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昀幾乎每次回家,身邊都有嬌豔的新面孔纏著。
他們,霸佔著本屬於她和他的新房。
直到一個月後黎母來到黎若昀獨居的別墅:“兒子啊,你不能這樣下去,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依依?”
“媽,為了黎家的顏面,我接管了黎氏企業,娶了你們讓我娶的女人,你還想怎麼逼我?以後我的事不用你管。”
黎若昀擲地有聲,字字鏗鏘砸在洛依心裡。
我只是媽媽讓他娶的女人……
娶我不過是為了黎氏顏面。
洛依淚落連連。
黎母無奈嘆氣轉身上樓,握著洛依的手:“孩子,我知道心儀你的是君豪,要是君豪還活著,你一定不會過這種日子……”
“媽你別擔心,我沒事。”洛依忙安慰想起死去兒子痛哭流涕的黎母。
黎母抹著眼淚:“好孩子,聽說阮歡歡回國了,我有意安排她和若昀見面。”
“什麼?”
阮歡歡是黎若昀的初戀女友,當年黎家對阮歡歡不滿,給了阮歡歡一大筆錢讓她出國留學,斷了和黎若昀的關係。
現在,她要回來了嗎?
“當年若昀親口跟我說,除了阮歡歡他誰也不娶,只有阮歡歡能管得住他了,阮歡歡來,總比他這樣和那麼多不三不四的女人糾纏好得多,你說呢?”
洛依挑起嘴角冷笑一聲,嘲笑自己一般。
我的終身大事一直都掌握在你們的手裡,我能覺得什麼?
“我不在的這一年,你有沒有想我?”
阮歡歡打扮的玲瓏嬌美,和黎若昀對面坐在桌旁,桌上燭光搖曳,浪漫溫情。
“當然想你,我每天心心念唸的都是你。”
洛依默默站在一邊,自覺的真像是黎家傭人。
全程黎若昀和阮歡歡互訴衷情你儂我儂,沒人看她一眼,彷彿她本是透明。
洛依的手不自控微微顫抖,她咬緊牙關下意識死死抓住衣角,不讓別人發現。
燭光籠罩中,阮歡歡突然抬起嬌媚的眸,看著極力向暗處角落退避的洛依:“洛依,你怎麼不說話,是不喜歡我住進來嗎?”
洛依頓時愣怔,下意識去看黎若昀的反應,見他正陰鷙的等待自己的答覆,眼中戾氣橫生。
“不會。”洛依擺手說道,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男人若有深意的眼神似乎有些失望,接著湧上的是無盡暴戾。
阮歡歡擠出一個笑容:“是嗎?不過你不自在也沒關係,過段時間你和若昀離了婚,就不用礙在我們中間了。”
阮歡歡說話的立場,才應該是這房子的女主人。
晚上黎若昀讓洛依去書房給他送牛奶,她推開門就見黎若昀用嗜血的眼神盯著她,下意識心中不安。
“歡歡剛回來,你敢給她臉色看,我就讓你好看!”
“我,我沒有……”洛依忙解釋,她已經足夠慎重。
黎若昀冷笑質問:“沒有?騙誰?”
他似乎喝了酒,口齒有點含糊,更意態沉迷的看著門口的她,洛依匆忙放下牛奶轉身要走。
身後沉重的腳步大步跨過,一隻有力的手猛地鉗住了她。
“不,不黎若昀,一會兒阮歡歡就洗完澡了,你不是不讓我惹她嗎?”洛依嚇壞了,不知黎若昀什麼意思。
可身後男人還在不停。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樣,今天晚上看到洛依冷漠不在意的神情,他就忍不住這樣對她!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若是讓歡歡發現,你知道後果是什麼!”
砰——
黎若昀從背後一擠,門就被洛依緊緊關上。
“阮小姐。”書房外傳來傭人問候的聲音。
“若昀不在房間,是在書房嗎?”
阮歡歡找過來,洛依嚇壞了,慌張咬緊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哼。”
他看著面前她。
腦中浮現出一年前她和大哥訂婚當晚,他心裡憤懣把自己灌醉,獨自回到房間。
他幾次猶豫推開。
他鉗制著她清楚問過,洛依,你愛我嗎?
