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五代的晉樑相爭,為何最後是前期處於弱勢的李克用取得勝利?

導言

唐末五代政局紛繁多變,但真正影響到當時政局的核心事件是晉粱爭雄。雙方在中原大地上展開了激烈地爭鬥,而這場戰爭也成為了中國古代歷史上鼎鼎有名的一場征戰。在這場持久戰中,晉勝梁敗的原因錯綜複雜,但是本文認為最主要的原因在政治策略上。

剛開始晉梁都打著尊王的旗號,他們都利用唐室的剩餘價值來達到擴大自己政治影響的目的。前期,梁方以"勤王"的名義多次興師,在這些過程中積累了較多的政治資本,實力強大。但之後,由於梁方的朱全忠弒君篡位,一改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謀略,梁自此以後就漸漸失去了政治優勢。與此相反,晉方始終堅持尊王的旗號,把復興唐室作為其口號,獲得了比梁方更多的政治支持。晉由於始終堅持"尊王",故獲得了戰爭的勝利,成為這場爭戰的最後贏家。

朱全忠篡唐自立的野心斷送了他的政治生涯

要說在晉梁之爭的前期,梁方一直處在有利地位上。前期的時候,朱全忠始終打著"尊王"、"勤王"的幌子招降伐叛,什麼"尊王"、"勤王"呀,說白了就是又當又立,既想得到更大的勢力來為自己造勢謀求便利,又不想頂著個亂臣賊子的罵名。

由於出師名正言順,朱全忠積累了較好的政治基礎。例如平定黃巢餘部秦宗權一事中。在整個平定的過程中,朱全忠的宣武軍一直處於主力軍的地位,一直是主力還能不被朝廷器重嗎?於是乎他先後有多次晉升,從沛郡侯到沛郡王,還兼領淮南節度使一職,甚至還得到了紀功碑、鐵券等賞賜。由於他的權力一步步擴大,達到足以徵調周邊諸鎮兵力的地步,這些都為他取得這場軍事鬥爭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唐末五代的晉梁相爭,為何最後是前期處於弱勢的李克用取得勝利?

平定這場戰爭後,朱全忠進封"東平王",贏得了擁戴王室的巨大政治聲望和政治優勢。在隨後的行軍中,他也始終打著"尊王"的口號。在這些征戰中,他節節勝利,所向披靡。光化元年,他因解救昭宗復辟被封為梁王;天覆三年,他第二次解救昭宗,並且護送昭宗返回長安,被賜予"迴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封號。

這個時期堪稱朱全忠個人聲望和政治優勢的頂峰時期。但是他並不滿足於目前的功績,他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開創朱氏王朝,也就是想自己創業單幹唄。在那個封建君主制的社會里,他想要成為九五至尊的願望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堂堂七尺男兒要忠君,要下跪,雖說封建時代的古人那都是受忠君思想荼毒的很深了,但要是自己創業成功了就誰也不用跪了,這多好呀。

如果朱全忠能做到像曹操和司馬懿那樣,挾天子以令諸侯,繼續打著尊王的旗號招降伐叛,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再取而代之,那麼他很有可能就大事已成,這樣歷史就改寫了。但是他偏偏就沒有耐心,朱全忠最失敗之處便是沒有耐心,他一點都不想等。在周圍強敵猶在,環伺四周的情況下,他太著急取而代之了,因此不惜背上了亂臣賊子、不仁不義的惡名。

由於名聲已經臭了,朱全忠在政治上毫無優勢可言。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出師也名不正言不順不被認可,這使得朱全忠漸漸喪失了自己的政治優勢,真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爛,最後只能一步步朝毀滅走去。

唐末五代的晉梁相爭,為何最後是前期處於弱勢的李克用取得勝利?

晉方牢牢抓住梁方篡唐自立的把柄,藉此展開大規模的醜化梁政權的宣傳攻勢,為其政權爭取到了一定的政治盟友和民心。試想一下,你的對手名聲越來越臭,政治勢頭也越來越差勁,那盟友和民心還不是都紛紛轉向你麼?

