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档案:护城河浮尸案

刑事档案:护城河浮尸案

1,

天刚蒙蒙亮,老刘就踩着自己破旧的环卫三轮车,沿着云水路缓缓行驶,隐约见一侧的护城河道里漂浮着一团黑乎乎的垃圾。

“这是谁呀,又向河里乱扔垃圾。”老刘嘀咕了几句,拉下三轮车刹车,攀下车从车架上取出一根两米来长的铁制拉勾,蹒跚来到河岸边沿,蹲下身子去勾拉那团黑乎乎的垃圾。

在老刘地一勾一拉之下,那团垃圾也跟着微微起浮,向河岸靠近。老刘这才赫然看清,那并不是一团垃圾,而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啊!”

老刘不禁惊叫一声,坐倒在地,许久才反应过来,扔下拉勾径直向马路上奔去,缓了好一阵子才取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2,

“您好,这里是中野市第二分局。”安童拿起电话,不禁精神一振。

挂断电话,安童确认了一下时间,墙壁上的时钟正好指向六点半的位置。安童随即拍了拍另几名值班刑警的肩膀:“快,起来干活了,云水路的护城河道里发现一具女性尸体。”

“什么,死人了?”

另几名刑警闻言,也不禁精神一振,挺立起身。

中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最近几年治安抓得紧,一年到头也难得一见命案发生。一听命案,诸位刑警是即兴奋又紧张,纷纷跟在安童身后,匆匆奔下楼,驱车前往云水路报警现场,同时并通知打捞人员下河打捞被害者尸体。

尸体打捞上岸之后,法医也跟着赶到现场,并进一步对死者身份做出核查。

在此之前,安童已经向报警的环卫工人做了简单的了解,此时,安童正撸起袖子,双手叉腰地看着法医科的老秦一面检查尸体,一面念道:“死者女性,长发,穿深蓝色羽绒服,身高一米五五左右……”他身后的另一名警员则负责做笔录。

老秦又从死者的衣兜里取出一只钱包,包里除去一些零钱、银行卡、电卡之外,还有一张死者的身份证件。

老秦接着说道:“根据身份证上的信息显示,死尸叫齐梅,一九七二年七月出生,是来自川县的一名外来务工人员。死者的双手与背部,均有多处的指痕印,应该是被人推搡下河,溺水身亡。由死者身上的尸斑与泡水情况可以判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十小时左右,也就是昨天夜里九点左右。这护城河是一条流动的小河,云水路又处于护城河下游,很明显,这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老秦做出陈述后,将手里的身份证件与钱包交由记录人员拿回警局,对死者的身份进行进一步核实与查证。

安童听完老秦的描述,望着护城河的上游,抱着双臂,念道:“如果死者是被人推搡下河,出非对方会飞天遁地,否则河的两岸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接着,便招呼另两名警员,沿着河的两岸一路向上游寻去。

三人一路寻至义庄小区外的护城河道,一名警员忽然喊到:“安队,你看,这里有一处纷乱的脚印。”

安童追上去查看,那是两组大小比例较大的鞋印,明显是出自两个不同的人。安童立即通知技术人员前来对两组鞋印做出比对取样,并意外在菜地的一角发现一根附近的居民用来取水的竹竿。

安童看了一眼身后的住宅小区,距离最近的一栋楼也在两百米左右,这根竹竿没有道理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并比较着竹杆的长度与河面的距离,也一并让计术人员带回警局。

安童等驱车回到警局后,经技术人员取样对比,其中一组三十六码的鞋印与死者脚上的鞋印完全吻合,可以断定是死者生前留下的。

而另一组42码的鞋印,相必是出于凶手,但竹杆上的指印太多,警方无法提取有用的指纹。根据鞋印的深浅程度可以判定,凶手应该是一个一米七六到一米八左右,高高壮壮的中年男子。

确定这一信息之后,安童便从死者的身份证件上提取画像,打印出多份,并带领数名警员前往义庄小区打听死者身份。

经过多家走访,安童终于从一名中年女子口中得到一个颇为满意的答案。中年女子对着民警手中的画像道:“我认识她!她是与我同一间鞋厂的同事,叫什么什么梅,对吧?我还听同事说,上个星期,她老公刚刑满释放,从贵州的遵义监狱来到这边。”

安童不禁精神一振,取出警察证上前问道:“您好,我是中野市第二分局的民警队队长安童。您说您认识画像中的女子?我们手里有一桩案子正在办理,请问您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可不可以领我们过去一趟?”

中年女子揺一揺头:“我的确跟她是同一间鞋厂的同事,但她是面部而我是底部,所以我们也只是偶尔照一照面,并不是很熟。”

安童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但还是问道:“那请问您有没有相熟的同事,与画像中的女人较为熟悉?”

