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捕手》:鏡頭語言下,捕獲的心靈祕密

《心靈捕手》是一部心理學題材電影的經典之作,由哈佛大學的高材生馬特.達蒙自編自演,獲得過第70屆奧斯卡金像獎,後來更是頻頻斬獲電影界各大獎項。

《心靈捕手》:鏡頭語言下,捕獲的心靈秘密

片中講述的是一位數學奇才威爾的故事。他在美國一所頂級大學裡做清潔工,因為偷解開了數學難題,他的特殊才華被藍勃教授所發現,想讓他和自己一起研究數學理論;但是有心靈創傷的威爾卻總是招惹是非,最後在心理學教授尚恩的幫助下終於打開心結。

這部電影之所以稱作經典,與它精緻的鏡頭語言呈現也是分不開的。電影評論中曾有人說,這是唯一沒有快進看完的電影。確實如此,電影中每一個鏡頭都包含著豐富信息和情感。這份感情或念想,也捕獲了片中不同人的心靈。


《心靈捕手》:鏡頭語言下,捕獲的心靈秘密


電影在片頭字幕預告時,就展示了重要情節。導演利用淡入和淡出的剪輯手法,把威爾看書自學的鏡頭,通過一組組疊加虛幻的鏡頭展現了出來。我們能看到一頁頁的數學公式、一本本厚厚的書堆積在簡陋的臥室裡。這樣的鏡頭語言,也為後來展示威爾學霸的形象創造了合理的邏輯關係。

再比如讓人好奇的片中經常出現在威爾院子中的那輛車,有什麼寓意?威爾為什麼不開這輛,卻開走了朋友送的那輛破車?威爾為什麼總是穿著那件破舊的體恤衫?片中多次出現威爾獨自乘坐地鐵的鏡頭又有何用意?本文就從電影鏡頭語言的隱喻角度,來解析片中人物的心理秘密,以及透過這些秘密給我們的心靈啟迪。


《心靈捕手》:鏡頭語言下,捕獲的心靈秘密


一、“衣著”掩蓋下的心靈圍城:表象都是偽裝心靈的暗傷

①威爾那破舊的體恤衫,邋遢的外表下彰顯獨特的靈魂

威爾第一次的出現是在大學教室的走廊上,他看到了教授留下的數學題,此時他的衣服還是完好的工裝打扮。後來他回到家中,在家裡的鏡子上解開了這道世界難題時,第一次出現了滿是窟窿的破舊體恤衫的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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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他與好友查克一起去哈佛大學的酒吧,在與賣弄學問的哈佛同學辯論時,我們又一次看到了這件破舊衣服,而且這一次更加清晰直觀。旁邊是香豔美女和意氣風發的名校高才生,而他就這麼氣定神閒地穿著破衣服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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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衣服並不是從頭穿到尾,我們發現在一些不是特別需要展示他才華或者鬥智鬥勇時刻,就會是一些乾淨整潔的衣服。而當後來他出現在心理醫生辦公室,為他疏導心理時,這件破舊的衣服又出現了。

泰戈爾曾說:你可以從外表的美來評論一朵花或一隻蝴蝶,但你不能這樣來評論一個人。

影片正是通過威爾衣服的破敗不堪,與他聰明絕頂的智力形成強烈對比。就如同我們古代作品中出現的活佛濟公,總是一身破爛、瘋瘋癲癲,讓人打眼一看先是恥笑,後來看到他驚人本事時才連連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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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這樣的反差是導演特意展示,也是威爾有意為之。自卑的人其實都有一種表現欲,更想得到別人的認可。而這種先是通過外貌被看低,又通過內在靈魂突顯的智慧,來征服別人,那種強烈的對比更容易給人震撼,也滿足了威爾更大的成就感。

其實這一切都是源自他骨子裡的自卑,所以他特別需要這份榮耀。這也是他去大學裡擦地,而順帶表現自己才華,獲得自我滿足的一種方式。通過這件破舊的衣服,我們看到了他自卑心裡的一份掙扎。他渴望看到周圍人,知道他才華後被驚到下巴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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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數學教授那飄逸的圍巾,精緻外表下極力保持那份權威形象

