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坐困孤城——新7軍投誠記

「史海」坐困孤城——新7軍投誠記

防守孤城

國民黨軍的新7軍是1947年成立的。陳誠執掌東北大權之後,大力擴軍,意圖重建國民黨軍在東北戰局的優勢。作為國軍王牌,原新1軍也被擴編為2個軍,主要是原隸屬的新38師被劃出去,與暫編56師、暫編61師一起編為新7軍。

新38師是原新1軍的核心部隊,前身是宋子文的稅警總團,是孫立人一手訓練出來的勁旅,遠征緬甸屢立戰功。而原新1軍的另2個師都是“半路”加入的黃埔系部隊,在新1軍裡反而算“雜牌”。正因如此,在新7軍官兵們的眼中,自己才是原新1軍的真正繼承者。

在緬甸作戰時期,由於孫立人的親美態度,所屬部隊受到美國人的格外青睞,尤其是他的“起家之本”新38師,裝備可謂雄冠國民黨全軍,包括3個師屬炮兵營。然而自進入東北作戰以來,新38師連遭受沉重打擊,先後被殲滅了2個步兵團,損失大批骨幹老兵和武器,不過通過將庫存的美械補充,其裝備仍能保持原來的水平:每個步兵班有1挺輕機槍,班長、副班長配備衝鋒槍;每排有1個炮班,配備2門60毫米迫擊炮;營屬機槍連有重機槍8挺,火箭炮排有火箭筒4門;團屬迫擊炮連有迫擊炮12門,戰防炮連有戰防炮8門。但是整編後,其3個師屬炮兵營被撥走2個,只剩下1個美式山炮營。即便如此,新38師共有官兵1萬1千餘人,大小汽車近300輛,還有戰馬200餘匹,師級、團級、營級軍官都有吉普車。這樣的裝備水平,當時在國內還是算第一流的。

新7軍的暫編56師原是偽滿“冀東討伐隊”,號稱“鐵石部隊”。暫編61師由保安部隊改編而成,軍官多為原新1軍調去的幹部。此外,新7軍還有預備師和青年教導團,全軍總兵力共約3.5萬人。雖然與解放軍交戰以來,該軍的3個師都遭受重創,但兵力和裝備在國民黨軍裡仍算較強的,其官兵都穿美式軍服,平時歪戴軍帽,可謂趾高氣揚,不可一世。

「史海」坐困孤城——新7軍投誠記

新7軍靶場射擊訓練

東北野戰軍(以下簡稱東野)發動冬季攻勢後,新7軍與60軍奉命防守長春,兩軍以市中心的中正大街(今人民大街)為界,新7軍防守西半城,60軍防守東半城。全城守軍加上游雜部隊,達10.7萬人,由第1兵團司令官鄭洞國中將指揮。

那時長春的現代化工事號稱“堅冠全國”,環城有層層防禦設施,外圍據點也是深溝高壘,設防之堅固在全國絕無僅有。長春守軍的火力配置也很強,包括新7軍的1個榴彈炮營和新7軍及所屬新38師、60軍的山炮營,全城共有各型火炮和迫擊炮530餘門,還有裝甲列車和裝甲汽車巡城防守。

這樣一座重兵防守的城市,成為橫在解放軍面前的巨大堅壘,阻礙著東野向南挺進。

失守機場

冬季攻勢結束後,東北野戰軍挾戰勝之威,以5個獨立師進逼長春城郊,形成初步包圍。長春與外界的陸路聯繫斷絕,只能通過機場獲得物資補給。為了切斷敵人的這條“生命線”,東野把炮4團1營調赴長春前線,執行封鎖機場任務。

長春惟一能降落大型飛機的機場是西郊大房身機場。炮4團1營到達長春外圍後,佈置好2個野炮連和1個加農炮連的陣地,全部裝備日式加農炮和野炮,尤其是加農炮射程遠,對大房身機場構成很大威脅。4月5日,炮4團加農炮向機場射擊,擊傷敵人1架B-24。遭受這次打擊後,守軍為了保障飛機的安全,將城內皇宮廣場改為臨時機場,但仍在東野火炮的射程內。5月4日,炮4團集中加農炮,對敵人的臨時機場猛烈轟擊,使守軍的空中運輸再度中斷。

