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烏拉篇發表之後，不少朋友提醒我，說禪達收容站裡一起吃豬肉燉粉條子的一眾人裡，最差勁的不是李烏拉，而是羊蛋子。
這說法也對，也不對。
和李烏拉戰死沙場比起來，羊蛋子做逃兵，被龍文章一槍崩掉，確實死的太丟份，對不起那一頓豬肉燉粉條。在得知羊蛋子的下場之後。許多團迷開始翻老賬，想起當初他對迷龍的諂媚，想起他背後傷人，彷彿這人生來就是個當逃兵的料似的。
可當初在禪達收容站裡，對迷龍低三下四的何止是羊蛋子一個？豆餅還不是一樣流著鼻涕陪笑著喊“迷龍哥“麼？暗算迷龍的也不只是羊蛋子，要麻也同樣使了詐。
何況羊蛋子暗算迷龍，和要麻挑戰迷龍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要爭取一個去緬甸抗日的機會。彼時的羊蛋子，不僅不可恥，而簡直可敬。
在我看來，羊蛋子之失，並不是因為他壞，而是因為他的命運太乖戾。
當初他想上前線抗日，卻被迷龍打斷了腿，不得不留在禪達。小小的岔路口，羊蛋子與大家分別，從此走上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應該說那個時候的羊蛋子是幸運的，避免了一場飛機失事，不必亡命野人山，不必用褲衩子面對日軍的鋼鐵洪流。最重要的是，留在禪達，趕上了虞嘯卿整編虞師，被編入了“精銳”，享受與炮灰們完全不同的待遇，甚至和張立憲何書光他們一樣，打心眼裡看不起川軍團，否則也不會喊出那樣作死的話來了。
去緬甸的炮灰們，遇到了他們的主心骨龍文章；留在禪達的羊蛋子，也遇到了他們的主心骨虞嘯卿。他們都蓄勢待發，準備和日軍大幹一場。
那為什麼羊蛋子會當逃兵呢？很簡單，因為在那次日軍襲擊禪達的時候，有人傳出了“虞嘯卿死了”的謠言。主心骨虞嘯卿死了，他的“精銳”們會逃，如果那時龍文章死了，你覺得孟煩了他們不會逃嗎？
雖然炮灰們是英雄，但我們毋庸諱言，那時龍妖如果真的死了或者傳說死了，渣子們也會像那群“精銳”一樣四散奔逃的，起碼部分人會，然後裹帶著其他人一起逃。當所有人都逃跑的時候，軍法也就形同虛設。炮灰們都是從全國各地逃亡到禪達的，逃命早就是拿手本領，這個道理比誰都懂。
龍妖自己心裡是有數的：一個能捲走十個，十個能捲走一百個，你知道為什麼總打敗仗，然後日本人指著你們的屍體說，是沙子堆出來的軍隊。。。。。。
將無兵，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兵失將，如一隻只無頭的蒼蠅。
有龍妖在，炮灰團才是炮灰團，渣子們才能成為英雄好漢。沒有龍妖，他們和羊蛋子沒什麼區別。
所以我說，羊蛋子雖然當了逃兵亂兵，雖然死在了龍文章的槍下，但他的死卻要算在虞嘯卿的頭上。是虞嘯卿治軍不力，導致部下謠言四飛，未戰先亂，龍文章才不得不出頭給他收拾殘局。至於死在槍下的是羊蛋子還是狗蛋子，實在不重要，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才重要。
倒過來，龍妖如果死了，群龍無首的炮灰們四散奔逃，誰知道煩了或者不辣會不會撞在虞嘯卿的槍口上？
原來能跟著龍妖當炮灰，也是一種幸運。羊蛋子如果當初腿沒有斷，也有機會跟著渣子們當炮灰，當英雄的，何至於死在自己人的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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