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靖童:我就是我嘛

竇靖童:我就是我嘛

20歲的竇靖童,兼備童真與世故。是一個智慧的孩子,一位清醒的大人。

帶著“竇唯和王菲”女兒的身份行走,真的是光環嗎?恐怕也是一種遮擋,反而讓人難以看見真正的竇靖童。一直以來,外界對她的感覺是像王菲一樣酷,像竇唯一樣叛逆。她的另類文身和凌亂的髮型,彷彿在對喧囂炙熱的世界傳遞著格格不入的冷意。

她喜歡沉思、喜歡哲學,但卻從不在書上去“看”答案;她對自己的夢境有著濃厚的興趣,但對於現實,她卻沒有執著,“就算天大的好事或者壞事,終歸都會過去,不留痕跡 ”;她是娛樂圈的焦點人物,但是卻喜歡悶在錄音棚裡琢磨音樂,距離所有的圈子都很遠。在她看似非傳統的人生軌跡背後,卻是一份靜水流深的通透。

當然,竇靖童也在意生活本身,“音樂是精神層面的,但不能太飄,我也要有生活把自己拴在地上,我會和朋友一起玩、一起聊天、一起唱卡拉OK。”

以前的竇靖童,整個華語樂壇都在等她長大;而現在的竇靖童,整個世界都應該重新認識她一次。她不是外界那些僵化頭腦中臆想出來的“星二代”,她不是八卦新聞中所描寫的“這樣”,也不是網絡上無聊傳聞中的“那樣”,她是一個包容、深刻、自在、溫暖的人,正如她的新專輯《Kids Only》,你若能懂她,便來傾聽,忘記語言的束縛,只任那帶著空靈幻境的音樂令你走進她那“兒童准入”的心靈俱樂部。

竇靖童:我就是我嘛

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另外一種大人吧

竇靖童新專輯《Kids Only》的封面是表弟的一張肉乎臉,似笑非笑、似放鬆、似不屑,相比於新專輯裡10首稍顯“高冷”的歌曲,“表弟”明顯更接“地氣”,網友們看後紛紛留言:“表弟做錯了什麼”、“沒忍住笑出聲來”、“這是防火防盜防表姐啊”……

說起用這個照片當封面,竇靖童也笑得有點“狡黠”:“沒有什麼目的,這是我姑姑一家出去玩拍的照片,我一看到他的表情就覺得特別適合做我的專輯,把圖摳了、P了一下,當然了,我用這張照片還是問了他的意見,他說無所謂,但他也說:‘你好怪’。”

竇靖童說自己腦中會有一個圖景:一傢俱樂部的門上掛著“Kids Only”的門牌,意思是“只有孩子才能進入”,竇靖童所說的孩子不僅是指年齡,更是指有童心的大人,“他們的大腦還沒有被框起來,這張專輯也是這個意思,就像個孩子在玩一樣。”

竇靖童是怎麼界定大人與孩子的?竇靖童講了一部令自己印象深刻的紀錄片:“BBC做了一個小實驗,分兒童、青少年、成人三組,讓他們跳到有鯊魚的游泳池裡。小孩的反應就是:好啊,跟鯊魚游泳很好玩;青少年會有點心動、有點質疑,說這樣子我可能會受傷啊,會被鯊魚咬,我的父母可能不同意;而成年人的反應就是:你瘋了吧!怎麼可能!”問竇靖童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竇靖童說:“我會說好啊!但是,估計隨即就會說你瘋了吧!哈哈。”

所以,竇靖童對自己的解讀就是:“年齡上,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但是心理上又覺得自己是小孩,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另外一種大人吧,跟社會所描述的大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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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會說什麼意見,爸爸有時會提建議

一如第一張專輯《Stone Café》,這次竇靖童依然一人包攬整張專輯十首歌曲的詞曲創作,並擔任專輯製作人,對於她來說,出專輯沒有困難也沒有壓力,就是想展現自己當下的狀態。

外界評價這是一張實驗風格明顯的專輯,竇靖童顯然對於作曲似乎尤為下工夫,對此,竇靖童表示自己其實並沒有刻意地實驗什麼,就是想嘗試各種風格而已。有些歌曲中詞的部分偏少,顯得很另類,竇靖童說:“很多歌曲我寫完後並不想填詞,因為語言會限制表達,而音樂本身更遼闊,有很多黑白之間的空隙。”

兩張專輯都是以英文歌為主,竇靖童笑稱覺得中文歌很難寫,“中文的每個字都很複雜、很難,寫不好,就會讓我覺得肉麻,而英文相對來說就簡單直接,所以,我現在更習慣寫英文歌,當然,也在好好學習中文填詞。”