5月中旬,鄭洞國為了保障機場安全,抽調守軍出擊,企圖逐退長春城外西北的解放軍。東野總部得悉後,即命令1縱、6縱長途奔襲,從東、西兩方向迂迴合圍這股敵軍,並以獨立10師隨6縱前進,準備阻擊長春守軍增援。

「史海」坐困孤城——新7軍投誠記

新7軍靶場刺殺訓練

獨立10師是一支新組建的部隊,卻具有英勇頑強的戰鬥作風。5月24日凌晨,該師大膽插入長春與大房身機場之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奇襲,攻佔敵機場的主要支撐點——興隆堡高地的地堡群。這樣,機場就處於解放軍火力控制之下。天亮時,獨立10師攻入飛機場,佔領了南面和東面的2個機庫,守軍連同外圍殘敵約600餘人退入一座白色指揮樓,頑抗死守。獨立10師沒有黃色炸藥,無法當場轟開這座堅固的大樓。早晨7時,獨立10師參謀長王玉峰來到機場南面的高地,組織師屬炮兵營準備轟擊此樓。

這時,6縱副司令員兼16師師長李作鵬到來,王玉峰簡要地彙報了戰鬥情況,並要求支援黃色炸藥。李作鵬說,部隊還有任務,實在不能提供黃色炸藥,不過建議讓他的部隊去打。王玉峰很不服氣地說:“我們的部隊還是能夠打下來的。”於是,他親自指揮2門92式步兵炮,向守敵連續發射10餘發炮彈,但炮彈威力較小,未能炸開牆壁。直至下午,這座大樓仍未能攻破。此時,長春援敵正拚命進攻,獨立10師的阻援部隊傷亡甚重,王玉峰分析了戰場形勢,認為獨立10師的榮譽是小事,消滅頑抗之敵才是大事,遂果斷向附近待機的16師求援。

16師接到王玉峰的請求後,派47團的1個營進入機場,接替獨立10師攻打大白樓。6縱16師是東北野戰軍的精銳,無論武器裝備還是戰鬥素養,都遠遠超過獨立10師,這次集中了山炮、步兵炮和幾十挺機槍,掩護步兵向敵指揮樓發起衝擊,使用大塊黃色炸藥連續爆破,很快就將樓門炸開,而爆破組人員無一傷亡。隨後,突擊隊僅以2個班兵力衝入樓內,將樓內數百守敵全部斃俘,包括俘暫56師副師長王正國。整場戰鬥進行不到半小時,大房身機場被解放軍奪取,長春守軍的對外通路完全斷絕。

戰守俱窮

由於長春城防堅固,守軍又系精銳,東野決心“長圍久困”,以造成攻城的有利條件。6月,解放軍成立了圍城指揮所,將1縱和6縱撤至後方整訓,以12縱和6個獨立師的兵力共14萬人,對長春形成嚴密包圍。

「史海」坐困孤城——新7軍投誠記

新7軍(原新1軍)士兵裝束展示

為了加強圍城部隊的壓制火力,東野炮4團全部開赴長春前線,使守敵指揮部和重火器發射陣地都處於炮4團的火炮射程之內。其中2營、3營都是榴彈炮營,對地下掩體工事的摧毀效果更大,高射機關炮連對長春守軍的威脅尤其突出——大房身機場失守後,守軍只能依靠飛機空投補給,本來就杯水車薪,炮4團到達長春前線後,高射炮形成對空封鎖網,控制了整個長春的天空,每次空投的敵機飛臨長春,高射炮密集射擊,無數炮彈在空中綻出火花,圍繞著敵機的前後左右爆炸,敵機不敢低飛空投,只好躲在雲層上方盲目投擲,準確率大大降低。長春城內餓得眼發昏的守軍眼巴巴地望著降落傘紛紛飄落城外,給解放軍送去大米、白麵、彈藥和服裝,氣得大罵空軍飛行員“貪生怕死”。更令守軍官兵氣憤的是,僥倖空投到城內的麻袋包,有些裝的竟是磚頭石塊,而不是大米麵粉,於是有人認為是空軍挾嫌報復(空軍以前駐防長春時,曾經與新7軍有過摩擦衝突),導致守軍士氣更加低落。

