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沒有畫家發現西洋繪畫的透視法嗎?爲何最後捨棄了?

西洋繪畫就不太一樣了,在西洋畫中,尤其是在油畫中,大量的墨色,都是通過一層層地塗抹,堆疊上去的,所以,在西洋畫中,線條便不是那麼重要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於明暗和色彩的把握。西洋繪畫,講究逼真,所見即所畫,他們看見了什麼,就儘量真實地將其再現出來。

當我們看一個物體的時候,光線是十分重要的,如果沒有光線,我們便什麼都看不見了,如果光線的強弱和照射的角度不同,我們的視覺感受,也是不同的。西洋畫,就是要將這種細膩的感覺,全部用畫筆,呈現在紙上。

在小學的課本中,我們就學過一篇課文,講述的是達芬奇畫雞蛋的故事,或許,實際上,達芬奇並不是對著一個一模一樣的雞蛋,畫了一遍又一遍,那樣做,其實一點意思都沒有。他一定是根據照射光線的不同,畫出了雞蛋在不同時間段所呈現出來的樣子,正是因為這種鍥而不捨的練習,才使得他對明暗有了一種特殊的把握,並使得他在後來能夠畫出那富有神秘微笑的《蒙娜麗莎》。

據說,達芬奇在詳細地研究了不同光線下物體的明暗變化後,探索出了“暈染法”,而《蒙娜麗莎》就是他運用“暈染法” 來完成的。達芬奇正是通過微妙的明暗變化,真實而又藝術地表現出一個神情優雅的少婦形象。要知道,物體的形狀不同,接受和反射光線也是不同的,所以,便形成了不同的明暗變化,正是這種明暗變化,客觀地反映出了物象的空間形體。

中國古代沒有畫家發現西洋繪畫的透視法嗎?為何最後捨棄了?

西方人喜歡通過繽紛的色彩來描繪世界,一塊調色板上,所調出的顏色,豈止只有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七種啊,應該說,是五彩繽紛的啊。可是,中國人就不一樣了,中國人只鍾愛墨色一種,清代畫家布顏圖曾經說:“墨之為用其神矣乎,畫家能奪造物變化之機者,只此六彩耳。”他認為,墨色能分出黑、白、濃、淡、幹、溼六彩,就這六種變化,就足以表現大自然的萬物了。

中國畫的墨化六彩,和西洋畫的五彩繽紛,究竟孰高孰低,這自然是很難說清楚的,只能說,是各有巧妙不同,各有所鍾吧。

很多人喜歡西洋畫,尤其是西洋油畫,主要就是因為它畫得像,到了幾可亂真的地步,這除了因為西洋畫善用五彩以外,還和它的一種特殊技法,透視技術,是分不開的。

說實在的,世人只知道西洋畫重視透視,卻未必知道,其實,中國畫中,也有類似的思想呢。中國古代曾經有一個名叫宗炳的畫家,在創作山水畫的時候,發現了有關透視的問題,他在《畫山水序》中指出:“崑崙山之大,瞳孔之小,迫目以寸,則其形莫睹,迥以數里,則可圍以寸眸,誠由去之稍闊,則其見彌小。今張綃素以遠映,則崑崙之形可圍於方寸之內,豎劃三寸,當千仞之高;橫墨數尺,體百里之迥。”這段話聽起來很玄妙,但是,說白了,卻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那就是“近大遠小”,其實,這就是最基礎、最簡單的透視關係了。在現代人看來,這似乎是很尋常、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可是,說這段話的,畢竟是古人啊,那還是很不容易的。

中國古代沒有畫家發現西洋繪畫的透視法嗎?為何最後捨棄了?

除了宗炳以外,北宋的畫家郭熙還在《山水訓》中總結出了一套山水透視與構圖法則,名曰:“三遠法”,這種理論說明了:“自山下而仰山顛,謂之高遠;自山前而窺山後,謂之深遠;自近山而望遠山,謂之平遠。”

只可惜,這種理論說起來容易,要真正運用的話,卻很不容易呢。就拿“自山下而仰山顛”這一點來說吧,如果是一幢摩天大樓,按照西洋畫透視原理來畫的話,從下向上仰視,可以通過將大廈畫成等腰三角形的辦法,來達到透視的效果。可是,在中國山水畫中,畫山的時候,那山本來就是上小下大的啊,你再怎麼透視變形,還是差別不大,這樣又如何能夠畫出山的高聳呢。所以說,郭熙雖然提出了這種觀點,但是,要真的在筆下實現,還是很麻煩的。

中國古代沒有畫家發現西洋繪畫的透視法嗎?為何最後捨棄了?

更何況,中國人畫畫,崇尚的是意象,崇尚的是唯美,若畫亭臺樓閣,則必畫其金碧輝煌的屋頂,若是採用仰視法,就只能畫屋簷,不能畫屋頂。為了追求畫作的唯美,絕大多數的中國畫畫家,實際上還是自覺捨棄了使用透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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