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摸著你墓碑上的名子感覺摸著你的臉

老婆:摸著你墓碑上的名子感覺摸著你的臉

前晚,半夜覺得很冷,拿出一床厚被子蓋上,還是冷。找出體溫表試了試,39度多。眯眯乎乎拉開抽屜,找出2016年剛來濟南時女兒給我準備的退燒藥,也不知過期不過期,懶得燒水,就著茶几上半瓶礦泉水吃上,然後裹緊被子躺下,只覺得渾身發抖。這時最想說的一句話是,“老婆,我冷……”

老婆:摸著你墓碑上的名子感覺摸著你的臉

日子總有一些意外,總有一些想不到的事情在遠處或者近處等你,讓你猝不及防。這些日子過於疲憊吧,幾個城市間的連續奔波足以讓一個鐵漢萎靡,再加父母一個接一個病倒,工作上又有一些事情,真是心力交瘁。但每天都堅持著、堅強著、微笑著,不曾說累,更不曾說苦,路和命運都是自己的,跟別人沒有關係,所以在別人面前還要假裝出很快樂、很輕鬆、很坦然的樣子。內心的那份脆弱只有自己知道。5月20日那天去看愛人,走到她跟前,還沒坐下,眼淚先流出來,剛說完“老婆我又來看你了,今天520,我來陪你過節”,接著就哭出了聲。看到愛人的墓碑竟然有看到了家的感覺,摸著墓碑上的名子竟然感覺像摸著愛人的臉,身上那份堅硬的鎧甲隨之崩潰……

老婆:摸著你墓碑上的名子感覺摸著你的臉

歲月是大家的,日子是自己的,感情更是個人的。往往,我們把笑臉留給別人,把悲傷留給深夜的自己。深夜裡跟自己對話時,那些沒有應答的話語,那些無法表述的思念,那些無法描述的牽掛,都是一把把鋒利的錐子,讓你的心流血,但又能怎麼樣?第二天,陽光出來,還得努力工作,還得努力生活,還得努力微笑,還得努力裝出很快樂的樣子。悲傷改變不了任何東西,更不能改變生活的走向,但深入骨髓的悲傷,豈能說平復就能平復、說消失就能消失?520那天我跟愛人說:“你看我變化是不是挺大?這兩年老得特別快。你如果知道你走後我經歷了什麼,你都會佩服我的堅強,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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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強吧,相信日子總會好起來。人生要有一個信念,“縱使前方晴日少,任風雨,憑逍遙”。歲月不會因任何的人心情而改變春夏秋冬的步伐,花開了又謝了,葉綻了又落了,一季又一季,一年又一年,世間人亦如此,左腿尚未走向泥濘,右腿又陷進去了,怨天尤人有什麼用?自艾自憐有什麼用?只有堅強,只有硬闖,只有堅持著不倒下並鼓足勇氣走下去。那天我跟愛人說了很多話,“我怎麼這麼想你呢?就是很想你。你日子過得好不好?心情好不好?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我幫不上你,一切都靠你自己,你要保重身體,安心等我,過些年我就來陪你。別嫌我囉嗦,跟你說說話,我心裡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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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說說話心裡好受些,每個人都需要傾訴,但你的傾訴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聽懂,所有時候寧願把話悶在心裡也不願說出來,哪怕悶出病來。人生多雨,人性多醜,有的人開始順順利利,突然間就發生變故,有些人開始善良溫暖,突然間就兇險醜陋,你掌控不了,你只能眼睜睜忍著、受著,並且只能若無其事地逆來順受,所以我安慰朋友時總愛說一句話,“逆來順受,是我們每個面對命運的必修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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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強和脆弱不是對立的,越堅強的人往往越脆弱。前些日子我寫過一段話,“當一個人堅強久了,懂你的人一句軟軟的話語,就能讓你淚如雨下。”兩年前愛人病危時,部門的同事到病房看我和愛人,一個同事說了句“您怎麼瘦成這樣了”,這句話讓我泣不成聲。前晚吃了退燒藥後,效果不明顯,難愛極了,又起床用毛巾蘸涼水擦全身,折騰了一兩個小時後慢慢退到了38度左右,於是自言自語了一句,“老婆,退燒啦,放心吧。”第二天照常上班、照常工作、照常與同事們嘻嘻哈哈。

不矯情,不呻吟,不屈服於生活,就這樣,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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