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園跑步運動回來,已是夜裡十點。
小區門口的馬路很寬,正在修地鐵,有一條道還沒有放車通行,大家在這條道上停車、停留,旁邊車水馬龍。
穿過斑馬線,在小區門口這條道上,就這樣看到了一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光頭,蜷縮著躺在地上,錢包手機散落身下,明顯是摔倒的,動也不動,穿著普通,不是流浪漢。他的旁邊,另一個年輕的男子坐在電動車上低頭玩手機,對他充耳不聞。
我嚇了一跳,心想著他是不是暈倒了?是不是有什麼病?會不會出人命?著急著尋找小區保安,問這個人怎麼了,他只淡淡地回了我一句“不知道”,然後就好像這個人不存在了。
我沒有任何醫學常識,電視劇裡看到的,暈倒的人不要輕易碰他,免得後果更嚴重,所以也不敢上前推他。
路過的人三三兩兩,想找一個人商量一下怎麼辦,可是大家都好像沒看到地上的人似的,都不理,走過來兩個老人家,好奇地問了兩句,我第一想法就是打120,於是打了。
在等救護車過來的間隙,我想上前看看他有沒有傷,只有額頭有指甲蓋大小的血跡。我又試著把手指放他鼻孔看有沒有呼吸,還沒感覺出來,兩位老人家讓我趕緊離開,讓我不要理他,等120來就好了。
我就這麼膽小地退縮了。
七八個人站得遠遠的,沒有人敢靠近。
老人家跟我說這種情況你不要理,小心他訛你,然後開始說報紙上看到的訛人的故事。我沒仔細聽,大概能猜出故事梗概。
我只是在心裡想:這是條人命啊!如果地上躺的是我,或者是我的親朋好友,大家都這樣避而遠之,任由人躺在地上連120都不打,想想就心酸。
120很快來了,叫了好幾聲,這位大哥醒了,他…………喝醉了!只是…………喝醉了!
我一瞬間覺得愧疚,好像不該打這個電話,浪費120公共資源。明明上去叫他幾聲或聞聞是否有酒氣,稍微動一下,說不定他就醒了。在120沒到之前問是不是喝醉了,我幾次想靠近,試圖辨別,都被老人家和旁邊人嚇退了。
就這樣,很烏龍的做了一次“見義勇為”,內心的感覺難以描述,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他只是喝醉了,而不是掛了。
路人的冷漠和擔心被訛的緊張,到現在還讓我印象深刻,看過再多的報道,也沒有親歷讓人內心崩塌。
我們這個社會,真的還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