中年女子想了想,从兜里取出手机:“我这里有一个手机号码,她姓黄,是跟她同一条线上的同事,好像还跟她住在同一栋楼,你可以问一下她。”

“哦,是吗!”安童随即取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安童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与用意,对方便告诉了他自己的住址。安童便领着另一名警员来到对方家里。

上楼的时候,一滴脏水滴落在安童的额头上。安童抬起头,见是二楼的租户刚洗的衣物正向楼下滴水,不由退了一步。身后的警员上前笑道:“安队,民工的出租屋大多都是这样,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安童笑了笑跟着走了进去,来到二楼黄女士家中,并得知被害者齐梅的出租屋就在隔壁。如果安童推断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刚才衣物滴水的那一间屋子。

安童不禁想:“这家人的兴致可真好,家里都已经死人了,还有心思清洗衣物。”

接着,安童在黄女士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您好,我刚从您同事那里得知,齐梅的丈夫刚从遵义监狱刑满释放来到这边,我希望向您了解一下,他们平时的夫妻的关系怎样,是否有过什么不愉快?”

“嗯,是的,齐梅的丈夫好像是上周才过来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天,他们家的亲戚朋友还围在楼下放鞭炮迎接他来着。”黄女士回忆道,“至于夫妻关系嘛,看上去还挺好的。前几天,齐梅还特意领着她的丈夫去过我们车间。她丈夫虽然个子小小的,瘦瘦的,但挺能说的,哄得我们一条线上的女同事咯咯直笑。”

“那齐梅的为人怎样,最近是否与同事,或者其他人有过争执?”安童再次问道。

“那道没有。齐梅的性格一向很好,很少会跟同事之间发生争执。”黄女士回忆道,“但是在她的丈夫没来之前,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男人。那个男的我也认识,但我就从没见她领着他去过我们车间。”

安童挺直身子,不禁问道:“你说的那个男人,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大概有多高?”以他多年的侦察经验告诉他,他正在一步一步地向真相靠近。

“他叫谭方俊,听说是一名工地上的工头,大概四十五六左右,高高大大的,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的。据我所知,他跟齐梅已经在一起有些年头了。”黄女士回答。

“您说他有多高?”安童再次询问道。

“跟你差不多吧,一米七八的样子。”黄女士回应。

安童点一点头,又向黄女士询问了一些情况,这才领着另一名警员退出房间,来到隔壁齐梅的出租屋门前敲门。

前来应门的是一名四十岁上下,十分精瘦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见警方,眼中便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恐慌。安童想,这应该是因为他之前有过被捕入狱的遭遇吧。

“您好,我是中野市第二分局的民警队队长,我姓安,这位是我的同事。”安童亮出警察证,向对方表明身份。

“有……有什么事吗?”中年男子问。

安童取出被害者的画像:“请问画像中的女子,是您的妻子吗?”

“嗯。”中年男子望着安童手里的画像点了点头。

“她昨晚死了,今早六点左右,我们刑警在护城河下游,发现了她的尸体。”安童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中年男子一听妻子的死讯,不由一惊,身子一软,差一点坐倒在地。好在安童眼疾手快,及时上前将他扶住,这才幸免于难。

安童扶中年男子在进门处的一张床沿坐下,自己则搬了一张椅子在对面坐下,微笑道:“请问,您刚是在洗衣服吗?”

中年男子低着头微微一怔,随即应道:“嗯,我见孩子的衣服脏了,就趁空洗洗。”

安童淡然一笑:“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见中年男子恍惚地点点头,安童便开口询问。据了解,该男子姓刘名洪,十年前因绑架勒索在广东东莞被捕入狱,后被转至贵州遵义监狱,一星期前刚刑满释放,从遵义监狱来到这边与妻子一起生活。

与他们一起生活的,还有一名在洁具工厂上班的二十岁的儿子刘强。

昨天夜里九点左右,刘洪见妻子迟迟未归,打电话也无人接听,心里担心,就与儿子刘强分开两头,一直在小区附近寻找到今天凌晨三点左右,才回到家里。并称,他曾经过小区外的那条护城河,当时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安童再次问到:“我想请问一下,您来到这边之后,与您妻子的关系如何?又或者说,你有没有听她说起过,她最近是否与工厂里,或者工厂以外的其他人闹过什么不愉快?”