由於空投的物資數量甚微,城內新7軍和60軍為了爭奪糧食,彼此之間經常大打出手。鄭洞國為了解決空投不足的問題,下令用坦克推倒柏油路兩邊的建築,在城內闢出一條供飛機起降的臨時跑道。但第1架飛機剛剛降落,解放軍的炮火即呼嘯而來,飛機趕緊起飛,逃離了長春。

在解放軍的嚴密封鎖下,長春守軍的口糧供應日趨減少。儘管守軍奉蔣介石的命令,採取“殺民養軍”的毒辣方法,瘋狂搶掠城內居民的糧食,仍然解決不了糧食問題。為了解決燃料問題,守軍大肆拆民房取木,更激起城內老百姓的憤恨。當時長春城內的一位旅社掌櫃對擔任新7軍團長的姚鳳翔說:“當你們初來東北時,大家都歡迎你們,就連老奶奶也頂喜歡瞧瞧中央軍。而現在,如果讓老百姓來投票,誰不願意八路來?”

解放軍發動了強大的政治攻勢,根據守軍各部隊的不同特點,進行有針對性的宣傳。新38師當面的東野獨立10師通過話筒向對方喊道:“新38師的弟兄們,你們想一想,你們是怎樣被抓來的?”“參加過遠征抗日是光榮的,現在替蔣介石賣命就不值得了!”這些喊話打中了對方的要害。新38師的士兵開始成批投誠。有的老鄉看到陣地上的喊話筒,禁不住笑著說:“這大喇叭就夠新38師受的,怪不得兵都往這邊跑!”

經過解放軍幾個月的圍困,長春守軍陷入戰守俱窮的絕境,普遍對前途喪失了信心。新7軍軍長李鴻無可奈何地說:“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投降,一條是奮鬥到底。”

四面楚歌

1948年9月,東野發動遼瀋戰役,長春前線的12縱也奉命南下。長春守軍見有機可乘,便組織兵力向外出擊,新7軍的3個師全數上陣,使用坦克、榴彈炮和重迫炮,結果仍然碰得頭破血流。

「史海」坐困孤城——新7軍投誠記

長春大房身機場老候機樓,其由日軍1941年主持修建,1948年國共雙方再次激烈爭奪

從10月10日起,蔣介石接連向長春空投手令,要求守軍向長春以東突圍。但鄭洞國、李鴻和曾澤生都清楚,突圍絕無成功之可能。雖然東野的主力南下,但解放軍圍城力量仍相當可觀:城外有嚴陣以待的6個獨立師,南面還有強大的二線兵團——3個獨立師和14個獨立團,擺開“連營”數百里的浩大陣容。此外,作為東野頭等主力的6縱也處於監視長春、瀋陽的待機位置,隨時準備攔截長春守軍的突圍。

10月15日,東野攻克錦州,封閉了東北國民黨軍撤往關內的退路。16日,曾澤生毅然率部起義,一夜之間,長春東半城的60軍全部調轉槍口,對準了中正大街另一側的昔日友軍。但曾澤生並未開一槍一炮,而希望新7軍能夠與他一致行動,給鄭洞國和李鴻都寫了信,勸他們“斷然起義,共襄義舉”。但鄭、李作為蔣介石的黃埔門生,與飽受欺凌的雜牌將領不同,缺乏起義的思想基礎。曾澤生在勸告他們無望後,便將防區交給解放軍,率領全軍2.6萬人赴九臺整訓。

17日晚,解放軍進駐長春東半城,對新7軍形成前後夾擊之勢。當時,解放軍距鄭洞國的兵團司令部以及李鴻的新7軍軍部都只有200米左右。如果解放軍乘敵不備,突然猛攻,打掉守敵這2個首腦機構,足以使新7軍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很容易解決西半城守軍。但解放軍知道新7軍的困境,很有耐心地一槍不放,爭取該軍全部放下武器。

