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五年春，百花吐蕊，青山叠翠。
大唐皇帝李世民与大臣长孙无忌、高士廉、褚遂良等一行十余人在御苑内游赏春色。
唐太宗
行至一小亭处，李世民突然放慢了脚步，转身对大臣们说道：“朕听说主上如果贤能，臣下必定忠亮耿直。人向来很难自己看到自己的缺点。今日大家难得放松，就来谈谈朕为君的过失和不足吧。”言罢，扫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躬身答道：“陛下登基以来，内施仁政，颁法布令，惠泽万物，开科举、劝农桑、轻徭役……外强筋骨，厉兵秣马、缮完甲兵。去岁又举天兵大破突厥，消弭边患，朝野欢腾。今日之时，可谓四海归心、百姓乐业……”
“且打住吧！”听着长孙无忌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李世民眉头微皱，佯装嗔怒，“好你个无忌！朕本是打算听你说说朕的为政过失，你倒好，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来讨好朕，朕会吃你这一套吗？”
长孙无忌连忙低头拱手：“臣所言句句属实，岂敢谄媚邀宠。陛下文德武功，冠古绝今，远在那秦皇汉武之上……”
“好好好！朕知道啦。”李世民微微一笑，摆摆手，环顾左右，“哪位爱卿可面刺朕之过呀？”
一阵支吾踌躇后，并无人开口。
长孙无忌
“既然卿等不说，那朕今天就来当面谈谈你们的优劣得失，以为借鉴，如何？”
“陛下请赐言，臣等洗耳恭听！”
“你不说朕，朕可要先说你了。”李世民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无忌，对群臣道，“无忌善筹谋策划，思维敏捷、反应迅疾，想那汉萧何也不过如此吧。不过，带兵打仗应该不是你所擅长。”
群臣皆点头称是。
李世民又把目光转向了一位须发花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臣：“高士廉博通古今，天资颖悟，做官从不拉帮结派，已近乎完美了。可惜白璧微瑕，他缺少魏征般强谏君王的铮铮铁骨。”
高士廉听罢，耳朵微微一动。
“唐俭能说会道，可以做个外交官或和事佬，可惜耽于饮酒，在朕身边三年了，没有给过一条治理国家的建议。”
唐俭欲作辩解，一张口，却打出一个酒嗝来。一旁的杨师道赶忙以袖掩鼻。
“杨师道秉性善良，谨小慎微，没有什么过错，但其人从未经历什么磨难和考验，过于怯懦，缺乏勇气。唉，阅历太浅，有急事的时候是指望不上的。”
“哎呦。”杨师道闻言，不觉往后退了一小步，正踩在岑文本的脚尖上，岑文本疼得叫出声来。
“岑文本为人朴厚，擅写文章，引经据典，长于说理。”
“至于刘洎嘛……”李世民捻须沉吟片刻，二目忽闪出光亮，“虽然看似平时张口闭口谈的都是利益，但为人磊落，志向高洁，一诺千金，公事私事从来都是尽心尽力。”
“陛下所言极是。”一旁的马周听到李世民对刘洎的评价，不禁附和起来。
“哈哈哈，诸位爱卿，你们当中谁最能秉中持正、论衡人物啊？”
褚遂良
“这个……”大家议论纷纷，意见不一。
“正是马周！”一旁的褚遂良朗声答道。
“还是遂良最得朕心！品行学问，皆无瑕疵，善书能谏，坚毅忠诚，与朕最是亲睦。遂良于朕，正如……”李世民正思索间，忽见一鸟栖落肩上，大喜，便接上言道，“正如飞鸟依人，怎能不加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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