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大棗940
能含著淚吃下飯的人，未來總不會太差
01
上班路上，車載CD裡一直在放同一首歌《我的未來不是夢》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
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落
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
……
聽了多年的老歌，突然在這個瞬間再次打動了我。
想起昨天晚上才看到的一則視頻。郭德綱當年在某衛視客串主持，參與了一檔節目，在某商場的封閉櫥窗內，待滿48個小時。櫥窗是透明的，節目組讓郭德綱和櫥窗外的圍觀者互動，但是，彼此又都不能聽到對方聲音，郭德綱只能靠各種形體姿勢來吸引眼球。是時，郭德綱的相聲小劇場已經戳起來，但是，門前冷落鞍馬稀，為了維持正常運轉，郭德綱只能靠著四處走穴貼補小劇場。
那時候的郭德綱還很年輕，小胖子一樣的身型，舉手投足還有三分靦腆，江湖風大浪急，他是一條小魚，每遊一步都誠惶誠恐，為了錢，也豁得出去自己。
我當年沒有看過這檔節目，但是，視頻下面有讀者做了補充說明：
“當時有一個環節，郭德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在裡面砸了所有的東西拉著行李箱怒氣衝衝的出來了。出來後在活動宣傳的牌牌前站了好久，有很多觀眾寫下了留言條，老郭一點點的看，一點點的神情放鬆了下來，後來又拖著行李箱折回了那個玻璃小櫥窗裡面……想來或許很多人會就此一走了之吧。留下繼續完成目標，還是就此一走了之，都是當時情景下會做的選擇，沒有絕對的對錯，可是經過時日，區別自然出來了。”
是啊，一走了之還是繼續堅持，當時當地，沒有對錯，但是，遭不了這份兒罪的，從此泯然於眾人。咬咬牙繼續堅持的，這一步雖然沒有被成全，但從此骨頭裡種下了韌性的種子，前路坎坷，靠著那股子韌勁一往無前，最終，逢山開道遇水搭橋。
民間有句老話，能上能下是條龍，只上不能下是隻蟲。
王者成名，絕非偶然。
視頻中，不少觀眾隔著櫥窗擺出剪刀手和老郭合影，那些人做夢也不會想到，此刻在櫥窗中被展覽圍觀的黑胖子，經年之後，會成為身家15億的一代宗師。
02
我是老郭的鐵粉。還沒有迷上他的相聲時，就路轉粉了這個人，粉的是他霸氣側漏的氣場，粉的更是他千帆過盡後的犀利睿智和從容。
人人都說年輕好，可我一直覺得，現在這個年齡段的郭德綱，對比他的年輕時代，不知強過多少倍。
男人的氣場，不是靠顏值撐起來的，而是靠成功撐起來的。靠成功撐起來的氣場，不是靠成功的光環，而是靠通往成功的路徑上，吃過的那些苦，流過的那些淚，趟過的那些河，看過的那些風雲。人生沒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會在生命中留下印記，這些印記，如初秋草尖上的露珠，太陽出來，露珠蒸發，但水氣已經悄無聲息的滋養了露珠下的葉脈，從此別有一份無形的翠綠。
很多人說老郭毒舌刻薄，我卻覺得，他的所謂毒舌和刻薄，不過看遍人間冷暖後的實話實說而已。一路坎坷走來，勢必嫉惡如仇。當然，經過相聲手法的加工，有時候讓人接受起來的確有點難度，但那些難度，是因為聽者太玻璃心了，在我聽來，那些麻辣句子，酣暢淋漓，一語中的，不能再過癮。
豢養在溫室的花朵，不會有這份麻辣，因為靈魂沒有被生活的沙礫狠狠打磨過，所以，吟風弄月，雲淡風輕，可以保有一份溫和與輕盈。這一點，看看郭麒麟，就會明白，不同成長軌跡會對人有怎樣不同的成全。
郭德綱和林志穎同齡一直是個有趣的段子——“你再不老我就瘋了”，這是老郭經常調侃小志的一句玩笑話。年輕的時候，我喜歡林志穎的顏值；現在的我，對林志穎那張不老的臉完全無感，只臣服撲地於老郭的通透。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
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落
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
……
《我的未來不是夢》為什麼成為傳唱的經典？很簡單，它是那些正在路上流著汗水默默努力的受冷落者，不時打給自己的一針雞血；更是已經逆襲成功的功成名就者，要藉助的一隻手，來重新回味尋找舊日那個狼狽卻矢志不渝的自己。
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我要認真的度過每一分鐘……
德雲社的輝煌大舞臺上，看著四平八穩再也不用為五斗米折腰的郭德綱，忍不住感慨：如果生命中的每一分鐘都不被荒廢，我們的未來，又怎麼可能是夢。
03
小舞是我的一位忘年交遠親，論輩分喊我表姐。她從小喜歡舞蹈，是家中獨女，父親做生意，母親有一份閒職，家境一直不錯。因為家境不錯，從小到大，各種舞蹈培訓班一直都在上著。後來上了大學，雖然不是舞蹈專業，但父母還是非常支持她繼續這條道路。
大學畢業，小舞留在北京，在一家舞蹈學校做後勤，別的父母都要孩子回身邊儘快結婚生子。小舞父母寬容，讓她隨心選擇生活所在地，不久，小舞談了一個留學生男友，長得很帥，和漂亮的小舞走在一起，簡直是一對璧人。
小舞在舞蹈學校不教課，但天天看著別人上課，也算有了一個偷師學藝的機會。她很喜歡這份工作，只是，薪水不高，一個月4000左右。這些錢，租一間地下室可以自給自足，但小舞哪裡習慣得了那種寒磣。