你梁方篡位就篡位唄,我晉方就不篡,晉方就始終堅守"忠君"的幌子,雖說還在一君之下吧,但是想幹啥就幹啥呀,也不用背罵名還被多方勢力認可,還能得民心,忍這一會兒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梁方就是想不開,非要反,連他朱全忠十分信任和重用的梁將丁會都對他篡唐自立的行為不滿了,何況是別的將士和百姓呢?當丁會聽到昭宗被害的消息時,那大鼻涕流的,可真是傷心呢。雖說昭宗也不是什麼精明能幹的皇帝吧,但人家好歹也是正經皇家出身的皇帝呀,名正言順,忠心的將領還是大都忠於這大唐的江山的,這丁會自然也不例外。

唐末五代的晉梁相爭,為何最後是前期處於弱勢的李克用取得勝利?

所以在晉軍進攻潞州時,丁會不戰而降。你說投降就投降唄,這丁會還在李克用面前哭著說他歸降的原因。能有啥原因呀,還不是因為朱全忠篡唐自立了嗎?他有守城能力,但他就是不守,誰會給亂臣賊子守城賣命呀。瞧瞧,這就是晉方比梁方更技高一籌了,頂著這忠君的頭銜,得省了多少事兒呀,這潞州不就是白撿的嗎。

其實,早在朱全忠有誅殺昭宗取而代之的想法時就暗中聯繫了其他勢力,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持。但是誰有他那麼迷呀,大家都賊精,說是受大唐恩惠太多了,不敢有別的想法,其實還不是不想背上罵名,賭上一世清明。

朱全忠以為他篡唐自立是省了事兒,其實這才是麻煩的開始呀。他本來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充分發揮尊王伐叛的政治優勢,但是他就作呀,作著作著這優勢就沒了,還陷入了失道寡助、四面受敵的劣勢中。

唐末五代的晉梁相爭,為何最後是前期處於弱勢的李克用取得勝利?

這太可悲了,一開始的朱全忠那妥妥的是人生贏家呀,誰曾想他自己都作沒了。他再等等大事不就成了麼,非著急造反,為他人做嫁衣。這"嫁衣"就白白做給晉了。晉方領導腦子清楚,他們一直奉唐為正主,根本不承認大梁的合法性,始終堅持昭宗天佑年號,到正式建國號大唐的時候才改了同光元年的年號。晉始終打的就是匡扶和光復唐室的口號,最後既得到了江山,又得到了百姓及官員的認可,可謂名利雙收。再一對比梁方,這高下立見呀,尊王就是有用,挾天子以令諸侯就是高明。

"尊王"的李克用得以笑到最後

其實要說起李克用的忠君思想,它的建立其實還是經歷了一個複雜的過程的。李克用本身並不是唐朝李姓中人,只因其父鎮壓有功,被賜予了國姓。後因李克用擅自殺了與他不和的邊將,被朝廷討伐,自此亡命天涯。後因黃巢內亂方殷被啟用,立下大功,這才重獲皇室重用。

這樣以來,對失而復得的榮譽和地位,李克用十分珍惜。此時,他既忠君,又對皇帝充滿畏懼。後因與朱全忠在上源驛交惡之後未受到公正處理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得擁有強大的實力,戰亂年代誰靠得住?只有手裡的權力才靠得住呀。打鐵仍需自身硬,實力強大才不會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唐末五代的晉梁相爭,為何最後是前期處於弱勢的李克用取得勝利?

於是在上源驛事變之後李克用的思想發生了轉變,他就跟朱全忠展開了激烈的軍事競爭。在經歷昭宗這位想要有所作為的少年天子想要討伐強藩一事後,李克用的政治形象嚴重受損,他不得不處處以尊王忠臣的面目出現。他的尊王,說白了也是為了與朱全忠抗衡的策略需要,他並不是要真心真意地尊王。但是在昭宗的個人魅力及其對待藩鎮政策的壓力之下,他表現出自覺的忠君思想。尤其是自大順元年,李克用被討伐一事,讓他對昭宗更是心存感激。

雖然他沒有被討伐打下臺,但是晉梁之爭前期他處於弱勢,昭宗的所使用的調解政策給了李克用時間緩衝,使他多了一些調整的時間。而後李克用參與的多次勤王行動使昭宗對他的信任倍增。所以這時的李克用對昭宗是忠心又感激的,這點在史書上是有記載的。

《新唐書》 卷二一八《沙陀傳》中是這麼說的:當天復四年八月李克用聽到昭宗被害的消息時,痛哭流涕,他的全軍將士都為昭宗穿孝衣。李克用時期,他一直謹遵尊王的口號,但是到他兒子時,情況就不是這樣了。那時唐朝已經滅亡了,他兒子認為他也姓李,他完全可以繼承大位,名正言順的。

雖然後來遭到監軍老臣、重要謀士張承業的反對,但是李克用還是如願以償地做了後唐的帝王。他稱自己是唐室後裔,是李氏合法正統的繼承人。他樹立自身的正統形象為得到了當時社會的認可的,這就是他爹前期尊王帶給他的,並不是由於他的個人魅力或者別的原因。沒別的原因,就倆字"尊王"。

唐末五代的晉梁相爭,為何最後是前期處於弱勢的李克用取得勝利?