但鄭洞國和新7軍的將領們受“正統”觀念影響太深,又擔心在國統區的家屬受迫害,遲遲沒有勇氣進行試探和平解決。當時,新7軍軍長李鴻患傷寒臥病,由副軍長史說代其主持軍務。17日上午,新7軍一批軍官來到史宅探口風,來者包括軍參謀長龍國鈞、新38師師長陳鳴人、暫61師師長鄧士富、軍炮兵指揮官王及人及新38師幾位團長。史說卻讓衛士拿出美國罐頭,招待大家大吃一頓,寓意是“好聚好散”。在座的軍炮兵指揮官王及人見這些大官不肯言及戰和,知道是怕擔當責任,顯然不能將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於是,他悄悄地離開了史說宅第,前往各團團部聯繫去了。

就這樣,新7軍選擇放下武器投降,首先從下面開始發動起來。

決定投誠

最先同圍城解放軍進行聯繫的是暫61師2團團長姚鳳翔。他通過自己的親見親聞,深知國民黨政權已是無可救藥,內心早有退出內戰的想法。17日凌晨,暫61師師長鄧士富打電話說:“昨晚60軍已經起義了!”姚鳳翔聞訊驚呼:“那怎麼得了呢!”鄧士富口氣乾脆地說:“正因為不得了,也要了!”姚鳳翔聽後一怔:這位遇事遲疑的“好好先生”鄧士富,這次怎麼變得如此果斷?他想問問怎麼“了”法,但對方已經放下了電話。

姚鳳翔很久沒有接到上面的指示,心裡不由得焦急萬分,因為他的部隊處於第一線,與解放軍隔中心大街對峙,如果解放軍發起進攻,自己就是首當其衝。姚鳳翔心想:現在防禦體系已經“一劈兩半”,槍口都朝著自己的屁股了,除了起義,只有死路一條。於是,他下令給手下的營連長:沒有命令不準打槍。這時,師政治部主任吳祥伯跑來問訊,姚鳳翔說:“沒有什麼,反正不得‘了’也要‘了’!”吳祥伯聽得一頭霧水。姚鳳翔向他談了自己的看法,吳祥伯當即贊成。這時,1營長陸永增來電話報告,解放軍已經逼近營指揮所,僅隔一條馬路喊話。姚鳳翔很快作出判斷:解放軍大搖大擺出現在我們面前,說明他們早就看透了我們的脆弱,肯定不願花一槍一彈來打“甕中之鱉”。他建議吳祥伯過去看看,最好找個人來談一談。隨後,姚鳳翔前往史說的宅第,想從他口中聽到和平風聲,結果只吃了一頓美國罐頭,沒有得到自己所希望的東西。

「史海」坐困孤城——新7軍投誠記

率先起義的長春國軍“雜牌”60軍,由於待遇懸殊,能湊出這副行頭頗為不易

當姚鳳翔回到團部後,就接到吳祥伯的電話,說解放軍派來了代表。姚鳳翔派車把代表接到團部。解放軍的談判代表介紹說,他是獨立2師9團團長周黎。姚鳳翔心裡非常敬佩:在這種雙方對峙的緊要關頭,一個團長竟敢當代表,“單刀直入”來跟敵人見面,並且不怕暴露自己身份,這份勇氣是常人難以做到的。他和周黎經過商談,約定雙方互不射擊,等待上級指示。然後,姚鳳翔派車把周黎送回,並派通訊兵架設電話線,與周黎的指揮所聯繫。

在雙方警戒森嚴的中正大街上,國民黨軍派汽車接送一位解放軍代表,這立即引起各方關注,消息有如野火般傳開了,有的團長給姚鳳翔打來電話,公開表示贊同。王及人也來到了姚鳳翔的團部,要他同解放軍保持好聯繫。

