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歐自貿協定:有得談好過懟得煩

因新冠肺炎疫情而推遲的英國與歐盟脫歐後關係與貿易協定談判已於4月15日重啟。雙方商定在這幾周舉行多輪視頻雙邊談判,力爭在6月前達成一份未來關係協定。

在24日第二輪談判結束後,英國政府發言人評論稱談判“充分且具有建設性”,但僅取得“有限進展”。英方評估認為,雙方在包括貨物與服務貿易在內的部分自由貿易協議談判領域取得一些共識,但歐盟方面給出的條件仍未達到英方期待,而在漁業、公平競爭等領域,雙方仍然分歧明顯。

本就盤根錯節、分歧頗多的英歐自貿協定談判,如今再疊加疫情帶來的不確定因素的影響,還能指望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就得出結論嗎?分析家普遍對此不抱希望,甚至覺得今年都別指望達成協定了。

當面吵改視頻聊

英國於1月31日正式脫歐,隨後進入為期11個月的過渡期,其間需要與歐盟確定未來關係。其實,與第一階段的“名義脫歐”相比,這對英國而言是更具實質意義的脫歐第二階段。

然而,黑天鵝飛出來了,新冠肺炎疫情暴發致使談判推遲。分析人士認為,疫情給英歐如期達成協定帶來諸多變數,若英國堅持不同意延長過渡期,無協議脫歐的可能性將增加。

英國與歐盟3月初在布魯塞爾舉行了英國脫歐後首輪談判,雙方分歧嚴重。第二輪談判原定於3月18日在倫敦舉行,但因疫情取消。負責英國脫歐事務的歐盟首席談判代表米歇爾·巴尼耶3月中旬也確診感染新冠病毒,不過他目前已結束治療並重新開始工作。12月31日過渡期截止日是懸在英歐雙方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各方只能尋找替代面對面談判的方案——舉行視頻會議展開磋商。

4月15日,巴尼耶同英國脫歐談判首席代表戴維·弗羅斯特舉行視頻會議並發表聯合聲明稱,雙方目標是在6月前“取得切實進展”,屆時將舉行高層峰會,確定是否有可能在今年年底前談判成功。

雖然斯文了點,但視頻聊遠不如當面吵更高效。負責協調各成員國立場的歐洲理事會總部現在每天只能召開一次視頻會議,機構運作能力是正常時期的25%。鑑於此,歐盟官員稱按時達成脫歐貿易協定不切實際。

此外,歐盟方認為當前與抗疫相比,脫歐事務沒那麼重要。德國將於7月1日從克羅地亞手中接任歐盟輪值主席國一職,脫歐事務是其工作之一。據英國《衛報》報道,德國駐歐盟大使邁克爾·克勞斯多次表示,在目前情況下,對應對疫情及疫情後重建沒那麼重要的問題將被擱置一旁。即便德國7月就任輪值主席國後,更需要關注的也是歐盟機構的行動能力、危機管理能力、歐盟一體化和經濟建設等問題,“我們擔任輪值主席國是否成功將以此為基礎來衡量”。

分歧鴻溝難跨越

目前,英歐自貿協定談判的分歧高頻段集中在幾個棘手問題上。

首先,脫歐過渡期是否延長。英歐談判重啟後,是否延長脫歐過渡期成為核心爭議點。約翰遜早在3月18日就宣稱,目前英國的首要任務是應對疫情,脫歐過渡期已由議會立法確認將於12月31日結束。英國不會延長脫歐過渡期。而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隨後則稱,鑑於疫情蔓延,歐盟希望英國首相提出延長英國脫歐過渡期的要求。

除了與歐盟意見不一,在英國國內,保守黨與工黨對是否延期也吵得熱火。新當選的英國最大反對黨工黨黨魁凱爾·斯塔莫爵士表示,“英國不太可能會遵守英國脫歐的最後期限。”但支持約翰遜意見的內閣部長們堅稱,英國不會容忍進一步推遲完全脫歐的期限。

其次,貿易分歧難彌合。據英國《每日快報》報道,巴尼耶表示,歐英貿易分歧主要存在於四方面:如何保證雙方處在公平的競爭環境裡,如何進行安全合作,雙方未來關係出現爭端時採取何種解決機制,如何解決漁業問題。

英國《金融時報》分析稱,英歐談判草案的首要問題在於雙方的目標不同。歐盟是要防止英國利用監管上的差異獲利,而英國是要尋求最大程度的監管獨立性。英國尋求與歐盟達成類似於歐盟與加拿大的全面自由貿易協定。但歐盟稱,無論從貿易體量還是地緣角度來看,加拿大和英國都無法相比。歐盟希望貿易協議以歐盟法律法規為參照,確保沒有“不公平競爭優勢”。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歐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員董一凡表示,英國對主權的追求和歐盟對規則的追求出現了碰撞。不過,董一凡指出,雖然英歐雙方現在態度都比較強硬,但很有可能在未來採取務實做法。畢竟,無協議脫歐的成本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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