雖然竇靖童在新專輯中融入了搖滾、電子樂、京戲等風格元素來表達自己對於音樂和人生的感覺,但是,人們還是免不了在其中搜尋她父母的痕跡——媽媽王菲一樣空靈的嗓音,父親竇唯一樣迷幻的音樂味道。

這種“身份標籤”在一定程度上覆蓋了竇靖童的個性與努力,問她有沒有覺得不公平?竇靖童卻很坦然:“沒關係,我全都接受,我就是王菲、竇唯的女兒啊,一個孩子生下來有爸爸媽媽的基因,這不能去否認,何況音樂總歸會有相通的地方,耳濡目染也好,天生自帶也好,反正就是這樣的表達,我不會去迴避,但更不可能去模仿。”

竇靖童透露,自己做音樂時極少與父母商量,“有時是歌曲都上線了他們才聽到,有時是小樣階段給他們聽。媽媽不會說什麼意見,爸爸有時會提建議,但是,音樂是沒有對錯之分的,所以,我覺得可以接受的就會採納,不可以的就不採納,爸爸不會不高興。我有時候也很倔的,如果完全聽他們的,那樣做出來的,是他們的音樂,不是我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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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麼神童,小時候學鋼琴經常逃課

1998年,剛滿一歲的竇靖童在王菲的歌曲《童》中初試啼聲;1999年,兩歲的竇靖童在王菲的《只愛陌生人》中獻聲“Come on,baby!”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竇靖童天生就是要做音樂的,但是她卻說自己並未受過家人的特別培養。

上小學時,姑姑竇穎想讓竇靖童學鋼琴,可是她經常逃課,“因為學習樂器需要有興趣和憧憬,我那時聽的鋼琴音樂少,對鋼琴曲沒概念,就覺得上課枯燥,所以老逃課,跟老師說我要出去一下,然後就消失不見了,而現在聽得多了,覺得很好,反倒想學了。”

可是玩著玩著,音樂就成了竇靖童身體的一部分,無法與之割捨,有時間就想在錄音棚裡自由自在地做音樂,工作時的她真的是廢寢忘食,身體消瘦,完成工作了才會有胃口想到要正式地吃飯,以至於姑姑經常會發給她一些關於健康、養生的文章。

竇靖童的大家庭中充滿了音樂因子,她說妹妹、表弟都喜歡音樂,經常互相瞭解彼此正在聽的音樂,弟弟妹妹也會去棚裡看她錄歌。一旦聽到“極品”,竇靖童說自己的臉會立刻漲得通紅,握拳扼腕地感慨:“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音樂!”竇靖童說自己平時會聽各種類型的音樂,比如爵士樂,比如專門給植物做的音樂,最近她則最喜歡聽老上海的歌曲,尤其喜歡白光。

竇靖童:我就是我嘛

喜歡哲學,可是不想被書本固化

與舞臺上被強光籠罩,帶著鋒芒的氣場不同,生活中的竇靖童安靜隨和,沒有任何的“刺”,如同一位帥氣的高中生,她也笑說自己在國外喝啤酒時,常常會被查驗身份證上的年齡。

2015年,18歲的竇靖童宣佈退學,正式進入娛樂圈。兩年以來,竇靖童說自己並沒有跟這個圈子有太多實質的接觸,生活依舊照常,“我平時就是在棚裡做音樂,然後和朋友聊天逛街,很少參加活動,也不做採訪,甚至好久都沒有上臺了。”

“你退學時同學們捨得你嗎?”“捨不得啊。”雖然如此,竇靖童還是走上了和同齡夥伴們迥異的人生道路,而且她的周圍以“大朋友”居多,問她一個人做音樂、身邊缺少同齡人是否會覺得寂寞,竇靖童果斷回答說:“不會啊,一個人必須要學會和自己相處,不會寂寞的。”竇靖童說自己從小就喜歡一個人思索事情,也喜歡哲學,可是不想被書本固化:“在我自己對很多事情還沒有完全理解、形成觀點之前,看了書就會被影響,所以,我更願意自己去琢磨一些道理。”

問愛好哲學的她,“會想‘我是誰?我從哪裡來?’這樣的終極問題嗎?”竇靖童笑說:“倒也不會,要是能琢磨出答案,那不就成仙兒了嗎?”