刘洪揺一揺头:“在没入狱之前,我的脾气是挺暴躁的,三两句不对,就会对她拳打脚踢。但在我入狱的这十年里,时间一长,外面的朋友再不曾搭理我,只有她每个月还会腾出几百块,汇进我监狱的账户里。数目虽然不多,但也让我不至于在里面的生活过得太过清苦。一辈子能有这样一个对我不离不弃妻子,我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况且现在孩子也大了,人也懂事了,以前是我亏欠了他们,我出来之后,一心只想着对他们好,来弥补我以前的过错。我回来之后,她们看见我现在的变化,也显得很开心。因此,我们一家人虽然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日子过得却还算开心。”

刘洪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至于外面的人,她应该不会跟他们有什么过结吧。因为齐梅的性格一向很好,也从来不会跟同事争吵什么。”

“那您认识一个叫谭方俊的男人吗?”安童问道。

刘洪揺一揺头:“不认识。”

“那您知不知道,在您还没来中野市之前,您的妻子齐梅,一直与另一名男子生活在一起吗?据我们所知,这名男子应该就叫谭方俊。”安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令安童与另一名刑警感到意外的是,在刘洪听到妻子与另一名男子曾生活在一起时,却显得很平静。好像那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许久,刘洪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其实我一直知道她在外面有着一个男人。在我还没入狱之前,我背叛了她,跟另一个女人好了,还狠狠地将她打了一顿。她一气之下,就跟着庆县的一个男人来了中野市。但我心里明白,她心里是向着我与孩子的,因此对于昨晚她的突然消失,我跟刘强也并没有想到她会遭遇不测,所以也就没有想着报警之类。”

安童这才解除了心中的疑惑。这也难怪刘洪在妻子失踪一夜之后,还可以如此平静地清洗衣物。随后,安童又问了一些关于案件的问题,这才起身说道:“可以麻烦您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帮助调查吗?”

“当然可以。”刘洪点一点头,站立起身,“我也希望你们可以早一些抓住杀人凶手,为我的妻子申冤!”

安童在离开被害者的出租屋之前,蹲下身子,查看了两双男士的鞋子,都是三十九与四十码,还有一双女鞋,则与死者齐梅的鞋码一致,都是三十七码。

下楼的时候,安童再次打量刘洪脚上的鞋码,与鞋架上的鞋码相符,都不是案发现场的四十二码,可以断定,凶手就齐梅的情人,谭方俊无疑。

回到警局,另两名同事已经将受害者的儿子刘强从洁具工厂里接回警局。安童开门见山地向刘强询问了犯罪嫌疑人谭方俊的住址之后,立即安排警员前往查看,并安派人员联系各火车站、汽车站、机场、以及海港等,查询是否有犯罪嫌疑人谭方俊的购票记录。

在刘洪父子前往探望死者遗体的时间里,安童将两组警员聚在一起分析案情,因为案情严重,张局也坐在一旁旁听。

“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犯罪嫌疑人有三个。齐梅的情人谭方俊,丈夫刘洪,与儿子刘强都有作案嫌疑与作案时间。”安童一面在黑板上落下三人的名字,一面说道,“但我们基本上可以排除刘洪父子的作案嫌疑,因为我们目前并没有一项证据直指刘洪父子。唯一令我们产生怀疑的,就是刘洪父子在齐梅失踪一整晚之后,竟没有向我们警方报警。但为此刘洪已经做出过合理解释,因为他心里清楚齐梅与谭的关系。这对于一个刚坐满十年牢,可以说一无所有的男人来说,如果他打算与齐梅继续生活在一起,对此事息事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其他警员也纷纷迎合。

随后,前往犯罪嫌疑人谭方俊住址的另两名警员回到警局,称谭并不在家,但在对方的鞋架上发现了两双与犯罪现场鞋码一致的皮鞋。火车站、汽车站、机场以及海港那边也迟迟没有回应。安童安排警员一一打电话过去询问,都称并没有此人的购票记录。犯罪嫌疑人谭方俊,就像是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

此时局里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夜里九点。张局拍一拍安童的肩膀:“安童,你已经拼了一天一夜了,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

“不,不用,张局,我不困。”安童执拗地说。

“就算你不累,你手里的弟兄也需要休息呀。快,回去休息吧。”张局坚持道,“一组的同志都把手头的工作与二组的同志交接一下,回去休息吧。”

一组离开以后,张局开始命令全网通缉犯罪嫌疑人谭方俊。

3,

安童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整个案件。

“现场,到底还有什么线索被我给忽略了?”