她重重點頭。
飛蛾撲火。
寧死不畏。
事後他才知道,她愛的是他嗎?
不是!
她愛的是他繼承人的身份!
門外阮歡歡的腳步聲更近,她嘗試出聲:“若昀?你在書房嗎?”
“咚咚咚——”
洛依的心幾乎快跳出來。
他整理著衣衫一腳踢開身邊女人,像看著破爛的玩偶:“藏好!”在她耳畔說話的聲音似厲鬼索命。
洛依已快被黎若昀折騰的痛暈過去,她不敢耽擱,顫抖著雙手,步履踉蹌藏進書櫃。
她是黎若昀明媒正娶的妻子,卻像在做賊。
第二天吃完飯洛依去廚房洗碗,阮歡歡也跟了過來,她關上門,冷笑著:“賤人,你不過是暫時霸佔著黎家少奶奶的身份,過些天你就被掃地出門了,別想在我面前耍手段勾引若昀!”
洛依迴避她的目光,繼續洗碗。
“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你在書房!”阮歡歡用尖利的手指抓過洛依的臉:“一年前要不是你不要臉爬上若昀的榻,嫁給若昀的人應該是我!”
洛依眼角抽跳,心生冷意:“你怎麼知道一年前的事?”
那件事只有三個人知道。
洛依和黎若昀不可能把這件事說出去,死去的黎君豪更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
“是你給我下東西的?”洛依眼中震驚:“你為什麼這麼做?我當時要嫁的人是黎君豪,我沒有搶你的黎若昀。”
“我怎麼想到黎家的老不死要把集團傳給黎若昀?本該黎君豪順理成章接管企業,可他眼裡只有你這個賤人!我怎能讓你順意?!”阮歡歡尖酸刻薄的冷笑。
呵呵!
洛依忽然覺得可悲,原來是她阮歡歡作繭自縛了?
一心想打黎氏集團財產主意的人不是洛依,而是她阮歡歡。
想嫁給大哥,不想大哥一心鍾情洛依,在他們訂婚宴後,阮歡歡想製造一出嫂子小叔子的劇情,好讓大哥一氣之下毀了婚約。
卻想不到,黎家決定把企業交給弟弟黎若昀,大哥黎君豪慘死,陰差陽錯間黎若昀只能娶了洛依。
阮歡歡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笑什麼!”啪的一聲,洛依臉上捱了一巴掌。
阮歡歡踩著高跟跺上她的腳,罵道:“你給我記住,我阮歡歡既然回來了,就會拿回原來屬於我的一切!”
書名《唐一三之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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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落聽到金少掌櫃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不由呆住,脫口道:“姐,我原以為你只是個奸商,今日才發現你還是個殺人放火的慣盜!”
金少掌櫃這回卻沒反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阿落,你覺得這個計劃怎麼樣”
阿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不怎麼樣!”
金少掌櫃不緊不慢地道:“既如此,想必你是另有高見了”
阿落被她一語將軍,錯愕半晌才道:“雖然……我還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但殺人滅口終歸是不妥……不若跟那個龐林講講條件,讓他心甘情願的翻供才好……”
金少掌櫃鄭重點頭道:“你說的很是,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金谷園內五百義兒軍皆歸你調遣,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務必要擺平此事!”
“什麼”阿落睜大了眼睛,張口結舌地道,“我……我一個人怎麼成”
金少掌櫃橫眉道:“有什麼不成若是延誤了大事,我唯你是問!還不快去”
作為金家唯一的男丁,阿落是雁門黃金塢的唯一繼承人,但是在他沒有成年之前,其身份只是如意公子金子凌的一個侍童而已,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阿落只得怏怏應道:“是……不知這龐林現在何處” 阿落愕然道:“知州衙門那麼大,到底在什麼位置啊”
“我若是知道,還要你去做什麼”金少掌櫃向天翻了個白眼。
“……好吧……”阿落無奈地看看劉皓南,道:“小師兄,你跟我走吧!”
