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孫柏昌老師

孫柏昌老師倘若能看到這個題目,一定會責備我的。他那謙卑溫良的性情,和藹慈善的目光,恭讓柔韌的脾性,怎會輕允我用"仰望″來描述他呢!好在我們已有30多年未見面了,在現實空間無處尋覓,在虛擬網絡我只知道他,因為他在新浪博客上是實名,而他卻不知道是我,只有看到全文恐怕就會記起我是誰了!

孫老師是北京國際關係學院的高材生,讀的是西班牙語系,文革時期來到我們學校——滄州泊頭(當時為交河縣)郝村中學,教我們語文,我是他的得意門生。孫老師的文學造詣極深,文學修養極佳,他文采飛揚,思維敏捷,寫得錦繡文章,是我最崇拜的語文老師。出於對文學的愛好,我平時比其他同學多讀了幾本小說,再經過孫老師的悉心指導,我的作文較之他人顯著突出。孫老師對我愛護有加,褒獎有餘,還幫我在交河文化舘的《梨花》上發表過幾篇小文。十幾歲的孩子,在當時還是令人側目的。

1975年1月高中畢業後,我留校也當了一名語文老師,與孫老師既是師生,又是同事,朝夕相處,沒齒難忘。後來,我當兵去了部隊,也就算放棄了文學,同時自己也深感文學天賦不夠。復員後,孫老師還專程來看過我,令我受寵若驚,難以忘懷。他在我心目中是能文能武、能上能下的難得人才。在交河井隊打過機井,在農村參加過勞動,在學校是教師籃球隊的主力。別看個頭兒不算太高,但充滿活力,投籃精準,傳球迅急;他從學校調往交河文化舘,又調到滄州,再後來據說又調到天津,以後就再也沒有關於他的訊息了。

當年,我模仿他的字體,拜讀他的文章。還經常替他把投寄的稿件送到郵局,至今回想,歷歷在目。孫老師大概年長我十多歲,前幾天在他的新浪博客上見到了他的近照,讓我感慨萬千,雖然目光還是那麼炯炯並深顯矍鑠,但己白髮滿頭,踽踽老矣了!歲月這把無情的刀會把每個人的臉上刻滿溝壑,讓人唏噓不已!

我這一生沒做出多麼驕人的業績,更沒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做事認真謹慎,做人誠實坦蕩,從不虧欠任何人,但唯獨虧欠孫老師,辜負了他對我的栽培、呵護和期望,沒能在文學之路上走下來,所以,多年來羞愧內疚,無顏面對,但對他的仰慕和敬佩卻永久地印刻在腦海中。

孫柏昌老師出生在山東省黃縣,從小受父母的影響,勤勞、善良、聰慧。其實孫老師的性格是多元的,具有顯性和隱性的。從學生時期開始變加耿爽、正直、剛強,走出大學校門後在社會上表現則更是剛直不阿,不屈於權勢,一身正氣凜然。從他的作品中就可以看出。他在《"兩個厲害的人,就要來我們中學了……″》中寫到:

"1971年12月31日夜8點,革命委員會的常委們聚集在會議室裡聆聽《人民日報》的元旦社論。我和另一個同學也參加了,任務是:聽討論,寫報道。大家好像只是一本正經了一會兒,隨後便發牢騷,說滄州地區的195柴油機都走了後門了,分配給交河的遠遠沒有達到年初的臺數。此刻,我們的副主任看到了我們,便如同驅逐"猴子″一樣讓我們倆離開了會議室。記得的,她的頭甩了三下,眼鏡後面的目光很鋒利,也很不屑。我的同學好像沒有什麼太多的不適,我卻覺得自己受了汙辱,決心離開那個堂皇的大院了,去做一名中學教員。組織組一個與我同姓的同志(他後來成為我一生的朋友,永遠難忘的最真誠的朋友)把我找去了談話,希望我留下來。我則去意已決。而且在上演了一場所謂`大鬧文教組′的話劇。我的一個大學校友是上海人,學法語的。當我得知他分到了一個叫文廟的地方後,我便質問文教組那個科長:`文廟既不靠鐵路,也沒汽車,你讓他春節怎麼回家?′我忘記經過怎樣激烈的爭吵了,最終我的大學校友與我同進了一所中學。那所中學是我自己點名`選擇′的。那是我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次自主的`選擇′——離開委員會,去郝村中學。

我在那個鄉村中學呆了整整五年半。我還沒有去報到的時候,郝村中學便傳開了我們`大鬧文教組'的故事:′兩個厲害人,就要來我們中學了……′"

孫老師文中提到的那個大學校友的上海人,叫朱維華,魁梧高大,氣質非凡,是我們的英語老師,也是我敬佩的一位良師。他們來到學校的第三年,食堂管理員因貪汙問題,引起老師們的強烈不滿。這時孫老師挺身而出,親自策劃導演了"倒`於′事件″,維護了老師們的合法權益。孫老師一身正氣、骨氣、志氣,卻沒有一絲的傲氣;他是一把手術刀,一柄利劍,一道閃電,而從不向邪惡低頭。

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孫老師對別人講過,一年之內,如果我的小說在全國最頂級的《小說月報》上刊登不出來,我從此封筆,永遠不再搞文學創作。言之鏗鏘,擲地有聲。結果不出半年,小說《小橋流水》(大概是這個篇名,時間太久,記不太清了)在《小說月報》赫然問世。

從孫老師的博客上不難看出,他一生中老師、同學、友人、學生無數,包括高官、高管、學者、作家、以至海內外著名成功人士,他從不為自己的私利而求助他人,憑自己的真本事立言、著書、處世。他除去翻譯了大量西語系作品外,他自己的著作也已等身。他的作品句式優美,語言清新,立意深䆳,讀他的文章如啜一杯茗茶,如品一樽美酒,甘冽醇柔,回味悠長。

前天,有幸拜讀肖泰老師大作《老年"更年期"》,更令我興奮的是文中提到了孫柏昌老師,我便在評論區留言希望能聯繫上孫老師。肖泰老師回道:孫老師的博客評論區與留言功能都關閉了,平時不開手機,與他聯繫只能通過博客。熱心的肖泰老師把我的情況在博客上已經與孫老師溝通,現在還未收到他的信息。但我轉念細想,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多有不便,我又後悔不該打擾他。我與孫老師猶如航船與燈塔,猶如黑夜與北斗。仰望孫柏昌老師,猶如仰望星空,璀璨、閃亮、永恆,他是我人生旅途的助推人、是我精神世界的啟動者。在此,我默默地祝福孫柏昌老師健康、幸福、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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