竇靖童不僅喜歡琢磨人生,還喜歡琢磨夢,在她看來,夢與現實不是分割的,更像是一體的,她能清楚地記住自己的夢境,回味小時候的夢更抽象,現在的夢境更真實,她會做連續的、彩色的夢,也有做帶著音樂旋律的夢,“醒了後,我會馬上把音樂記下來,可惜有的也會忘了。”

夢境讓竇靖童體驗到另外一個世界,她有時甚至會提前“設計”夢境,入睡前,自己計劃好夢境裡該是什麼樣子,入睡後,果然就會按照自己的“設計”開始做夢,“我知道自己在控制夢境,特別奇妙,醒來後也不會覺得疲憊。但我之前有一段時間沒有做夢了,現在又開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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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和自己擰巴過,但現在沒有了

正如要在夢與現實中穿行一樣,竇靖童還掌控著另一種平衡,那便是音樂與生活,“音樂是縹緲的,是精神世界裡的東西,但我也需要生活。音樂是虛幻的,生活是實在的,我要抓住天上的,也要做好地上的事。”

地上的事,大概就是一些人間煙火氣吧。平時,竇靖童和朋友們會聊天、會去唱卡拉OK,像很多年輕人一樣,她也很喜歡周杰倫,喜歡唱他的歌,當然還會唱很多媽媽的歌。她也曾經去咖啡館打工做服務生,其禮貌周到獲得不少好評,不過受名氣所累,她只呆了一星期:“開始還好,可是後來被認出來了,就有人要合影、簽名,我就告訴他們:‘不好意思,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需要等到我下班才可以。’後來,來的人越來越多,我不想影響人家的正常營業,就離開了,很遺憾。”而提起打工,竇靖童說自己小時候還曾幫一位叔叔在店裡擦桌子,擦一張給一塊錢,想起這個,竇靖童一臉開心。

竇靖童還喜歡髮型設計,現在自己也在學習剪頭髮,“可惜上手機會不多,我一直覺得給人剪髮這事很酷”,她的很多髮型就是自己設計的。

至今竇靖童住在租來的房子裡,並沒有名利上的野心,“我自己沒有什麼具體的規劃,20歲就做20歲的事,30歲就做30歲的事,否則,到了30歲,就做不了20歲的事情了,而我20歲的音樂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所以,不著急,慢慢做,當下最好。”

沒有任何浮躁氣息的竇靖童對自己目前的狀態顯然也非常滿意:“我也曾和自己擰巴過,但現在沒有了,好心情與壞心情並無區別,都是情緒的一種,都值得善待。其實,人生中遇到多麼不開心的事,最後都會過去,不留痕跡。”

問及她怎麼會有如此平和的心態與定力,竇靖童想了想回答說:“可能是因為周圍人都有信仰吧,這個信仰不一定是宗教,而是一種信念,他們都是這樣的人,我就自然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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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姑姑和媽媽是“人生導師”

由王菲作詞、作曲,竇唯編曲,收錄於王菲1998年的專輯《唱遊》當中的《童》曾讓不少人感動,歌中母親對女兒的期望是“你不能去學壞,你可以不太乖……”

由於父母從小給予竇靖童的是“在安全範圍內的放養”,長大後的竇靖童既不會學壞,也很乖,她在世人面前無需叛逆,因為沒有叛逆的土壤讓其生長。

不過,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缺少的,16歲前,竇靖童必須在晚上10點前回家,否則就會收到“你遲到了”的短信。“媽媽會著急嗎?”“其實她也不著急,她知道我肯定在回家的路上了。”

問及誰在其成長中可視為重量級的“人生導師”,竇靖童列舉的是奶奶、姑姑和媽媽。

竇靖童和奶奶在大雜院裡生活到9歲,最初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就是奶奶給樹立的,“奶奶那會兒經常說的就是要有眼力見兒,對人要有禮貌,見到叔叔阿姨要打招呼,不要老去別人家串門兒。”姑姑則給了竇靖童音樂啟蒙。而媽媽對竇靖童說的幾句話至今仍讓她受益:“我和媽媽平時交流不是很多,不用說太多,默契是不說,說了就是不默契。她跟我說的那幾句到現在都受益,而且越想越對,她會幫我打掉一些世俗的模式,讓我自由地去做自己。 ”

從很早時,家人們就會叮囑竇靖童“關於成名這件事”,告訴她可能會出現的情況,要注意的事項,所以,竇靖童也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才踏入這個圈子的,而且得益於從小的教育,家人對她顯然十分放心,“我不會做太出格的事,頂多就是晚回家了半個小時,或者是逃了鋼琴課,出格?怎麼出格呢?呵呵。”

在交朋友時是否會受名氣所累,需要很謹慎?竇靖童想了想說:“ 還好吧,我有時候在交友上是極度慢熱的,有時候又很迅速,恨不得馬上就和對方掏心窩子,還是看人,有時根本就不用聊太多。我是那種聊天需要面對面才能說得順暢的人,發短信(交流)這方面比較差,不知道說什麼,見面會聊。”

隨著竇靖童對於音樂的追逐,在樂壇影響力的積澱,人們終有一天記住的將是 “非常竇靖童” ,而不再糾纏於她的身份,那麼,她怎麼看待“非常竇靖童”這個定義?她答道:“竇靖童就是我嘛,一個獨立的個體,一個會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的音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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