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是從《周易》天地否卦而來。否卦帛書易寫為“婦”，大概戰國時的學易者以為地卦為婦，婦在下卦正當其位。老子並未按“婦”字理解，而是著重解釋否卦中的天卦，認為陽爻在上位，是士中高人，故以“善為士者”為本章的事之君。
文 | 楊吉德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是以為之頌。
尹喜：“上古完美的高人，都有微妙深刻而又貫通的思想，深刻的難以形容，因為這個才受到廣泛的讚美。這一章為什麼要談高士呢？”
老子說：“《周易》的婦卦三個陽爻高居於眾人之上，不就是眾人中的高人麼。”
（注：識，竹簡本為“志”，標誌。通行本“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竹簡本寫為：“是以為之頌。”據簡本改。）
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若冰之將釋。
尹喜解讀：“就像大象一樣，身體沉重，卻能踏著冰過河；就像猶猢一樣，具有輕靈的身體，卻時刻警惕四周的襲擊；有時又呈現出端莊的樣子，像尊貴的賓客；休閒的時候，又是一副懶散的神態，就像冰河融化一樣緩緩流淌，不緊不慢。老師描繪的高士果然不同凡響。”
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
“若論真誠待人，他表現的實心實意；若論心胸曠達，他就像山谷那樣空靈。這種混合相反境界的思想，像渾濁的水讓你看不出他的真實面目。”
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
“他怎麼能在渾濁狀態下沉靜下來變得清新徐緩呢？又是怎麼能在安靜的狀態下行動起來獲得緩慢持久的生命力呢？”
保此道者不欲尚呈。
尹喜：“具有這種高士心態的人，從來不特意向人們展示自己。我覺得這種人可謂鳳毛麟角。”
老子答：“這是因為你沒達到這種境界。那些誇誇其談，無所不懂、無所不能的人，其實百無一用。越是心境高遠的人，越是待人謙和，深藏不露。常言說：‘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只要你高人一等，就可稱為小隱；你身懷異能而居於鬧市，就能稱為中隱；你具備所有賢能的本事，在廟堂之中卻不顯山不露水，沒有人特意注視你，也沒有人敢於輕視你，小事不在意，大事不糊塗；歡樂時你處在人群中，危難時你挺身而出，此亦謂之深不可識。”
（注：帛書和王弼本寫為“不欲盈”，竹簡本寫作“不欲尚呈”。呈，呈現；表現。）
◎（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
此句竹簡本中沒有，且與本章主旨無關，疑為後加，故不予註釋。
閱讀更多 楊吉德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