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重症監護室的醫療工作者,見慣了生命的離去,內心是什麼樣的感受?

石頭112510691

關於這個問題,春雨君特別找到一位醫生朋友來回答,以下內容來自醫生本人:

我在重症監護室曾經學習過三個月,那三個月應該是情感波動最大的時期了,每天聽著各種監護儀器"嘀嘀嘀"的聲音,很怕聽到連續刺耳的儀器聲音,這種聲音一般是患者出現了某些情況。

不同於普通病房,出了問題比較好解決,這裡的問題有時候解決不了,最終的結果就是患者離開,遇到的前幾個患者離開,我情緒很低落,患者家屬在床旁哭,我也站在一邊悄悄的抹眼淚,生命很堅強,但也真的很脆弱。

我問過幾個重症監護室工作多年的老師,他們起初的心情和我一樣,很難過,但後來經歷的太多了,就有些"麻木"了,可能"麻木"這個詞聽起來不好,但確實就是這樣,適應了,習慣了。

其實每天非常的忙碌,根本沒有時間去悲傷,如果每個患者的離去都傷感,是真的會抑鬱的。不過這段經歷也會讓我平常更加珍惜身邊的一切,活好每一分鐘,認真對待生活,做好工作,儘量多抽出時間陪伴家人。


春雨醫生

這是個讓人難受的問題。


我在ICU幹了幾年,最大的感觸就是:生命無常,好好珍惜身邊人身邊事,買份保險。其實,生命真的是很無常的,走路可能有車禍,游泳可能會溺水,我們能存活到現在,是非常不簡單的。



遇到過一個急性腎衰竭的年輕病人,因為腎結石、感染、感染性休克,這個病人本來都寫好了遺囑了,雖然沒有什麼錢財,但是死亡之前還是希望能留下一些言語,那幾天時間,他的表情是僵硬的,他的內心肯定是奔潰的,他肯定是不抱有希望了,但是後來經過積極處理後,病情戲劇性好轉,他獲得了新生,轉出ICU那天,他哭的稀里嘩啦,不停地給ICU的醫務人員敬禮,對,敬禮,我覺得那一刻,沒有什麼比一個少先隊員敬禮更能表達他內心的感激,因為我們把他帶回到親人身邊,他老婆不再是寡婦,他女兒不再是沒有爸爸的了,他老父母不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種重獲新生的感覺,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我能看到,看到他家庭由撕心裂肺轉入喜極而泣的過程,我很自豪。


但ICU的病人死亡率是很高的,經常有搶救無效的情況。


一個40歲腦出血的中年男人,是個城管,送來的時候已經腦疝了,沒有機會了,但他妻子非常積極,沒辦法,這個時候除了積極搶救,她還能做什麼呢?後來匆匆趕來的是老父母和病人弟弟,聽到噩耗後,都是說要積極處理,不管任何代價,一定要積極處理,他的孩子才3歲啊,他老父親哭著跟我說。很遺憾,他還是走了。那天白天,整棟樓都能聽到他老母親的哭聲。


這些病人去世時,我是怎麼想的呢?


醫生不是草木,醫生見過再多的生死也終究是血肉之軀,不可能無動於衷。


老實說,剛開始經歷這樣的事情時,我可能會覺得鼻子一酸,人間慘劇,實在是不忍直視。但做醫生時間長了,經歷得多了,也就有點麻木了,但麻木是一部分,更多的回是一種遺憾。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你眼看著年輕的生命逝去,但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不是醫生不能體會。


但工作還是得繼續,1床沒了,2床還得繼續搶救,你不可能沉浸在遺憾、懊惱、悲傷當中,醫生可以有同情心,但不能太感性,否則說不定會出問題。我告誡自己:努力做好每一件工作,爭取把更多病人帶回家人身邊,實在無能為力時,儘量安慰家屬,儘量撫慰白髮人。畢竟,醫生的工作,更多時候是去安慰,而不是治癒。


熊貓醫館

“快樂的小大夫”為您解答。歡喜關注

我就是一名重症科是的醫生,就像問題中說的每天見到生命的離去,這些對自己真是影響很大。

首先,剛剛做醫生的時候,那時候還沒在重症可做醫生,是外科醫生,每年見到一兩個患者逝去,當時有些畏懼,但後來做了重症科醫生真的是見到的太多了,也麻木過,每天忙碌的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上班幹活,下班就睡覺。

後來自己也得了一場大病,現在覺的做醫生儘量,活著就活好每一分鐘,認真對待自己的生活,真誠的對待自己朋友,珍惜自己的親人,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等到一個人支配不了自己身體的時候留下遺憾。

現在也會為患者和家屬的感受悲傷,但我學會了遺忘,來了我認真做好我的醫生,走了我送一程,下班過好自己的生活。

“快樂的小大夫”每天為您推送健康醫學知識,分享病例,不要忘記點擊右上角關注呦!