陳希夷看著阿落和劉皓南一同走出院子,不無擔憂地道:“阿落年紀尚幼,讓他獨自一人處置此事是否太過冒險”
金少掌櫃卻漫不經心地道:“先生放心,這點小事難不倒那鬼靈精!”
阿落帶著劉皓南仍循琅嬛洞天的舊途走出,登上小舟,卻不靠岸,而是徑直向著東面的水中山峰行去。
劉皓南極目四望,發現這片如鏡的水面是一個方圓百里的橢圓形湖泊,湖中矗立著三座山峰,金少掌櫃的住處位於中鋒之上,遠看中部微凸,其形如壺,石壁嶙峋,草木青蔥,完全看不出有人居住的跡象。
此時劉皓南才明白金少掌櫃的居所取名為“壺中日月”的真正含義。原來這中峰腹內中空,又在隱秘處鑿孔打眼,透光通風,盡得自然山水之妙,最難得的是外表完全看不出雕琢痕跡,渾然天成,當真如世外桃源一般。
金少掌櫃向兩人介紹道:“這是我平日讀書之所,名喚琅嬛洞天。”說著穿過大廳向前走,又打開了一道石門。此門一開,清涼的夜風帶著淡淡花香灌入石室,令人精神一振,外面竟是一進院落,院中花影扶疏,頭頂星月閃爍,當真是別有洞天。
金少掌櫃道:“這裡便是我的住處了,名喚“壺中日月”。此院極為隱秘,若沒有我的允許,沒人能進得來。先生住在這裡,應該比較安全。”
陳希夷見她對自己如此坦誠,毫不設防,心中頗為感動,點頭道:“難為你想得如此周道。”
金少掌櫃喚來兩名青衣侍婢,吩咐道:“帶陳先生和小師兄到西廂房歇下。”
劉皓南由其中一名侍婢引領,往西廂房走去,他一路觀察,發現這進院落從形制上看與普通人家並無不同,圃中栽種的也不過是些尋常的草木,房間內的陳設卻十分古樸雅緻,器物的擺放極具匠心,無一件多餘礙眼之物,讓人油然而生寧定溫馨之感。
這是劉皓南離開北漢皇宮六年來,第一次有了可容自己安睡的房間,而且是個很舒服的房間。身為皇子,他當然曾受過宮婢無微不至的服侍,因此,當侍婢請他沐浴更衣時,他也面不改色地坦然接受了。
侍婢們都驚訝於他的從容自若,更驚訝於遍佈其身的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
這一夜無話,劉皓南睡得異常香甜,第二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劉皓南梳洗完畢,仍換上已經漿洗晾乾的舊時衣物,走出房間,正見到陳希夷和金少掌櫃在不遠處的涼亭中對面而坐,低聲交談。
劉皓南見兩人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便轉過身去,就近在花池旁坐下,漫無目的地觀賞著院中景物。
金少掌櫃說道:“先生,今早我得到京城開封傳回的消息,大宋皇帝親領的東路軍被大遼名將耶律休哥逼得敗走飛狐口,人馬損失過半,現已移駕回京。”
陳希夷嘆道:“聞聽東路軍在高粱河一帶與遼軍激戰,死傷慘重,聖上也險些被俘,可是真有其事”
金少掌櫃點頭道:“不錯,據說幸得秦王捨命護駕,身穿龍袍扮作皇帝,將遼軍主力引開,皇帝才得以脫身。不過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是以知情之人極少,朝廷上下諱莫如深。”
“哦,竟是秦王趙德芳救了聖上”陳希夷雙眉一軒,神色中頗有些意外。
金少掌櫃對陳希夷的反應感到奇怪:“正是,怎麼了先生”
陳希夷思索片刻,緩緩道:“這個秦王趙德芳乃是太祖第三子,相貌英武、行止穩重、武藝高強、心思縝密,當年最得太祖皇帝喜愛。當今聖上憑藉‘金匱之盟’取得帝位,對自己的侄兒兄弟並不放心,先是逼得太祖第二子燕王趙德昭自盡,後又誣陷同胞三弟魏王趙廷美謀反,如今只剩了這位秦王對其帝位存在威脅。想不到他竟能以德報怨,捨命救護聖上,實在難得。”
金少掌櫃想了想道:“若是真如先生所言,這人若非過於懦弱仁慈,便是另外有所圖謀!”