安童躺在床上辗转反则难以入眠,索性穿上衣裤,再次驱车来到义庄小区外的护城河岸,齐梅落水的第一现场。

安童拉开警戒线,站在菜地里,试图将自己融入案发当时:“如果我是谭,因为齐梅的背叛,我在这里与她发生争吵。争吵之中,我一气之下将她推下河。”

“那现场又为什么会有一根竹竿?是因为我心里害怕,想要借用竹竿之力救齐梅上岸,还是阻止齐梅上岸?但无论动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当谭再次回到河岸时,齐梅已经没有了气息,于是谭心里害怕,扔下竹竿就跑。”

安童回身跳出警戒线,反复琢磨道:“根据人的自然反应,我会很自然地向着家的方向奔跑。”

安童想象着谭杀人之后,向着家的方向落荒而逃的样子,也跟着奔跑起来。到谭的出租屋楼下之后,又退回到河岸,再次从另一条谭有可能奔逃回去的路线。

安童一面跑,一面寻思:“在这其间是否发生过什么呢?”

安童抹了抹额头的汗液,脱掉外套,又跑了几个来回。沿着第五条道奔逃的时候,安童已经跑得有些累了,脚步也有些疲乏,一个不小心,踢上了路间的下水道井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安童回过头凝望着高凸的水泥井盖,似乎想到了什么,许久,这才在脑子里整理清晰:“如果齐梅的确是被谭杀害的,因此河岸的菜地里才只有谭与齐梅两个人的鞋印。但如果谭在逃回家的途中被人突然袭击,那最隐蔽方便的藏尸地点,应该就是这些随处可见的下水道了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谭的突然消失就可以解释了。但凶手又会是谁呢?谁又非置谭于死地不可呢?”

安童越想心情越难以平静,他必须尽快证实自己的这个想法,于是撑起身子,回到车上,向警局驶去。

安童回到警局,张局正在督促警员查看义庄小区附近的监控录像,一见安童便大声斥责道:“我不是叫你回去休息吗?你怎么又来了?”

“张局,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各路交通都没有犯罪嫌疑人谭的购票记录,也没有人见过他。因为,他已经被人给杀害了!”安童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警员都被怔住了,纷纷回过头来望向安童。

“不是我们的侦察方案有误,而是我们忽略了犯罪嫌疑人谭,也有可能已经遇害的事实。”安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张局,张局明白之后,再次命令安童回去休息。安童提醒道:“最好还是先将刘洪父子控制起来。因为我怀疑,如果谭被害的话,兄手一定就在他二人之间,又或者是合伙作案。”并嘱咐张局前去将齐梅家里今早刚晾的那几件衣物取回警局,兴许在那些衣物上,会发现我们想要证据也未可知。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张局催促道,立即调遣警员,开始进入义庄小区,分成二人几组,对护城河岸与谭的出租屋之间的下水道进行检查、打捞。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仔细排察,警方终于从一口下水道井口处发现大量干涸的血迹,于是拉开井盖,攀下下水道,沿着水流的方向,在距离井口不远处,发现了犯罪嫌疑人谭方俊的尸体。

4,

“找着了,找着了,安队!”

翌日,临晨六点左右,二组的小王喜滋滋地冲进宿舍,安童却因为实在太困,正靠在床上打着小酣。小王便噤声退了出去,拉上房门,回到审讯室外。

只见张局将一件黑色夹克扔在刘洪眼前:“说说吧,这衣服上的血渍,与磨痕你怎么解释?”

“什么血渍?我怎么不知道?”刘洪试图作最后的抵抗。

“你还想狡辩吗?”张局将一叠文件扔在桌上,“这是法医的检查报告,已经证实,这衣服上的血迹与死者谭方俊的DNA完全吻合。还有这衣服上的磨痕,也已经证实,是提拉你们小区里的下水道井盖所致。你没事把衣服脱下来,拉下水道井盖做什么?难道你是为了健身、锻炼身体吗?圆啊?有本事,你就给我把这个谎给圆顺溜了。”

刘洪不由一怔,终于松了口,“人……是我杀的。当天夜里,我与刘强分开去寻找我的老婆齐梅。经过河岸时,我见一个陌生男人与她在河岸边拉拉扯扯,就躲在墙后偷偷观察。后来我见他错手将我老婆推进了护城河里,我心里气愤,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将她救起。”

“后来,我见他奔回另一栋楼下,取过一根竹竿打算去救她。但当他回到河岸时,她已经停止了挣扎。我见他心里害怕,扔下竹竿就夺路而逃。我当时心里气愤,就动了杀机,在路边拣了一块砖头就跟了上去,趁他不备,一连几砖头敲在了他的头上。他回身抵抗了几下,就昏死了过去。混乱之中,我担心留下指纹,就脱下外套裹着手,拉开附近的下水道井盖,将对方的尸体与那一块砖头一起扔了下去。事后,我又担心事情败露,就在河边清洗了外套上的血迹,装着若无其事地回到出租屋里。”刘洪忽然哭出声来,用头撞击着桌面,“我该死!我不是人!我该死!我不是人……”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