與威爾破衣服恰恰相反的是教授,數學教授脖子上總是掛著一條醒目的圍巾。這條圍巾第一次出現是在他為大家介紹數學難題,並提名菲爾茲數學獎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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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他發現威爾身份後,去學校後勤部找人,還是掛著那條圍巾;去找大學室友尚恩時,也是西服配圍巾……總之這條圍巾一直出現在電影各個場合裡。透過這條飄逸的圍巾,我們看到了藍勃教授,好似一個瀟灑又睿智的學者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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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他唯一沒有帶圍巾的一次是威爾把草紙燒掉時,那一刻他顯得頹廢無比,說因為威爾的出現讓自己經常失眠,他為威爾糟蹋自己的天賦感覺到惋惜。教授對數學有一種執著,但也有自己的一片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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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勃其實是感慨上天的不公,自己費盡心思解不開的難題,威爾卻能分分鐘輕鬆解開。那條圍巾就是他一種權威的象徵,他一直想保持自己的光輝榮耀。也正是想通過自己那條醒目的圍巾,突顯自己的特殊才華,維持一份尊貴,由此一直沉浸在自己榮譽的圍城裡。

當威爾出現時,他更看到了維持自己榮耀的希望。威爾特殊的數學才華,可以彌補自己的欠缺,此時威爾的才華,也成了捕獲藍勃的心靈捕手。所以藍勃急切地想要威爾和自己合作,不惜花重金把他從監獄裡贖出來,為他找好的心理醫生疏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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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畫”中透析出的心靈港灣:審美打開了心靈之窗

①尚恩為亡妻所做的畫,一個等待溫暖救贖的靈魂

當威爾第一次走進心理學教授尚恩的辦公室時,就對尚恩的一幅畫吸引住了。片中我們看到威爾大讚這幅畫的內涵,說這幅“色彩讓我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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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對威爾解釋這是數字上色,“這幅畫是用數字畫的”。所謂的數字上色,其實就是通過三基色,而派生的六原色,根據景色稀釋六原色深淺濃淡,而派生出的色彩變化。這樣的畫技更顯的簡單而理智,由此無形中讓畫也和數學有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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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對數字敏感所以對數字造就的色彩變化也自然敏感,他讀出了畫中的靈魂:一個封閉了自我,躲藏起來的受傷者,一個等待救贖的靈魂;尚恩稱之為“暴風雨中的港口”,一個水手急切需要一個溫暖的港灣。

此時威爾更像一個揭開了尚恩傷疤的醫生,這個傷疤讓尚恩心痛。尚恩的確是因為妻子的不幸離世,才封閉了自我的感情世界,此刻威爾也成了捕獲尚恩心靈的捕手。所以,片中最後尚恩也重新找到了去愛的勇氣,也對威爾說出了“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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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威爾女友床前的世界名畫《舞蹈》,兩個相愛的人同是追求自由的靈魂

片中同樣也有一幅醒目的畫,卻沒有被特意解釋。當威爾給女友第一次打電話時,一箇中景鏡頭特意把威爾女友和那副畫引入了鏡頭構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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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畫雖然沒有給予特寫鏡頭,但畫中那牽手跳舞的五個女人,能讓人一眼看出是“野獸派”畫家亨利·馬蒂斯的仿品。

馬蒂斯曾這樣說過:“我所夢寐以求的是一種均衡、純潔而寧靜的藝術,它能避免煩惱或令人沮喪的題材。這種藝術對每個人的心靈均給以安息和撫慰,猶如一張舒適的安樂椅,在身體疲乏的時候坐下來休息。”

在這幅畫中就達到了這種藝術效果,給人一種自由灑脫、歡快輕鬆,充滿青春力量的狂舞場面。好像讓我們踏入了遠古時代的質樸中,荒蕪而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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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沒有出現對這幅畫的評論,但是這幅畫更像威爾本人,雖然他擁有超凡的數學才華,讓人望塵莫及,但是他並不想以此來炫耀,他只崇尚快樂自由的生活。所以他寧願選擇拆牆搬磚的力氣活,也不想去做國安局的破譯專家。

威爾的女友喜歡這份畫,也說明她是這樣的一種人,兩個相似的靈魂相遇了,註定會演繹一段真摯的愛情,所以,此時威爾的女友也成了捕獲威爾愛情的心靈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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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車”上承載著的心靈重負:能把握方向的人生道路是心靈歸宿

①公交地鐵紅色座椅上孤零零的威爾,一顆漂泊無處安放的靈魂

我們發現威爾獨自坐地鐵的鏡頭出現過多次,每一次都長達一分鐘以上。其中一次當威爾又解開教授的數學難題時,正好被教授遇到,他期初誤解了威爾,訓斥責罵他亂畫別人的智慧成果。當灰溜溜逃跑的威爾消失後,教授才發現他正是那個數學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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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鏡頭就是威爾癱坐在寬大的地鐵車廂裡,長長紅色椅子上空無一人,朦朧的夜色裡,窗外是燈火通明的樓房,街上車來車往。此時威爾應該是絕望,因為他又一次感覺到了孤獨和傷害。教授的訓斥估計讓他想起了,童年時家暴的陰影,那種自我封閉保護起來的慾望,又一次產生了。所以,才有了後來他不想受教授擺佈。