陳希夷詫異地看了看金少掌櫃,道:“子凌,你為何會這麼想”
金少掌櫃笑道:“我只是以人之常情來推測罷了。當然,若他真是個聖人,或許不在此例。”
陳希夷無奈嘆道:“你這丫頭年紀不大,卻好生機靈通透……有時做人還是糊塗些好……”
金少掌櫃歪頭看著陳希夷,頑皮地笑道:“先生可是怕被我看穿了”
陳希夷哈哈一笑,道:“老朽也是凡夫俗子,自然會有些夾雜了私心的‘人之常情’。”
金少掌櫃抬起下巴指了指背對著兩人的劉皓南,悄聲道:“先生說的私心,可是針對他”
陳希夷微覺意外,奇道:“你看得出來”
金少掌櫃終於道出內心疑問:“先生既然不喜歡他,為何還要收他為弟子”
陳希夷半晌才嘆了口氣道:“這孩子性格偏執、戾氣深重,偏又資質高絕、隱忍堅毅,假以時日必成大業。但以他的性格,要做成大事必定要以流血犧牲為代價。老朽收他為弟子,是想化解他胸中積聚的戾氣,使其多存仁愛之心,日後少造殺孽災劫……”
金少掌櫃不以為然,質疑道:“若真是上天命定的劫數,豈是他一人之力可以成就又豈是先生一腔善念便能化解得開的”
陳希夷悚然一驚,看著金少掌櫃怔忪不語。
此時阿落走近前來,附在金少掌櫃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金少掌櫃聽完亦驚亦喜,顧不得再續剛才的話題,起身說道:“先生,還真是說曹操曹操便到,秦王趙德芳要親來雁門勞軍了!”
陳希夷回過神來,道:“秦王要來雁門如此甚好!”
金少掌櫃心領神會,說道:“先生可是想通過秦王洗雪楊家的冤情”
陳希夷點頭道:“不錯,這是個絕好的機會!秦王為人剛正俠義,與楊家素有舊交,若能通過他將楊家蒙冤的真相上達天聽,便能儘速還楊家清白……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蒐集證據!”
金少掌櫃不慌不忙地道:“此事我已著人去辦了,潘美手裡確有對楊家不利的證據,就是楊四郎偷襲管涔牧之時帶回的那幾百戶牧民。據探子報知,牧民頭領中有個叫龐林的,帶頭指認楊四郎與遼人相互勾結……”
此時眾人說話聲音漸高,恰被劉皓南聽到管涔牧、楊四郎、龐林等語,他心中一驚,轉身疾步走來,問道:“你說的可是管涔牧的龐林他在什麼地方”
金少掌櫃詫異道:“你怎會知道龐林其人”
劉皓南便將在管涔牧巧遇楊延朗的前後簡要說了一遍,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金少掌櫃思索片刻,斷然道:“有了!明日我要在金谷園內大宴代州顯要官員,到時就由小師兄帶人潛入潘美營中,尋得龐林,將其劫出。若他肯翻供,那自是再好不過,若是不肯,就地殺人滅口,叫潘美死無對證!”
阿落聽到金少掌櫃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不由呆住,脫口道:“姐,我原以為你只是個奸商,今日才發現你還是個殺人放火的慣盜!”
“阿萊姑娘……”陳希夷小心翼翼地選擇著稱呼,“老朽願意將《紫微》盡數傳授於你,但也請你答應老朽一件事。”
金掌櫃,也就是少女阿萊聞言頓時又來了興致,道:“先生但講無妨。”
“此番宋帝北伐失敗,幸得楊家將拼死拖住遼軍,將雲朔四州上萬戶心念故土的百姓安全送入雁門關。若是僅靠朝廷賑濟,恐怕難以儘快解決南遷百姓的安居問題。因此,我想請阿萊姑娘……金少掌櫃接納南遷的百姓,准許他們在五臺放牧,雁門種田,各自謀生。”
阿萊歪頭想了想,道:“先生這《紫微斗數》代價可著實不菲啊,不過這也不難,待我回到雁門,自會用心處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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