朱全忠和李克用不同的想法導致他們的結局不同

其實,朱全忠對唐室的態度比李克用還要複雜一些。他早年懷揣出人頭地的雄心壯志投身黃巢起義軍,併成為一方統帥。後來因為審時度勢,覺得黃巢起義軍不如唐軍,於是他便叛降唐軍。他一度受到重用,後來由於他不甘居於人下的性格使他在上源驛之宴上臨時決定發難李克用這個曾對他有恩的人。自此,他們之間已經結下了樑子。

上源驛事件使得朱全忠更加肆無忌憚,他自此走上了明目張膽地對外擴張道路。他和李克用成了死對頭,他們雙方都打著尊王的幌子,擴張自己的勢力。

早些年的時候,朱全忠和李克用確實走的是一樣的路子,都是忠臣路線。他也勤王救駕、打著匡扶唐室的幌子,甚至說到政治策略的運用時,他比李克用還要更勝一籌。那時雖說他處處標榜自己,顯擺自己,但是卻沒有讓人反感。

唐末五代的晉梁相爭,為何最後是前期處於弱勢的李克用取得勝利?

可是後來,朱全忠再也不裝忠臣了,他不走忠臣路線了,他開始太殺唐室宦官和朝臣,這時他取唐室而代之的想法已經浮出水面。本來就是靠忠君掩蓋不少毛病的他,如今想造反,這誰還能忍?

尤其是在弒殺昭宗和篡代唐室以後,朱全忠就引起了大家的公憤和不滿。雖然那時的唐已經沒落了,但是人們心中的正統思想還沒褪去,他取而代之的時機還沒有成熟。如果他能等一等時機,繼續走忠君路線,他極有可能榮登正統大位。他的實力已經很強大了,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是更名正言順,也更穩妥麼?可他偏不,眼前的一條光明大道他不走,他非要走那荊棘叢生的小徑,一不小心還能踩上坨粑粑,弄得一身臭味。

唐末五代的晉梁相爭,為何最後是前期處於弱勢的李克用取得勝利?

由於自身的侷限性,朱全忠做不到像曹操那樣"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做不到像司馬懿父子那樣苦心經營三代時機成熟了才取而代之。雖然他前期一度打起尊王、勤王的旗號,但是實力強大以後,他就一心想成為最高領導,也不看看時機是否成熟就造反,最後沒吃到狐狸還惹了一身騷。等等王位他就不香了麼?正所謂"好飯不怕晚",心急可吃不成熱豆腐,可是這些道理朱全忠他都當局者迷,他已經被權力衝昏了頭腦,完全看不到這些了。

其實也不怪朱全忠做不到像曹操和司馬懿那樣,他的出身就把他侷限在這樣的見識之外了。他出生於耕讀之家,寄人籬下,卑微的生活使得他對出人頭地、揚眉吐氣有執念。

在《舊五代史》卷一《梁太祖本紀》一書中有這樣的記載:朱全忠成年後,不願意從事父輩們所從事的農業,喜歡舞刀弄槍,以雄勇之士自居。他喜歡無拘無束,他認為只要肯奮鬥就會成功。這也得益於他生得是時候,在亂世中他毅然參軍投入黃巢軍隊,從此屢立戰功,甚至官拜黃巢大齊政權的同州防禦使。即使是在中和二年降唐後,他也一度被任命為宣武節度使這樣的高位。後來甚至成為了一方強藩,勢力範圍非常大。

個人奮鬥的成功讓朱全忠有了事在人為的想法,即使是他想做皇帝,只要為之努力,就一定能實現。所以在依靠個人的努力取得一番事業,大權在握之際,他哪裡顧得上什麼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謀略,他只想站在最高位,讓別人都對他俯首稱臣。

這種出身的侷限性也就導致了他的失敗,朱全忠成為了人人唾棄的亂臣賊子。相反地,李克用即使在一開始處於劣勢,但是一直謹守的忠君思想卻使他反敗為勝,最終走向了勝利。看來不得不說,還是李克用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謀略更為高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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