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平‖彼時枇杷樹

雨熟枇杷樹樹香

“櫸柳枝枝弱,枇杷樹樹香。”又是初夏時節,在教學樓下的生物園裡,那幾株十米左右高的枇杷樹,似乎更是生機勃勃,綠樹成蔭。的確,這一場雨後,此時生物園裡最令人驚喜的,當然是那枝繁葉茂的枇杷樹,以及滿樹壓枝低的枇杷果,看上去,彷彿是在碧綠的綢緞上,繡上了一粒粒、一簇簇的小金珠,光芒四射,璀璨奪目。

李劍平‖彼時枇杷樹

說真的,每當看到“樹繁碧玉葉,柯疊黃金丸”的枇杷樹,我心裡就會感到一些親切和喜悅。因為,在我們家鄉,枇杷樹可說隨處可見,除了專門種植外,池塘邊、屋舍旁,都可以零散地見到枇杷樹的影子。枇杷樹又是南方一種頗為常見的果樹,金黃的枇杷果,有人說叫金丸、蘆枝,我們小時候不僅愛吃這些酸酸甜甜的枇杷果,也喜歡在枇杷樹下玩耍嬉戲。因而,也就有了一種見“樹”如面的親切而喜悅的情感。與我而言,每年身邊的枇杷樹掛果的時候,都能自然而然地勾起我兒時的許多酸酸甜甜的回憶。

在我們家鄉,果樹的種類也不算少。但屋舍附近最為常見和熟悉的果樹,應該就是龍眼樹、柚子樹、石榴樹和枇杷樹了。小時候的我們,貪玩、調皮,最緊要的恐怕是那年代的飢餓和嘴饞,除了喜歡在鄉下的田地裡偷拔花生,偷摘蠶豆,或者偷挖紅薯,自然,有時也會光顧這些果樹,偷偷地爬樹摘果。我記得在我祖屋前不遠的池塘邊,有一塊不大的菜地,是用密密的竹柵欄圍住的,連小雞小狗都進不去,更不用說是人了。但裡面有幾株枇杷樹,挺誘人的,長得很是旺盛,春夏時節,樹上的掛果也特別多。每當枇杷掛果即將成熟的時候,我們幾個小夥伴就約在一起,打起了這些“黃金丸”的主意。當時,枇杷果樹的主人是村裡的一個老人,我們叫她“二孃婆”。據說,她視力不太好,也不常走出屋來,但耳朵是挺靈的。於是,趁著村裡人大都出去幹活了,我們便小心翼翼地打開柵欄,偷偷來到枇杷樹下。我們很快分工合作,有爬樹摘果的,有樹下負責接應的,有盯著二孃婆屋門的,並且大家說好不能弄出聲響來,免得讓二孃婆聽見和發現了。話得說回來,跟現在的培植枇杷相比,那時的枇杷果真的是很難吃的。因為等不得枇杷果完全熟透,那時摘下的枇杷果其實還是比較酸澀的,但是我們依舊吃得有滋有味,大概也是因為好玩吧。爬樹摘果其實是有很大的風險的,但有時候只要望見金黃的枇杷果,彷彿伸手可及,早已樂得忘乎所以了。雖然那時候年紀小,體重輕,手腳也敏捷,但從樹上掉下來也是常有的事。幸虧枇杷樹不算太高,也沒敢爬上最頂端,掉下來也沒怎麼傷著,擦傷點皮也算是小事。

李劍平‖彼時枇杷樹

從樹上摘果下來後,我們還要在樹下盡情玩上一陣子,比如玩摺疊的“三角煙仔盒紙”、“拋蜆殼”等。搗蛋的我們,還會幹一些特別頑皮的事。記得當時,樹下的陰涼處,常常有些母雞會蹲在那裡生蛋,母雞剛把雞蛋生下來,這些小夥伴們便把母雞趕走,然後,撿了雞蛋拿回家偷偷地煮熟了吃。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人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的事好像一直沒有被大人發現。因此,枇杷樹下,成了我們的“樂土”,而我們就樂在其中,樂而忘返。有時候,二孃婆發現有人偷枇杷時,我們都已經吃夠了,玩夠了,等她要追上來時,我們已是一鬨而散,跑得無蹤無影了,氣得老人直罵我們是頑劣的“死鬼仔子”,說抓到了,定不放過。當時二孃婆的架勢,的確讓我們收斂了一些時日。當然,估計她也只是說幾句氣話,因為她並不能看到樹上樹下都有誰家的孩子,到最後也就是不了了之罷了。等到下一年的這個時候,這樣的故事自然還會上演……

雨熟枇杷樹樹香。如今想來,幾株果實累累的枇杷樹,摘下來的不僅僅是一串串金黃的枇杷果,更是一幕幕的酸酸甜甜的童年往事。然而,往事不再。前些年,村裡就興起了村居改造,環境美化了很多,老屋幾乎不見了,小洋樓拔地而起,水泥路四通八達,祖屋前的池塘也不見了,那一塊熟悉的菜地當然不見了,“摘盡枇杷一樹金”的枇杷樹也失去了蹤影。據說,附近已有一家“枇杷園”,枇杷樹果實串串壓枝低,看上去金黃耀眼,吃進了口裡,多汁甜蜜,鮮美可口。可是,我卻總也感覺不到童年的那種味道……

作者簡介:李劍平,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佛山市中學語文教學專業委員會副理事長,佛山市作家協會主席團成員、佛山詩社副秘書長、禪城區作家協會常務副主席,佛山市優秀教師,禪城區名教師、教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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