那醒目的成排的紅色椅子鏡頭,很好地隱喻了心靈的自我封閉。同樣的色彩鏡頭運用,在另一部電影《超脫》中,更是把這種鏡頭語言運用到極致。片中也是講述了一個從小生活在不倫之戀的家庭中,幼小的孩子受到心靈的創傷,每當情節發展到主人公逃避情感時,就會出現醒目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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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的這空曠地鐵車廂,正好似威爾孤苦的童年。他曾因為家暴逃離過三個寄養的家庭,他的人生充滿了不定和漂泊;就像這空蕩蕩的列車,一站站停靠,他只是匆匆過客。那紅色的椅子,就是他封閉內心沒有安全感的投影。

當威爾第七次來到尚恩的辦公室後,這次談話他終於打開了心結,一句“這不是你的錯”,徹底釋放了威爾壓抑多年的痛苦。

回家的途中又一次出現了空曠的地鐵鏡頭,依然是長長的車廂只有威爾一人。

但這次他是扭轉頭望向了車窗外,各種長焦鏡頭穿插其中,畫面中出現長長的軌道。這些都隱喻著威爾開始思索自己的人生道路,他因此打開了心結,人生的道路也開始變得不一樣,此時尚恩正是解開威爾心結的心靈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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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院中停放的完好汽車與朋友送的破車,威爾需要的是自己能把握方向的生活

在威爾21歲生日是,他的朋友送給他了一輛拼裝車。這輛破舊的組裝車格外顯眼,車頂是白色的,車門是紅色的,威爾也是用“醜”來形容,但他內心是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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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很多人有疑問,威爾院子裡明明有一輛很好的車,他為什麼不開那一輛?片中這輛車在場面調度裡,被放在了醒目的位置,導演給了好幾次鏡頭,這其中又有什麼寓意?

有人說這是導演設置的硬廣,這是我聽過最不合理的解釋。在我看來,這輛車不是威爾的,但他也應該可以使用的,或許是養父留下的,但他卻沒有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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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通過這輛車的鏡頭語言,讓我們看到一個任性倔強的威爾,也是自卑封閉心理使然。就像當時和女友分手時說過的話,他不想讓人可憐他,也不想讓人幫助他。這雖然是一輛好車,但是不屬於他自己的,他要的是完全掌控的生活,他需要的是一輛自己的車,為此他寧願去偷車。

他這種心理就像他對待自己的數學天賦一樣,藍勃教授非常惋惜他浪費才華,整日和一群低智商的人一起生活和工作。但這一切,也像尚恩說的那樣,他和這些朋友在一起能感覺到安全感,他們沒有逼著他一起研究數學,可以隨心所欲地一起幹仗。

所以當朋友們送給他一輛破車時,他內心是高興的。就像他寧願幹一些粗活,也不想用數學才華做一些不喜歡的工作。也正如這輛破車,比那輛停在院子中遺棄的車更顯珍貴。

威爾有了一輛自己可以掌控方向的私家車,相比那輛空曠無人的地鐵公交車,也就有了自己的人生方向選擇。

所以導演最後時刻,足足給了長達6分鐘的鏡頭,一輛破舊的汽車,行駛在寬闊平整的高速路上,也暗示著威爾打開心結後,有了另一番美好的人生。


《心靈捕手》:鏡頭語言下,捕獲的心靈秘密

四、結語:

電影正是通過一個個細膩的鏡頭語言,記錄下了那一個個動人的時刻。它觸動著影片中人物的心靈,也感動著我們的內心。

在不知不覺動情的淚水中,讓我們感悟著自己的生活,這也許就是電影鏡頭語言的魅力所在。


《心靈捕手》:鏡頭語言下,捕獲的心靈秘密


人生苦短,我們是否能像尚恩那樣雖然已過半生,但仍然不放棄生活,重新再來?又是否像威爾那樣,堅守著自己一片初心,活出真正的自我?

生活中我們是否又能大膽地去嘗試,勇於面對曾經的傷痕?在懼怕失去和不完美時,仍然熱愛和包容著所愛過的人?


《心靈捕手》:鏡頭語言下,捕獲的心靈秘密


通過細細品味這些鏡頭,我們看到尚恩和周圍的朋友,互相感動著,給了彼此心靈的觸動,成了相互捕獲心靈的智者

生活中我們有過太多的觸景生情,也希望那份美好能被我們心靈捕獲,帶給我們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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