊。兩首詩境界高下、廣窄、深淺之分顯而易見。詩貴真,但只有真還不行,感情中還有高下之分,關乎社會、民眾,不能停留在個人真感情上。要把真實感情提到大我的境界,提到人品的高度。詩要有自己的個性,融入個人感情;但更要跳出個人小圈子,站在民族、歷史、社會的高度,把小我擴大到大我,這樣寫出來的東西才有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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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提高人品?

首先,正直的品性需要堅持真理,寧折不屈,不惜個人作出犧牲。我們來看看韓愈的《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欲為聖明除弊事,豈將衰朽惜殘年。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像韓愈這樣的人,在歷史上多不勝數,每個人都能講出很多故事來。這種正直的品性,正是我們中華民族傳統道德賴以弘揚發展的精神支柱。

第二,熱愛人民、與人為善。對勞動大眾的同情,始終是中華詩詞的一個主線。這方面的古典詩詞就太多了。我們來看杜甫的一首詩《又呈吳郎》:“堂前撲棗任西鄰,無食無兒一婦人。不為困窮寧有此,只緣恐懼轉須親。即防遠客雖多事,便插疏籬卻甚真。已訴徵求貧到骨,正思戎馬淚盈巾。”這詩是在勸說吳郞不必訓謫偷食他家的棗子的老嫗。考查此案,雖然吳郎合法,婦人有錯,但杜甫一副熱心腸,善待貧苦,善待老幼,高尚情懷令人肅然起敬。

第三,注意寬容忍讓,就能傳承文化傳統,不是與人爭利。

我們來看清朝一位官員的一首詩:“一紙書來只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長城萬里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這詩可謂家喻戶曉,我就不多作解釋了。這裡詩人的君子之風、長者之風躍然紙上,這正是我們每一位詩人應該擁有的。如果整天與人斤斤計較,心胸狹窄,蠅營區區小利,還能寫出什麼好詩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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