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 年聖誕節，宋子文在上海舉辦聖誕晚會，宋美齡第一次見到蔣介石。正當而立之年的蔣介石一身戎裝，風度翩翩，談笑風生，開始了與宋美齡甜蜜的愛情之旅。誰也沒想到，此前的他，兩次被孫中山點將，在粵桂戰爭與二次護法中衝鋒陷陣，成為粵軍重要將領。而次年又在危急關頭護衛孫中山左右，將其從風雨飄搖的廣州轉移到大上海。那麼，這其中有怎樣驚心動魄的壯舉呢？孫中山為何要兩次急召蔣介石到前線參戰？孫中山與陳炯明之間到底有怎樣的隔閡竟要兵戎相見？
1920 年初，孫中山發現據粵的滇桂軍事強人之間矛盾凸顯，遂聯合唐紹儀、伍廷芳、李烈鈞、唐繼堯在上海發表宣言向桂軍亮劍。孫手下得力干將朱執信、廖仲愷以及主戰將領許崇智和鄧鏗，督促陳炯明出兵。時任“援閩”粵軍總司令的陳從福建撤防討桂，得到了閩軍的支持。福建督軍兼省長李厚基支援其軍費 60 萬元，子彈 600 萬發。桂軍盤踞廣東多年，在富庶之地將士都變得懶散厭戰，而粵軍遠戍福建，都已歸心似箭，接到命令後摩拳擦掌、鬥志旺盛，大有破釜沉舟之勢。陳炯明大軍所到之處，攻勢凌厲，還沒怎麼交火，桂軍精銳莫正聰部就節節敗退。1920 年 8 月 16 日粵軍攻克潮州、梅縣等地。
此間，陳炯明駐守汕頭督戰，各路討桂軍不時傳來攻城克地的捷報，孫中山聞訊非常興奮，致電慰問：“預祝最大之成功。”孫急不可耐電促前線將領乘勢拿下戰略要地惠州。幾天時間後，海陸軍聯合攻佔距惠州僅四十里的平山。難道桂軍防線都是豆腐渣工程嗎？
在東江流域惠陽、龍門一帶的戰鬥越打越激烈，雙方都付出較大傷亡但仍未見輸贏。就在這個當兒，朱執信得知駐守虎門要塞的部隊是他的舊部，遂聯絡周旋使之反戈。對方提出的條件要朱執信本人親往虎門主持。朱執信二話沒說，隻身進入虎門城。
朱的誠意終於打動舊部，虎門守軍宣佈獨立。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守軍臨陣起義引發衝突，桂軍趁亂將 36 歲的朱執信殺害。孫中山得知後極其悲痛：“執信忽然殉折，使我如失左右手”。孫中山為他舉行公祭大會，建立“執信學校”，紀念這位在粵桂戰爭中犧牲的英雄，就是今天的廣州執信中學。
然而，粵軍打回家鄉後，戰程顯得停滯不前。孫中山立召蔣介石從上海急赴廣東，協助陳炯明儘快收復廣州。蔣日夜兼程，以許崇智部參謀長的身份奔赴前線指揮作戰。此間許崇智因病請假，實際指揮戰鬥的就是蔣介石一人。蔣介石率領粵軍與鄧鏗部形成合圍之勢，一舉攻克惠州城，聲威大震。廣州桂軍陷入重圍之中，粵軍幾日時間即奪取東莞，直擊廣州東南。廣州桂軍見敗局已定，岑春煊、陸榮廷等被宣佈解除總裁職務，莫榮新帶著殘部逃出廣州，桂系頭面人物作鳥獸散。粵軍乘勝進入廣州。至此，廣東全境收復。
