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諾·舒雅的雙重生活

在策劃拍攝《個人的歡愉》這組照片之前,曾有過很多種設想、很多種打算,但遲遲無法抉擇的是該如何把這些碎片化的想法,真正落地,變成可以實施的方案。在《安妮萊博維茨的浮華世界》中似乎找到了一些答案,安妮說她也並不是總有很多很大的很好的想法,她有的,只是一些最最基本的、一些很簡單的,小的想法,然後就從這些小的想法中,創造出無窮的、精彩的照片。

时诺·舒雅的双重生活

很榮幸,這次能得到“索尼青年影像扶持計劃”的大力支持。有幸使用索尼全畫幅微單A7RM2微單相機,它在影像質量的呈現上非常出色。小巧的機身更加適合靈活的捕捉精彩瞬間;大光圈的拍攝也使得前景和背景容易營造出迷人的光暈虛化效果,把焦點和景深表現得淋漓盡致;自拍過程中最難的是對焦,我選擇了廣域的對焦區域 + 眼控AF模式,儘量保證對焦清晰。本次拍攝過程中,“創意風格”這個功能對我幫助很大,因為最開始的拍攝並沒有找到理想的畫面顏色呈現,而嘗試了“創意風格”中的“黃昏”效果,改變了畫面色溫,色彩濃郁且容易形成整體影調的統一,感覺畫面效果立馬強烈的多。

我沿著自己熟悉的方向,去嘗試做一些新的東西。我在2010年-2013年的自拍照片中曾嘗試過許多形象,包括我愛的瑪麗蓮•夢露、小紅帽、白雪公主等… 我只是好奇現實生活中的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自己。我覺得自己本應有無限可能,因此每次拍照的過程,就變成了我出演真實自己的舞臺。這一次我的角色是一隻兔女郎,這是我多年來的一個夢想。

时诺·舒雅的双重生活

一次家庭聚會中我第一次遇見時諾和舒雅,她們看起來是兩個恬靜而又樸素的印度女孩兒。那次聚會我們沒有機會說很多話,但我每次與她們眼神相對,就彷彿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把我們聯繫在一起。於是這次的拍攝,將我們的聯繫成為一種可能。最初我問她們是否願意一起出演兔女郎,她們很驚訝,很好奇,但出於國家文化的保守顧慮,她們覺得自己不能接受變成兔女郎;於是我策劃將這對姐妹塑造成兩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人,試圖在畫面中形成一個群組關係,一種符號化的語言,一種代表傳統的力量,去對抗兔女郎這種來自西方文化的形象。我發覺自己的興趣點總是在不同國家文化特徵之間遊蕩,我作為一箇中國人,受到了西方現代藝術的教育,同時又感興趣於印度文化。我試圖在拍攝中去捕捉不同文化的共性、矛盾和衝撞。

时诺·舒雅的双重生活

有意思的是,時諾和舒雅挑戰了我的設想。她們穿了高跟鞋來到了拍攝現場,一改往日的樸素學生形象。我本以為衣著普通的妹妹對美沒有太高的要求,沒想到她嘗試主導自己的妝容,不想以傳統的印度女人形象出鏡。她要求了煙燻妝,她要求了更加時髦的髮型,她想要跟姐姐不同。這太有趣了,我原本以為那麼相似的兩個人,原來每個人都在努力活出自己的精彩。我原本以為她們有無法成為兔女郎的怯懦,卻沒想到她們對美的渴求一樣濃烈。那麼我又不禁問自己一直以來困惑的問題,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我們?如果明明可以更美,為什麼現實中的我們會感覺受到周遭環境、人們評論的種種束縛,而掩蓋那個原本更加光彩奪目的自我?

时诺·舒雅的双重生活
时诺·舒雅的双重生活

於是,主角變換 —— 兔女郎不再作為這組畫面的主角,而像一個小人物一樣穿插在拍攝現場,在那晚默默感受著這對姐妹的心理變化以及迥然不同的性格特徵。姐姐的含蓄細膩、妹妹的熱情,以及對時尚的理解。這是我從來未從日常生活中看到的時諾和舒雅,是真實的時諾和舒雅。拍攝的過程中我學到了許多關於印度的文化、關於不同身份及沙麗的穿戴、關於額頭紅點的意義,這些都是我曾經感到神秘和著迷的文化符號,終於得到了解答。更彌足珍貴的是,女人們之間的情誼,由於一次次試拍跑前跑後回看的驚喜,變成了一個個感動的瞬間,成為照片背後的東西。回看這次的照片,會恍惚彷彿不是她們來到了中國,而是我進入了神秘的印度國度,那種五光十色、光怪陸離、那種濃郁和眩暈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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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攝影造型上這次用了兩個電影燈進行拍攝,想要嘗試多運用環境光源與主光源的配合,嘗試不同的光源方向,尤其是輪廓光源、背景光源、以及對畫面暗部的塑造。同時對於色彩關係的處理,主觀色彩的運用,畫面的結構、縱深空間及造型的質感也都有努力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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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最終畫面效果,讓我聯想到基耶洛夫斯基的《兩生花》,於是取名《時諾•舒雅的雙重生活》,既想要強調她們作為姐妹的整體,又不能削減她們個人獨立的空間。故事的開始是一隻兔女郎在夢中掉進兔子洞,與一對印度姐妹展開了一場發現真我之旅:她們最終確信女性的美,不應受任何外部世界的影響;女性純粹的情感,應自信自由的流淌。不知兔女郎醒來一切會不會重回現實?—— 願我們活出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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