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闷,走开几天,和查先生查太太,来到墨尔本,去「万寿宫」吃饭。
老板刘先生问说要些甚么?我回答你怎么安排都行。对他,我有一百巴仙的信心。
「有一尾老鼠斑,两公斤左右,其实也不是甚么真正的老鼠斑,样子像罢了。」他问:「要怎么做?」
「你说呢?」我反问。
「鱼大了一点,」他说:「一半蒸,一半炒球吧。」
「不如整条蒸了,」我对炒球兴趣不大。刘先生点头走开。
我正在奇怪为甚么他不坚持,因为每次出的主意,都有他的道理。
一桌八九个人,是查先生的亲朋戚友,都长居当地,各位先吃了些乳猪乳鸽,一人一片,刘先生计算得准确,不会让客人一下子填饱了肚子吃不下其它菜。
回头,刘先生说:「厨房那群师傅都想见见你。」
我欣然和他走进去,向各位打招呼,刘先生说:「鱼太大,上面蒸了一定没问题,下面可能没那么理想。」
「那就一半蒸一半炒球吧。」我说。
鱼上桌,上边刚刚好黐骨,是完美的蒸法。下半边炒球,吃得人人高兴,住在澳洲的人欣赏炒的比蒸的多。
原来刘先生非但决定得对,还要在其它人面前顺我的意,设想得周到。
刘先生把股份卖给伙计,过些时候就要退休了。「万寿宫」没有了他,会不会像从前那么好呢?这是大家的疑问。
经理把一杯浓得像墨汁的普洱送过来,我这个客人的老习惯他记得一清二楚,在刘先生的训练下,「万寿宫」水准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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