顯然,王及人經過深思熟慮,認為要避免相互殘殺,只有副軍長史說才有號召力。18日清晨,他來到史說的辦公室裡,談了對時局的看法,請史說當機立斷。史說把共患難多年的幾位老部下召來商量,王及人在他們面前大膽陳述主張,認為追隨蔣介石打內戰是死路,只有順應潮流,毅然反戈起義才有生機。這幾位最有實權的新7軍將領都表示同意,但史說覺得,新7軍是蔣介石嫡系,尤其新38師抗戰有名,不少軍官的“正統”思想嚴重,為了避免自相殘殺,最好選擇是放下武器。隨後,史說等人委託王及人與解放軍和談。

放下武器

18日上午,王及人階姚鳳翔、吳祥伯等人來到東野獨立9師2團聯繫談判,團長周黎、政委向軍、參謀長楊緒亮接待了他們。當雙方自我介紹時,王及人自報是炮兵指揮官,這就引起了一絲誤會。楊緒亮懷疑地問:“炮兵指揮官來幹什麼?是不是來看炮兵目標的?”

王及人說:“請長官不要懷疑,我是願意和平,不想再與貴軍打仗了。我這個左輪手槍先交給你們,再請你們派人把我指揮的6門榴彈炮接收過來,看看我是不是真心誠意?我也不回去了。”

「史海」坐困孤城——新7軍投誠記

朝陽下,解放長春的勝利號角

楊緒亮派通訊股長卜繁榮去拉炮。卜繁榮隻身進入新7軍的防區,找到榴彈炮營營長,要求他立即集合部下,在11點半前將重炮帶出長春。晚上11時,6門美製105毫米榴彈炮由美製大卡車拉進了解放軍防區。至此,長春守軍的火力王牌——美製榴彈炮營,除3連已隨60軍起義外,其餘也交出了武器。周黎等人相信對方確有誠意,便將情況向上級作了報告,請求速派首長前來同敵人談判。

當晚,新7軍正式派出了談判代表,包括新38師副師長彭克立、暫編61師師長寧偉以及王及人、吳伯祥和姚鳳翔等。解放軍方面也派出了全權代表,即東野第1兵團參謀長解沛然(解方)。談判開始後,解沛然歡迎對方前來,並問有無鄭洞國、李鴻的正式函件。新7軍的談判代表們說:“想叫鄭洞國、李鴻寫正式函件,他們是不會幹的。但是我們這些師長、團長都不願意打了,他又指揮誰呢?請貴方長官理解我們的處境。”

在談判中,有新7軍代表說,他們在抗日戰爭時期是遠征軍,到過印度、緬甸,是沒有打過敗仗的常勝軍,今天投降,覺得臉上很不光彩。解沛然對他們說:“這是向人民投降,是正確的選擇。”新7軍的談判代表們聽後,都表示不後悔,再也不為蔣介石賣命了。19日凌晨5時30分,雙方簽訂了新7軍放下武器的協定。在這份協議書上簽字的代表是:解沛然、彭克立、寧偉、姚鳳翔。

19日上午,新7軍以營為單位集合,全面放下武器投降。解放軍分路進入西半城,開始接收敵軍的武器裝備。在城內各據點的空曠地上,美製山炮、迫擊炮、戰防炮、60毫米迫擊炮以及機槍、步槍、衝鋒槍、卡賓槍堆積如山。新7軍官兵排成整齊的隊伍,迎接解放軍前來。圍城的幾個解放軍獨立師都“鳥槍換炮”,由日式武器改換成美式裝備,有的獨立師成立之初連步槍都不足數,現在清一色都換成美製步槍和衝鋒槍、加拿大制輕機槍。解放軍官兵們一個個心花怒花、喜笑顏開;放下武器的新7軍士兵們同樣是歡天喜地、手舞足蹈,相互慶賀能夠逃脫鬼門關,沒有為蔣介石的腐朽政權送死。

在新7軍宣佈投誠後,鄭洞國隨即成為“孤家寡人”。10月21日清晨,鄭洞國在霏霏細雨中走出指揮部,率警衛部隊向解放軍繳械投降。

新7軍這支馳騁印緬的國民黨王牌軍,在內戰中最早放下武器,向人民投降,開創了蔣介石嫡系整軍投誠的先河……(特約:暮秋寒)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