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流水账:评《科幻世界》2002年6月刊

现在的《科幻世界》的确是有很多的变化,以至于让人感到有些目不暇接。事实上,变化是注定要带来“新意”的,而人们的接受程度则另当别论。

这一期的《科幻世界》(2002年6月号)先后刊发了六篇原创作品,单就数量论,算是创了一不大不小的纪录,而在质素方面却显得有些参差不齐。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在这些作品中,非传统意义上的科幻小说为数不少,很值得注意和重视。

一笔流水账:评《科幻世界》2002年6月刊

本期上推出的每日一星,是赵尔明和他的《苏珊的梦》。此公在个人简介中,称自己曾经是“武侠迷”,但就他的这篇作品论,却是地地道道的后现代风格。开始读这篇文章的时候,觉得作品遵循的是“卡夫卡模式”,而发展下去却又让人体验到了“等待戈多”的味道。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出色的文本,体现了作者的思想力度和文学修养。不过,笔者是很质疑这篇被当作科幻小说的东西,是否真的“名实相符”。虽然,人们用宽泛的定义可以将它纳入科幻的范畴,而从鼓励多元创作的角度上,也应该认同这样的作品。但是,笔者始终认为,“科学与科学精神”作为科幻小说的母题,是任何作品都应该遵循和体现的,是应该内化于科幻小说当中的,而不以这个母题作为创作基础的作品,不论其中是否包含科幻因素(比如机器人、外星人、时间机器、科学怪人等等),都不应得以无保留的认同。当然,评论家的批评标准和杂志编辑的选稿原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短篇小说,黄能的《发绿光的小东西》似乎也存在着上述的问题。其实,类似这样的作品,就算是标称为“恐怖小说”或者“玄幻小说”,大概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在提倡创作多元化和反对“模式化”写作的同时,应该首先搞清楚到底什么是科幻小说区别于其他类型小说的特质。这是一个严肃的理论问题,却也是一个难以明晰的现实问题。

相比较而言,小谷的《新人》和失落的星辰的《永生世界》,这两篇作品的创作是遵循传统科幻小说的写作常规进行的。当然,失落的星辰可谓是业界的老牌实力写手,其作品自然呈现出成熟而稳健的作风,虽然在题材创新上略显乏力,但确实有其独到之处。至于说到小谷的《新人》,笔者以为,它是一个典型的“科幻+爱情”的传统套路,虽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但基本上还算是中规中矩。尽管如此,但是在笔者看来,与前面提到的两篇作品相比,这两篇作品虽然显得有些不甚耐读,但始终是正宗的科幻小说,它们所欠缺的仅仅是历练和锻打而已。

最近的一段时间,笔者集中精力于日本卡通的研究,其间观摩了不少来自东洋的科幻卡通片。而当笔者开始阅读郑佩麟的《角斗士》,便立刻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然,笔者也承认日本的机器人科幻作品,的确在世界科幻发展史上是独树一帜的,其中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在笔者看来,机器人题材的发挥余地实在是相当的有限,而一味的仿拟和重组,是与科幻小说素来提倡的创新精神格格不入的。

横竖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刘慈欣的《天使时代》最顺眼。其实,如果不是先看了作者的名字,还以为这篇小说是王晋康先生写得呢!刘慈欣或许是一个好战分子,但是作为对于“文明冲突”的一种关注,刘慈欣的战争科幻的确给我们不同以往的阅读经历。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将计算机技术与生物技术相结合的科幻构思,的确是一个天才的创造。相信在这个构思的框架内,又会产生众多的科幻精品。一句话,刘慈欣的科幻是创造性的科幻,是大师的科幻。

给每期的杂志写评论,其实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但是,既然决定了便总要去做,做就要做好。虽然有时候只能记上一笔流水账,但却注定是一笔“明白账”。无论作人还是作文,这都是一条起码的原则。


(2002年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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