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寧“好先生”彭蘇:親人屢遭變故,20年他撐起一個家

咸寧“好先生”彭蘇:親人屢遭變故,20年他撐起一個家

一夜的綿綿春雨,攪得彭蘇難以入眠,他三番五次爬起來,來到哥哥的床前,掖被子,倒開水,提醒哥哥上廁所。

  這一系列動作,對於家住通城麥市鎮向陽社區的彭蘇來說,已延續了20多年,自哥哥患上精神病後,他從未間斷過。

  每天天一亮,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幫哥哥穿衣服、掃地、清廁所。末了,他還將母親掛在牆上的“敬老孝親模範戶”紅色木匾抹了又抹。正是這塊小小紅木匾激勵42歲的彭蘇行孝三代,愛心無期。

床前孝孫,他是奶奶的“雙柺”

1976年冬出生的彭蘇,在家排行老四,上有一個哥哥和兩個姐姐,爺爺早年過世。他12歲時,父親病逝,留下一堆外債和這風雨飄搖的一大家。

由於家貧,彭蘇只念到初二不得不輟學。在家待了幾年後,就跑到杭州投奔一個遠房親戚。

2003年的一天,母親突然打電話叫他回家,85歲的奶奶下樓梯時摔斷了腿,不能下床走路了,要人服侍。

那時,彭蘇母親已經六十多了,不僅要開早餐店維持一家的生活,還要照顧年幼的侄兒和患精神分裂症的哥哥,實在顧不過來了。

彭蘇絲毫沒有猶豫,放下電話,簡單收拾一下就踏上了返鄉的征程。回家後的彭蘇,一邊幫著母親開早餐店,一邊幫忙照顧家人。

奶奶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端屎倒尿成了慣例。還有多方面都要特別關照,稍不留心,奶奶就會拉肚子,生褥瘡。

奶奶年紀大了,沒牙齒,喜歡喝粥,彭蘇幫母親忙完早上那一會,就開始急著忙奶奶吃的。他先用大火把米熬熟,然後用小火燉上半個把鍾,再加入搗碎的青菜和瘦肉,每天變著花樣做,讓奶奶天天嚐到新口味。

吃完早餐後彭蘇和母親就開始準備給奶奶擦身子,早晚各擦一次,要不然就會生褥瘡。

有時奶奶在床上躺久了,想出去轉轉,彭蘇就揹著奶奶坐在輪椅上,從上街頭推到下街頭。累了,就到奶奶熟人家裡歇歇,讓奶奶同熟人道長語短。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門前樹上的葉子綠了又黃,黃了又綠。但奶奶有時還有怨言,彭蘇從沒頂過一句嘴。每當這時,母親鼓勵說,做人要孝道,人都有老的那天。

2005年正月,奶奶在彭蘇的懷抱裡安詳地走了,走時乾乾淨淨的,房間裡沒一點異味,身上沒一個褥瘡。

伴孝前行,他是母親的“雙手”

有親戚看彭蘇的母親實在是辛苦,就張羅著幫母親介紹個老伴。那個男人家裡條件好,也答應彭蘇可隨母親一起過去生活,可母親二話不說就直接拒絕了。

母親對彭蘇說,“如果我走了,這個家就真的散了”。

從此,不論嚴寒酷暑,母親總是最早一個起床,最晚一個上床。

每晚都會在昏黃的燈下拿筆記著什麼,有時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窗玻璃上母親瘦弱的影子還在晃動著,忙著第二天的生計。

那些年,彭蘇每天幫母親分擔一點家務外,還幫著母親跑武漢進貨。為了省點錢,他們孃兒倆都是帶幾個饅頭,一壺水在路上當乾糧,大冬天坐著敞篷貨車回來,在車頂上那刺骨的寒風颳在臉上像刀割一樣。

多年打拼,彭蘇成了家,並有了兒子,母親臉上有了多年不見的笑容。

他結婚時的年齡在當地算非常晚婚的了,由於家裡的條件原因一直沒人上門來說媒,母親生怕他打一輩子光棍。為了減輕母親負擔,讓一家人日子過得好些,彭蘇和妻子在小孩剛滿週歲就去東莞打工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彭蘇心裡很不是滋味,母親如果出事了,那家就沒了。

