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歸來,除了音樂還有家

王健歸來,除了音樂還有家

12月15日,王健大師將在上交音樂廳演出埃爾加《大提琴協奏曲》、柴可夫斯基《如歌的行板》和趙麟的大提琴與笙雙協奏曲《度》。初為人父的王健將在音樂演繹上有怎樣的變化十分令人期待。

第一次聽說王健這個名字是大約22年前,DG出版了一張勃拉姆斯《鋼琴三重奏》,其中擔任大提琴獨奏的正是當時27歲的王健。在這張唱片中,王健用他溫暖、深情的琴聲打動了製作人,也打動了購買這張唱片的所有樂迷。後來,這位“中國人的驕傲”從未讓人失望,活躍在世界舞臺上,低調、穩健,胸有成竹。

第一次聽王健對我說是7年前,他語氣和善,說自己是個很敏感的人,對樂譜的反應猶如守門員對射門的本能撲救。所以他很少聽自己的唱片,否則會讓自己麻木。但聽別人的音樂會、錄音,會讓自己有新的感覺。

在音樂之外,王健大多選擇在巡演的旅途中看書,比如歷史。他說,可能我的靈魂比較孤單吧,最感人的甜酸苦辣就在每個人的歷史裡;人生就是這樣,沒有結果,解決了一個問題還有下一個問題;古典音樂是珍貴的,它把一種記憶轉移到你的記憶裡,這不就是永生嗎?

不過現在的王健除了陪他32年的阿瑪蒂大提琴,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和可愛的兒子,已經不再孤單了。說起王健這把琴,很奇妙,它幾乎不需要打蠟,不需要上油,它需要的保養就是經常演奏,像一個跑了400多年的運動員,仍然筋骨強壯,彈性十足。

這把琴發音既柔和,也很具穿透力,不論在安靜的教堂,還是上千人的大廳;不論與幾個人合奏,還是抗衡大樂隊,都能夠繞樑三日。

王健與埃爾加大提琴協奏曲

埃爾加創作此曲時,勳伯格憑藉新的無調性體系震動了音樂界,同胞古斯塔夫·霍爾斯特首演了自己的《行星組曲》,現代派畫家畢加索、作家詹姆斯·喬伊斯崛起。就在新老交替、秩序改變的歷史時刻,這首大提琴協奏曲傳遞了多重的信息。

1933年,生命臨近終點之時,埃爾加把《大提琴協奏曲》第一主題哼給一位朋友聽,並說:“如果在我死後,你聽到有人在馬爾文山上哼這首曲子,別害怕,那隻能是我。”正如埃爾加的傳記作家戴安娜·麥克維(Diana McVeagh)說,這部作品裡“深秋的哀傷揮之不去”,“但不是悲觀的哀傷,而是一種悲憫。”

王健非常認同這種“悲憫”,他尖銳地感嘆:“我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說,現代文化開始之後,西歐的文化在墮落。它對真正樸素的感情已經不大願意承認了,他們需要更加理性的東西。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掛的東西,真是看得我目瞪口呆,這真的是藝術嗎?繪畫是從‘偉大的’畢加索開始的,音樂是從‘偉大的’勳伯格開始的。絕大多數現代音樂我是不會去演、不會去聽的。埃爾加寫作《大提琴協奏曲》時現代音樂的風氣已經很強了,無調性的音樂慢慢起來,埃爾加被認為是保守的、反潮流的。其實這首協奏曲在結構上非常專一,每個樂章都有一個獨立的主題。以前的作品都會重複之前的主題,埃爾加的前三個樂章就像三幅獨立的畫面,到了第四樂章才有主題的復現。”

2008年10月31日王健與阿什肯納齊、悉尼交響樂團現場錄製了此曲。回顧合作,他說:“所有浪漫音樂都有這個特點,埃爾加也有這個特點,它讓你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外國人寫評論,說這個音樂讓時間靜止了,這是最大的誇獎,因為它讓你感覺到時間。基本上每次在第四樂章中轉到第三樂章的主題時,就是埃爾加從命運的抗爭到命運的屈服的時候,阿什肯納齊都會流眼淚。”

很有趣的是,很多作曲家在晚年都會有傑出的大提琴作品,埃爾加如此,貝多芬如此,舒曼如此,肖邦如此,勃拉姆斯的雙協奏曲也是晚年作品。

柴可夫斯基《如歌的行板》和趙麟的大提琴與笙雙協奏曲《度》雖然不是晚期作品,但以鮮明的情感取勝。柴可夫斯基《如歌的行板》聽眾已經很熟悉,《度》則是一首中國大提琴家鍾愛的優美作品。

儘管笙這件樂器表現力有限,不過與樂隊融合地非常完美,大提琴的歌唱性亦令人印象深刻。作品的藝術價值遠遠超越了標題的意義,具有高度的傳奇色彩。如果讓我選擇,願意將《度》解讀為一個東方氣質的《英國病人》似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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