父母幫她租了兩居室的房子，房租半年付一次，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打餘錢到她的賬戶。
小舞發誓要在大城市混出一席之地，殊料，日子說變臉就變臉了。
26歲這一年，家中變故連連，先是父親生意破產，繼而母親生了重病。
破產的父親要支付家用，只能繼續外出打拼，重病的母親請不起護工，小舞這個獨生女必須擔起責任。
她辭了工作，回到故鄉小城照顧母親，母親的病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留學生男友在小舞離開半年後，有了新女友。
她還記得大都市的繁華，更記得北京那所舞蹈學校油光錚亮的木地板，也記得自己曾經的舞蹈家之夢，但這一切，突然就真的成了一場夢。
26歲的她，某天深夜給我打電話，絮絮叨叨說起鄰家女孩兒去香港旅遊，帶回很多華美服飾，還有水晶珠鏈，從未嫌棄過父母的她，控制不住的放聲大哭：“那些東西都是我喜歡的，我還這麼小，憑什麼老天就剝奪了我追求夢想享受生活的權利！”
26歲的小舞不能明白，命運是最沒有理由的，當初沒理由給她富貴平安，現在也沒有理由給她坎坷波折。
任何人都沒有選擇命運的自主權，唯一可以選擇的，是不同命運下，如何成為想要成為的那個人。
那天，我和小舞聊了很久，最終，她停止了哭泣。爬起來，給自己煮了一碗泡麵。
再之後，我們各忙各，久不聯絡。
04
前年冬天，突然接到喜帖，小舞要結婚了。
我在一個週日去她家，小舞的母親康復得不錯，在房間裡可以拄著拐自己隨意挪動了。她告訴我，小舞開了一個業餘舞蹈班，每個週末有兩節課，稍微等下就能回來了。
我坐下等，替小舞的母親擇了幾棵菜，斷斷續續的知道，小舞的父親還是繼續在外面跑，家裡依然有大筆沒有還清的債務：“難為小舞了，她還那麼小……”說著，小舞的母親拽起衣角來揩眼淚。
我扭頭看到桌子上擺著小舞穿婚紗的照片，身邊站著一位胖墩墩的憨厚男生，想來，這就是小舞的未婚夫了。
小舞母親看到照片，轉而破涕為笑：“小舞舞蹈培訓班房東的兒子，學歷比小舞低，但是，人很實在，對小舞很好。”
看著那個面目平常的男生，想起小舞的那個留學生男友，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小舞笑嘻嘻的推開門進來，看到我，爽朗的笑起來，她的身後，跟著的就是照片中的那個男生。
我和小舞坐在沙發上說話，男生在廚房裡忙忙碌碌，雖然還沒結婚，看得出，在這個家裡，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男主人。
我以為小舞多少會有點下嫁的哀傷，她這樣輕盈的宛若仙子的女孩兒，更適合的另一半應該是騎著白馬的王子，而不是小城裡有一套門面房的拆二代。
小舞卻一點哀傷的意思都沒有，興致勃勃的拿出手機翻給我看相冊裡的照片，都是她親自帶著跳舞的孩子：“結婚後，我們準備把一樓的房子打通，搞一個很大很大的場地，四面都裝上鏡子，再鋪上木地板，和我曾經在的那所舞蹈學校就沒什麼區別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笑著：“現在的孩子們比我小時候要幸福，很多父母都希望孩子有才藝，只要我教的出色，生源是不愁的……”
那天，在小舞的強力挽留下，我嚐到了那個男生的廚藝，真的非常棒。
今年三八，再次接到小舞的請柬，她真是個能幹的傢伙，居然把自己的舞蹈培訓班建成了舞蹈學校，而且和她曾經工作過的北京那所舞蹈學院進行合作，成為那所學校在這裡的培訓基地。
“小時候柔柔弱弱，誰能想到咱小舞有一天也會這樣能幹。”
聽著小舞母親欣慰的感慨，我的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幾年前小舞在午夜電話中的痛哭，沒在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語人生，被生活的沙礫狠狠打磨過的小舞，終於迎來了真正的新生。
站在寬敞闊大的舞蹈教室裡正四處打量，門外的音響裡，小舞笑著喊：“放張雨生的歌，對，就是那首《我的未來不是夢》”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
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落
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著追求
追求一種意想不到的溫柔
你是不是像我曾經茫然失措
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頭
因為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
對自己的承諾
對愛的執著
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
我認真地過每一分鐘
我的未來不是夢
……
小舞知道她的未來不是夢，所以她認真的度過生命裡的每一分鐘。你們呢，你們是不是也同小舞一樣確定，你們的未來也不是夢？
琴臺：《讀者》《意林》簽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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