彭蘇跟妻子商量,自己回家照顧母親,妻子一個人留在東莞繼續打工。如果兩個人都回來了,相當於又斷了家裡的經濟來源。

多年的身心勞累,彭蘇母親身體基本垮的不行了,胃病、腎炎、風溼、心臟病百病纏身,太鹹太油太硬都吃不得。母親身體每況愈下,吃的越來越少。

為了能讓母親有口舒適的飯菜,不怎麼會做飯的他開始查書問親朋好友。有一次,母親說嘴裡沒味道,就想喝口紅豆粥。彭蘇提前把紅豆泡上幾個鐘頭,然後,調好鬧鐘凌晨四點鐘起床,發煤球,用砂鍋慢慢燉,燉上三四個鐘頭後,粥爽口順滑,母親喝了一大碗。

由於多年的風溼,彭蘇母親的雙手慢慢痛的使不上勁,吃飯只能用勺子,嘴裡一半身上一半,彭蘇就每餐餵給她吃。

彭蘇每天待在家裡服侍母親、大哥,還要哺養自己的兒子,手忙腳亂的覺得時間都不夠用。

手足情深,他是哥哥的“保姆”

1991年,彭蘇的哥哥婚後和大嫂性格不合。大嫂生下侄兒一年後,離家出走。哥哥本來性格內向木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每天靠吃藥維持不發病,一旦發病到處亂跑,有時還會傷人。

2016年,彭蘇的母親一場病沒能挺過去,母親走了,彭蘇的心也差點塌了。母親的去逝,也給哥哥帶來了影響,從此後,哥哥的精神越來越錯亂了。除了知道吃,其餘都不知道,彭蘇完全像服侍一個癱瘓病人一樣。

在服侍哥哥的這麼多年裡,彭蘇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好飯,燒一壺開水送到哥哥床前,端屎倒尿,打掃房間,一忙就是半天。

天氣熱了,彭蘇買來新蚊帳,灑一點香水,趕蚊子。天氣冷了,怕哥哥著涼,他每晚先給哥哥熱水暖腳,再在哥哥的被窩裡放好熱水袋。

哥哥想吃點好吃的東西,他儘自己的力,把妻子在外打工寄回來的食品,留給哥哥吃。每回給哥哥服藥,自己先嚐嘗燙不燙,一勺勺加糖,直到哥哥感覺到不苦才止。

哥哥上廁所不方便,他就在哥哥的住宿房改造了單人專用的廁所。一次哥哥在服藥後,跟往常一樣出門溜達。可是一整天都沒回來。彭蘇急了,趕緊請幾個年輕人滿山遍野尋找,最後在一坡地旁找到了。哥哥平躺著,病得走不動了,大家一起把哥哥抬回來了。

沒過幾天,哥哥身上長了小瘡。聽說草藥能治斷根,彭蘇就上山採草藥,洗淨用口嚼爛,一點一點敷好,一天換二、三次。

2013年,侄兒談了個姑娘,那姑娘要求結婚有新房,可彭蘇家的情況哪有錢去蓋新房,沒辦法只好託母親的乾兒子來把舊房改造下。改房時,彭蘇為了省點小工錢,每天放下碗,就是挑水泥石灰。當時正值炎熱的夏天,每天他身上沒幹一根紗,他一坐下來就睡著了,發高燒照樣搬磚,人又黑又瘦。

搬家那天,左鄰右舍都說,“傻哥有福氣啊,有這麼一個好弟弟。”彭蘇笑著說:“兄弟情同手足,我不幫,哪個幫”。

2003年開始,彭蘇就一直在家,時間都用在了服侍奶奶、母親和哥哥身上,沒賺過一分錢。好在彭蘇的妻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這些年她一個人一直在外打拼,省吃儉用,為的就是讓家慢慢好起來。

很多人勸彭蘇,“現在的福利院養老院那麼多,為什麼不把哥哥送去?”

彭蘇也問過自己,這麼多年每天這樣心力交瘁,吃不按時,睡不安枕,到底是什麼理由?

少年喪父,彭蘇比同齡人更早懂事,母親身上的善良、勤勞和孝道,耳濡目染的影響著他,他的家雖然是個多災多難的家。“但家在,一切都在。”他常這樣想。

“貧在鬧市有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是彭蘇的口頭禪。沐浴著黨的溫暖,彭蘇將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他的愛心讓孝道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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