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八十岁摆渡老头,跳河勇救数名落水者,神秘身份让人唏嘘感叹

年近八十岁摆渡老头,跳河勇救数名落水者,神秘身份让人唏嘘感叹

老头姓周,名甚?不清楚。老头很酷,不论阴晴,鼻梁上总骑着一副墨镜。只不过,衬着满头白发,一脸犁痕,看起来总有点不伦不类。老头并不在意。老头喜欢笑,哈哈哈的大笑。如疾风过河,如云雀冲天,清亮,爽朗,干脆。光听声音,谁都猜不出这老头快奔八十了。

渡河的人都喊他老周。大人小孩都这么喊。老周技术高超,船行水上,如履平地。即便遇到疾风骤雨,他也能把船控制得服服帖帖。过河的人都放心他。老周渡人,每次收一元。老少妇孺一个价。坐船的人都会事先准备一个钢镚儿。老周在舱里放了一只破旧的洋铁桶。钢镚儿入桶,总是哐当一声脆响。偶尔也会有人“忘记”丢。不过,老周也无所谓。老周性子随和,话不多,除了喜欢哈哈的笑。有时也会唱几句不成调的京腔。坐船的人都很喜欢这个戴墨镜的老头。

老周何时开始在这条河上渡船,附近的人谁也说不上来。老周孤寡一人,住在河畔一处树林里。土墙瓦顶,篱笆四围。门前门后,榆柳成荫。很少有人去他那里。他只有晚上睡觉是在屋子里。其余时间都待在河中的渡船上。没人渡河的时候,老周就倚靠在舷板上,仰首望天。他戴着墨镜,没人知道,他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风悠悠,水悠悠,船悠悠。

河边,柳色青青,莺歌袅袅。更远的方向,水天一色,白鹭翩翩,像一幅画。

突然有人喊,“老周,做春梦呢!”

老周便哈哈大笑,立马来了精神,拖着长长的戏腔,唱了句“端的是——春梦——了无痕啊——”

来人被逗得抚掌大笑,笑得连连咳嗽道,“老周,你还真有两下子啊!”

来人是村里的杨支书。杨支书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他推了推镜框,语重心长道,“老周,你该退休啦。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在河上漂来漂去,何苦呢!”

老周仍旧哈哈地笑,一边笑,一边摆手,“别看我岁数不小,身子骨硬朗着呢!就算再撑个三五年,也没问题啊!”

杨支书就摇头。杨支书其实并不在意老周撑渡船,他在意的是,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在河上撑船,要是让县里下来的人看到,会不会影响他的“精神文明示范村”评比。

老周并不清楚杨支书的心思。杨支书也不好意思挑开了说。杨支书皱着眉,背着手悻悻地走开了。老周听岸上的脚步声走远,忽然兴致又起,高唱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此后数月,老周依旧撑着他那只漆纹斑驳的渡船,来来去去护送着河两岸的人过河。

直到有一天,老周在河边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一个过河的人。临近黄昏时,岸边走过来一个人。那人冲老周喊,“老周,你还守着那只破船干嘛啊?”

老周一脸迷惑,“你说啥?”

那人抬手指了指村口方向,没好气道:“那边修了一座水泥桥,大伙儿往后都过桥了,谁还坐你这只破船啊?”

“桥?”老周颇有些惊愕。

“可不是嘛,为了修这座桥,村里的杨支书可没少费心思啊!”

老周忽然就像一截老朽的木头,定定地杵在船上,许久许久没有动弹。岸上的人见状叹了口气,嘴里咕哝道,“这老头儿怕是老年痴呆了吧!”

暮色渐沉。河流无声地隐匿在浑浊的夜色中。黑暗中的渡船,沧桑,木讷,像一口锈迹斑斑的沉钟。

很长的一段日子里,老周的渡船上都只有他一人。他的洋铁桶空空如也,像一只沉陷的大眼,无言地瞪着天空。老周仍旧每天戴着墨镜撑船下河。他总是把船撑到河中央,然后倚靠着舷板,寂然无声地坐着。风悠悠,水悠悠,船悠悠。偶尔会有一只白色的水鸟拖着悠长的叫声掠过水面。

这天,老周仍在渡船上静坐。忽然耳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哭喊声旋即响成一片。老周心中一咯噔。立马起身,撑船。循着声音的方向,老周的渡船像一只离弦的箭,在水面上破浪如飞。

村口的方向,落成不过一个月的水泥桥突然倒塌了。过桥的人呼啦啦全落进了水里。那里地势往下,水流湍急。渡船即将靠近桥塌处时,老周立马摘下墨镜,噗通一声跳进河里。深秋的水,冰冷刺骨。老周身手矫健,循着哭救和扑水的声音,像鱼雷一般冲向那些挣扎的落水者。

围在岸上的人不停地发出惊呼。只见白发苍苍的老周在水中上下左右腾挪蹿跃,前前后后仅用了十来分钟就将几个落水的人通通拖到了岸边。人们还没来得及喝一声彩,老周就已经游回到自己的渡船上,重又戴上了他的墨镜。老周在秋风里打了个寒战。一棹下去,船便飞向了河的上游。

“扁舟一棹归何处,家在江南黄叶村——”老周的声音,远远的,在河面上如涟漪一般,悠悠地荡漾开来。

岸上的人忍不住啧啧称叹。这时,人堆里不知谁轻轻嘀咕了一句,“刚才看到没?老周的两只眼居然是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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