快樂的小大夫

我是在重症監護室工作的,談談我的幾點感受

重症監護室一般都是封閉式管理,家屬一天只能有限的時間可以進來探視,重症監護的病人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管路多”,用家屬的話說就是“全身插滿了管子”

有一個病人,我印象很深刻,肺功能很差,插了氣管插管幫助呼吸,用了大量的鎮靜藥物,為了防止病人躁動錯誤的拔掉氣管插管,給病人的雙手保護性地約束上……



幾天後,病人肺功能有所好轉,我們逐漸地停掉了一些鎮靜藥物,病人開始清醒

在半清醒還未清醒階段,病人表現的異常煩躁,扭動著身體,我們知道他的難受……家屬進來探視,呼喚他,他只是一直流著淚(插著氣管插管不能說話)

病人清醒後,家屬進來探視,病人情緒激動,我們安撫……



病人肺功能進一步好轉,我們嘗試脫機訓練,病人最終成功拔管……

成功拔管後,家屬進來探視,病人情緒再次激動,聲淚俱下,垂首頓胸,拍打家屬,我們上前安撫……

病人質問了家屬一句話(拔管後才可以講話),我終生不能忘記:“為什麼給我插了管子,讓我遭這個罪,讓我每天都在噩夢中……”家屬和病人哭成一片,我們立馬上前安撫……

特別不願看到的是,由於病人過度激動,氧氣無法維持呼吸,在來不及商討的情況下,又給患者進行了氣管插管……

那一星期我的心情都很沉重




生活小衛士

身患絕症的病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身上插滿管子。呼吸機有節奏地吞吐氣息,稀薄的水霧在塑料管道里滋生又泯滅。心率、脈搏、血壓,那些數據都在監護儀上變化,搭一眼就知道他還平穩地活著。

可有時你還是禁不住質疑並拷問自己,你所做的這一切有意義麼?當你認真去想,濃濃的悲哀襲來,無力的挫敗感縈繞心間,你不得不低頭承認,這真的毫無意義。

現代醫學發展如此迅猛,如今我們有了足夠的自信和傲慢,去挑戰閻王爺的計劃。“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那些強有力的逆天武器,呼吸機、ECMO、人工肝、血透機們,卻可以一次次擊退小鬼無常的拘役,使死亡重新變得緩慢而飽受折磨。

當病人進入監護室後,他的身體就不屬於他自己了。很多時候,他的生死既不掌握在醫生手中,也不歸上帝管,而是攥在家屬手中。病人只要活著,有一口氣在,對很多人來講意義重大,無論他是以怎樣一種方式活著。

不再少數的醫生曾表達過類似觀點,早早立下遺囑,病危時候絕不進監護室。我也曾跟科裡護士開玩笑,我平時沒少指使你們幹活,估計早對我恨之入骨。那一天等我老了,住進咱監護室,你們肯定眼前一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指著我說:“老頭兒,別磨蹭了,快把褲子脫了!我們要看看你屁股,有沒有壓瘡呢!”

醫生工作是全力以赴的救治病人。死亡是這裡的常態,時間久了,會撣去震驚和憂傷,客觀面對。很多家屬說,醫生冷血。的確,醫者應常懷悲憫之心,但絕不能沉浸在太多的悲傷、感慨中不能自拔。這毫無益處,不僅影響醫治,而且會弄垮自己。如果感慨、悲天憫人有用的話,還要你醫生做什麼?如果真有這樣的醫生,只能說這份工作不適合你,可以試著去做牧師或者修女。


張白衣

我曾經在Mlcu幹過四年半的夜班。

在那裡就像個戰場似的,醫生,護士都在盡職盡責的各管各的病人。

病人們滿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最主要的是呼吸機一直的在工作。

經過冶療,有的病人戰勝了死亡,摘掉了呼吸機轉入了普通病房。

但又有的人,卻沒有那麼的幸運,插著呼吸機而停止了心跳。

在最後關鍵的時候,醫生,護士會全力地搶救。但悲傷的哭泣聲音卻代表著病人的離去。

那種聲音對於醫護工作者是在熟悉不過了。他們聽得多了,都已習慣了。

我還記得,在那年,一晚上就走了三位病人。

現在,我也會偶爾聽到這種撕心裂肺的哭聲,就知道有人去逝了,心情也是很不好受的。

最不好受的是歲數年輕,或者是小孩走,家裡人的悲哀哭泣之聲,讓我覺得生命的可貴,人生的不易。


手機用戶放飛的燕子


lily142002095

我父親肺癌,先是咯血,輸了半月液沒有好轉,再次檢查,醫生說是肺癌,頓時我覺得天塌了,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女兒,我沒有商量餘地,只有瞞著父親說是老病,年輕時太累了累出來的。接著是做手術,進重症室,搶救,醫生們面無表情,只說盡力,準備後事。他們見慣了生命的離去,下病危通知根本沒有同情心,而對於我們來說簡直就象進地獄一般,撕心裂肺的痛。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