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霞、王祖賢、大小S、沈騰……AI修復老照片儼然成為網友的新型娛樂項目，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修復後的美人（男）照片出現在網上，引來一片讚歎之聲。
近日，疑似為建築學家、詩人、民國著名才女林徽因的AI修復照片也現身網絡。不一樣的是，網友對照片褒貶不一，更有網友直言“才女的文藝氣質盡失”。
6月3日，有博主曬出一張對比照，畫面上是一位手持湯匙正在用餐的少女。與左側畫面相比，右側畫面上的少女明顯眉目清晰許多，看上去相當漂亮。博主同時配文稱，“AI修復的十六歲的林徽因，又美又有氣質還那麼有才”。
引起熱議的“十六歲林徽因”AI修復照。圖自網絡。
在民國的一眾才女中，林徽因一直因美麗溫婉的容顏被人念念不忘，網上流傳著她的諸多生活照片。但面對此次的AI修復照，眾多網友表示，“網紅濾鏡太重”。原來，照片中的少女雖然漂亮，五官的樣子卻更貼近當下的流行審美——濃眉毛、高鼻樑、“歐式”大眼睛裡似乎還戴了美瞳，完全不像林徽因。
目前，該條微博下已經累積了近萬條評論。“和本人根本不一樣”“不一樣的好看，但是絕對不是這麼現代化的長相”“感覺修出了一張網紅臉”“我咋覺得畫風不太對”面對跟真人差距過大的照片，網友們吐槽火力全開。
需要指出的是，目前尚不能確定左側模糊人像就是林徽因本人。AI前哨站將左側照片上傳至搜索引擎進行檢索，未發現指向林徽因的公開照片。發佈照片的博主也未說明照片的來源信息。然而，從網友的反映看，大家似乎已完全採信博主的說法，默認左側人影便是十六歲的林徽因本人了。
網上流傳較廣的林徽因生活照。圖自網絡。
在一眾吐槽中，微博網友“黑川夏”的評論顯示出強烈的求知慾：“想問下現在AI修復是我想修成啥樣是啥樣嗎？”
就此，AI前哨站請教了幾位計算機視覺方向的研究人員，得出的結論或許會令很多人大跌眼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AI修復確實是想修成啥樣就修成啥樣！
簡單而言就是，AI修復，不僅僅是增強畫質的過程。在學習了大量的人臉圖片後，AI會獲得一種“想象力”，它會通過既有經驗，去推斷需要修復的主人公原本長什麼樣。
也就是說，假設爭議照片中真的是林徽因，那麼修復後“網紅”模樣的林徽因，加入了算法本身的推測和判斷，它看過左側的模糊畫面，基於已有的學習成果，認為林徽因就長右側畫面的樣子。
值得一提的是，算法學成什麼樣，跟訓練用的數據有很大關係。有研究人員說，許多AI修復出的老照片都有類似的情況，即主人公長得更像現代人。“如果原始照片太模糊、太殘缺，修復出來的圖像肯定有差別，具體跟算法學習的數據有關，訓練用的現代美女照片多，修復出來就像現代美女。”雲從科技高級品牌經理傅小龍對AI前哨站表示，“想象出的長相和真實的長相不符合，證明這個算法學習的數據還不夠多。”
雖然研究人員均認為AI修復出“不像”的照片僅是技術本身的問題，與倫理無關，但AI前哨站注意到，也出現了一些擔心的聲音。有網友提出，如果大量類似的AI修復照片，尤其是名人的修復照片流出，會不會像假新聞一樣造成真假難辨的效果，讓一些人認為修復後的樣貌才是當事人本來的樣子？
AI前哨站此前報道過，近年來，人工智能技術應用日漸廣泛，各管理部門也開始關注到其間潛藏的法律與倫理風險。例如，民法典人格權編草案二審稿擬規定，任何組織或個人不得以醜化、汙損，或者利用信息技術手段偽造等方式侵害他人的肖像權。
目前正在公開徵求意見的《數據安全管理辦法（徵求意見稿）》，則更聚焦合技術成信息帶來的誤導問題和社會影響。其中第二十四款擬規定，“網絡運營者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自動合成新聞、博文、帖子、評論等信息，應以明顯方式標明‘合成’字樣；不得以謀取利益或損害他人利益為目的自動合成信息”。
在AI前哨站看來，下次如果有研究人員技癢修復老照片，或許可以本著負責任的態度，在畫面顯眼處標註：“此照片為AI修復，不代表真實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