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不壓正:快意恩仇,姜文的江湖

姜文的新片《邪不壓正》上映,這依然是一部對觀眾很不友好的電影。預言性很強,寫意大過敘事。

邪不壓正:快意恩仇,姜文的江湖

《邪不壓正》原著是張北海小說《俠隱》,和小說中北平知情守禮,韻味悠長的生活味人事不同,姜文鏡頭下的北平更有一種癲狂氣質。小說追求的俠之隱者所代表的含蓄,化為了李天然由內而外的張揚少年氣,屋頂的跑酷是少年最接近飛翔的形態。

北京出生,臺灣長大,美國求學的張北海藉由李天然來回憶他記憶中的北平,對北平的細節描寫考據到位。作者更為迷戀的是那個時代的江湖,即使有法律存在,國人還是信奉隱形的公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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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抓住了江湖這個概念,並對此進行了叛逃,他相信江湖,認同江湖,卻肢解江湖亂象。很多人批判電影敘事混亂,我承認電影有很多廢筆存在,例如沒有被貫穿的醫院線,但是如我開頭所言,這部電影具有姜文慣有的癲狂氣質,電影旨在傳神非傳形,而癲狂的驅動力正是江湖中人的慾望。

亨得勒說得一口流利京片子,他是劇中唯二對李天然好的,不夾帶私慾的好,但是他不懂江湖,因此他也活不到結局。朱潛龍、藍青峰、根本一郎、唐鳳儀在江湖中,互相為了慾望明爭暗鬥,誰也不比誰高貴,誰也不比誰正常。他們知道怎麼做最好,卻設下層層關卡,只為薅下一層利己的羊毛,而渴望出頭(復仇)的年輕人成為他們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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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然當然也在江湖的鬥獸場內,與上述大佬在臺上的觀瞻不同,他得下場廝殺。他有力氣,卻無信念。始終在找精神上的爸爸,從師父、亨德勒到藍青峰,無一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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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最乾淨的角色,就是周韻飾演的關巧紅,她的原型正是民國替父報仇刺殺孫傳芳的烈女施劍翹,姜文將她嫁接在關巧紅身上,顯示出了高小說一等的功力。她對江湖蠅營狗苟皆無興趣,目標純粹,只有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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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快意恩仇,是姜文認同的江湖,他希望像李天然這樣的年輕人能夠明白,人生在世,追隨的是自己的理想,而不是去做誰的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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