11 月 10 日孫中山在上海任命陳炯明為廣東省長兼粵軍總司令，主持軍政。29 日，孫中山攜伍廷芳、唐紹儀到達廣州，通電恢復南方軍政府，廣州再次成為武力統一中國的大本營。孫逐一安排人事，各路英豪皆彈冠相慶，皆大歡喜。但仍有一個人不高興，他是誰？為什麼悶悶不樂呢？這個人就是陳炯明。他一心想在廣東保境息民，與鄰省聯防自保，反對再開戰端。孫中山一直耐心說服和等待陳炯明轉變，可陳炯明對再燃討桂戰火、武力護法不以為然。他對唐繼堯說的：“中山只是一個大炮”。而孫中山在 1921 年元旦訓誡時態度強硬，北伐統一中國無可選擇。5 月 5 日孫中山在廣州就任非常大總統。
桂系首領陸榮廷丟掉廣東後心有不甘，一心圖謀捲土重來。孫中山於是下令對廣西總攻擊，派陳炯明為援桂軍總司令。陳炳焜、莫榮新等聞訊逃走，粵軍不戰而獲梧州。孫中山遂下令討伐陸榮廷。粵軍一路沿西江而上，乘勝佔領潯州等多個城鎮。陸榮廷通電下野，倉皇逃往越南，粵軍搞定廣西全境。隨後，孫中山的北伐案獲得國會通過，在廣州舉行北伐誓師典禮，決定由桂林出發直取湖南。在廣西的陳炯明仍反對北伐。孫中山催促其趕快出兵，直接向湖南一線進發，陳回電說至少要半年時間的整訓，部隊才能再接戰事。孫中山又急召蔣介石，蔣在旅途中草擬好了北伐作戰計劃書，一到桂林，就交給孫中山定奪。
就在此時，廣州發生了一起謀殺案，孫中山最為青睞的軍中先鋒、38 歲的粵軍參謀長鄧鏗被刺。有人稱主謀者為陳炯明族弟陳遠生等人買兇所為。但陳炯明一方及駐穗美英領事館都認為是國民黨內訌。鄧鏗之死，給相當脆弱的孫陳關係雪上加霜。這絕非孤立事件，它預示著怎樣的不祥之兆呢？1922 年，孫中山在韶關誓師北伐。北伐軍以破竹之勢佔領江西贛州，再攻吉安。北伐的勢頭非常迅猛，此時的孫中山躊躇滿志，設想武力統一中國指日可待。形勢會像他想像的那麼順利嗎？就在北伐形勢向好之際，陳炯明手下驍將葉舉率精銳粵軍突進省城。6 月 1 日，孫中山從韶關返回危機四伏的廣州，設宴招待粵軍將領，不見高級軍官前來。孫一連發三封電報，要陳炯明立即到廣州面商一切。陳拒絕此時來廣州。他說，在省城軍隊撤出之前，他不打算回廣州。他說，一旦粵軍叛孫，則“天下之惡皆歸焉”。
6 月 2 日，北洋總統徐世昌宣佈辭職。蔡元培、胡適等多位名流聯名致電孫中山，呼籲孫踐行與徐同時下野的諾言。孫拒絕辭職下野。當時，陳炯明等感到遺憾與不解：既然臨時約法已經恢復，孫文卻還要堅持造反。粵軍高級將領遂決定發動軍事政變，驅逐孫下臺。次日凌晨，葉舉所部開始行動。葉只想將孫趕出廣東，在向總統府開炮前讓人打電話給孫透露消息……
孫中山在蔣介石等護衛下，由永豐艦輾轉乘坐俄國皇后號郵輪駛抵上海，發表“護法宣言”。至此，第二次護法運動宣告失敗，這也是孫中山遭受的他一生中最慘重的一次失敗。對孫中山興兵護法，史學界有不同看法。有人認為孫反對和談，堅持北伐，失去南北通過談判實現和解的多次良機，堵住了和平統一的後路，此例一開，戰事不端，對國家、對民眾都是劫難。有人認為，孫中山是在維護法統，以武力解決中國四分五裂局面乃必然的選擇。歷史不允許試驗，不會重來一遍。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閱讀更多 紀錄片人陳欽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