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洲,你變了!

古時的百花洲東岸那一帶是沒有人家的。那裡有一座水中之島,宋代曾鞏任知府時,在大明湖上築了百花堤,小島命名為百花臺,島上百花爛漫,風光旖旎。

百花洲,你變了!

前人栽下梧桐樹,何愁鳳凰不來棲。明嘉靖年間,文壇後七子的領袖人物李攀龍先生,厭倦了官場的爾虞我詐,寄情于山水。辭官後,便慕名來此隱居。並在小島上蓋了幢三層小樓,名曰:“白雪樓”。樓的四面環水,只能靠划船出入。

小島又曰“百花臺”,曾鞏先生有詩為證:“煙波與客同樽酒,風月全家上乘舟 ,莫問臺前花遠近,試看何以武陵遊。”

李攀龍有妾名蔡姬,善烹調。尤擅長於做蔥味包子。據說,流傳至今,已成為濟南的著名風味小吃。

李攀龍在文壇的盛名,其妾的廚藝,使得天下文朋詩友不遠千里紛沓而至,可以想象得出,肯定是把酒當風,舉杯邀月,吟詩作賦,置身在世外的桃花源裡,人生如斯,夫復何求!

百花洲,你變了!

明府城百花洲一期的老宅院開放了。今夏初,約友故地重遊。沿洲的東岸款款南行,卻見覆古院子的門前,停放著一溜人力黃包車,這可是多年前早已被人忘卻的交通工具了。葉雨好奇雀躍地蹦上車,老三便湊趣地抬起車把手,躬身呈拉車前行狀,尤榮很麻利的按動了專業相機的快門。

一閃的瞬間,思緒被拉回了民國年代的上海灘,拉回了半個世紀之前的老濟南……

如今的百花洲已是徒有虛名了,只剩下一池清水,那數華里的長堤呢?那洲的水面上擠擠挨挨的荷花,以及鵝鴨戲水的情景,那百花臺的奼紫嫣紅今在何方?

百花洲,你變了!

拆掉了後宰門的半條街,推平了百花洲長堤曾經的故地,明府城便應時而生了。仿古復舊的宅院錯落有致,極具明代建築特色,那青磚、小瓦,門樓如畫,卻也勾起老濟南那淡淡的鄉愁。

在一座曲徑迴廊的幽雅院子裡,有一個雕欄石砌的池塘,荷葉的蔽蔭處,各色的魚兒在水裡悠閒地遊弋。當遊人將食物拋入池中,倏然間,魚群攢動爭搶食物時所濺起的水花,便打破了這池塘的片刻靜謐。

來至一處有民俗傳承的四合院裡,幾個赤裸上身的彪形漢子,用足有幾十公斤重的石擔,演練著扯旗、肩花、風擺荷葉等把式。石擔、石鎖的功夫靠的並非是蠻力,沒有手、眼、身法、步伐的高度協調,沒有“四兩撥千斤”的技法,石擔在身上翻滾旋轉時,絕不會如“行雲流水”一般。

百花洲,你變了!

觀其演練,使我憶起已故的趙百順先生,他石擔、石鎖的功夫,在民間那可是堪稱一絕的,曾被譽為濟南的“雙石王”。

推開一扇扇老門,又讓我見識了山東快板書的傳人,以及剪紙、木器工藝等諸多幾乎已失傳的民俗名堂。

想當年,該故址,曾店鋪林立,還有多家飯莊間或其中,據說。魯菜中的九轉大腸便誕生於此處的九華樓飯莊。

百花洲,你變了!

佇立在百花洲一隅的基督教堂下,這所教堂始建於一九三七年,是一座歐式風格的建築,卻也給這一帶增添了些許異域風情。

建國後,愛國將領李致遠先生便在該樓居住多年,當年抗戰時,張自忠將軍戰死後,李將軍率隊就在日軍的眼皮子底下,將其遺體搶運而出。

明城府百花洲的復舊崛起,業已把大明湖、曲水亭、王府池子,芙蓉街這些個老街、古巷、景觀更緊密地勾連在一起,在歷史的長河裡,彰顯著老濟南的遺風古韻。

百花洲,你變了!

徜徉在明府城百花洲的岸畔,嗅著湖水、青磚、灰瓦的氣味,踏著腳下歷盡滄桑老石板鋪成的路。在朦朧的幻象裡,送走了李攀龍先生的客人,送走了乾隆與夏雨荷盪舟而去的背影,送走了教堂裡的李將軍,還有那岸畔一萬個尋常百姓的故事。

落日的餘暉,掩映著宅院裡升起的裊裊炊煙,若隱若現地隨風飄去,似乎在述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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