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前有個撲克攤兒
文/晉賢
宿舍樓前的路燈下，常年支著個撲克攤兒。
今天是星期六，大劉和一夥老牌迷們早早就佔據了寶座，並且，一開場就宣佈了規矩：誰被推了個光頭，誰買兩盒好煙請客。
打牌的緊張，看牌的更緊張，爭吵和起鬨聲中夾雜著一串串的俏皮話。隨口編出的歇後語，不時引起一陣陣鬨笑。給這裡又增添了無限的風趣和歡樂。
今天，大劉的手氣特別好。“大鬼”像喂熟了一樣，在他手上落了窩。他決計給對方設計個“光頭”的結局。
“你個死不要臉的，孩子叫了三次都不動，小二考試又不及格，你還管不管？”大劉老婆滿臉怒氣，上去一把奪下大劉的牌，往桌上狠狠一扔，牌兒來了個滿地開花。常言說：“人前教子，背後教夫。”當著眾人的面，這麼一鬧，大劉臉上掛不住了。火騰地冒了起來：“你------少給老子在這裡哭喪，趁早滾回去……”“啊？你這個沒良心的，老孃累死累活，伺候你們老爹，小爹，這個家你管過啥？”大劉被激得往起一站，挽起袖子就要動手，人們趕緊拉住。大劉妻更不讓了，一頭撞了上去……，人們連哄帶勸，好不容易拉開了這一對。大劉妻哭叫著被人們攙走了。撲克攤兒沉默了。“繼續打！”大劉氣沖沖地把桌子上的牌一拍。漸漸地，撲克攤兒又變得熱鬧了起來，好似不曾發生過什麼事兒一樣。咳，這樣的事，人們早已司空見慣了。
也許是被妻子剛才這麼一鬧衝了手氣，大劉被光光溜溜剃了個光頭，他把錢扔給對方，吼道：“去，買菸。”
對家小李埋怨大劉道：“今天和你打對家，算倒了八輩子-----，”話還沒有說完，倏地被人一撞：“哎呀！你老婆-----”不等小李抬頭，那條眼熟的灰格褲子早已飄到眼前。看來，又是一場干戈。既然有了大劉的先例，他也不能落個怕老婆的名聲。隨手扔下一張牌。撲克攤兒上，人們斂聲屏氣，打牌的人機械地出著牌，空氣緊張的像要爆炸一般。
一分鐘過去了，不見動靜。小李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牌變得模糊起來，連連送了對方二十分。忽然，他手裡的牌被愛人一把搶過，身體又被猛地一撞，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人們心裡一緊，戲終於-----；當小李正要發作的當兒，忽聽愛人罵道：“滾一邊去！瞧你出的臭牌，還一天吹乎呢！來來，看我的。咳咳------，你們快出牌呀！”大夥一愣，又哄地爆起一陣大笑，小李尷尬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小李愛人還真有兩下子，兩把牌就還了對方一個“光頭”。只見她把牌往旁邊一個小夥子手裡一塞：“二狗，你先替兩把，保不住臺小心你的腦袋。”說著，親熱地挽起小李得胳膊說：“走，一會回來再跟他們見高低。”
撲克攤上的氣氛更加熱烈了，然而，大劉心裡卻越來越不是味兒，正當他懵懵懂懂的時候，身子被人一推：“大劉，出牌呀！”大劉忽地將一把牌往下狠狠一摔：“出個鬼！”說著，站起身來像喝醉一樣，踉踉蹌蹌往家走去。
二樓上，大劉家那扇半開的窗戶後面，大劉妻早已呆立了半天。她耳聞目睹了小李兩口子的一幕後，心裡有股說不出的味兒……
樓下，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儘管走了兩員大將，鬨鬧聲卻一陣更比一陣響……
咳！這個熱鬧哄哄，又惹事生非的撲克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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